“柳燃甚至還瞞著家裏在偷偷兼職,也是為了給你湊錢,蘇晴深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麽事情這麽經濟緊張,但是你真的不該扯上我家的柳燃。你憑什麽讓他為你的痛苦買單?”柳溪說。


    “我沒有啊,柳溪,我並不知道這一切,我也沒有希望柳燃為我去做什麽。”蘇晴深說。


    “……不管怎麽說,我都不想再知道前因後果,那些都沒有意義了,柳燃已經沒有了。”柳溪悲傷地說道。


    “你不拿著嗎?”柳溪見蘇晴深沒有拿著這些的打算就問她。


    “柳溪,我不能要。’蘇晴深拒絕了。


    “蘇晴深,我告訴你,這卡你不拿也得拿著,你知道密碼是什麽嗎。你的生日。我家柳燃啊的銀行卡密碼的設置方式隻有兩種,一種是他自己的生日,另一種是他生命裏最重要的人的生日。好了,你是不是該笑一下呢,因為除了我之外,你也是一樣的重要。不,我想你應該比我還要重要,不然那天他怎麽會一接到你的電話就立刻出門呢,明明是我先和他約好的啊。蘇晴深你聽我說完這些你還不打算拿著這卡嗎?”“還是說你認為柳燃這些做法毫無任何價值?”柳溪說。


    “……”不是這樣的,蘇晴深不是這麽想的,雖然她和柳燃隻是單純的額師生關係,雖然他喜歡她,雖然她對他隻是普通的朋友,但是柳燃依然是很重要的人啊。他是個善良的孩子,這點從很久以前才認識的時候她就知道了。


    “蘇晴深,你還在猶豫什麽呢?拿著唄。”柳溪直接把銀行卡塞到了蘇晴深的手裏。


    蘇晴深被卡硌得有點疼,不過卻忍著了。


    其實這張卡拿著也不是不拿著也不是。


    蘇晴深說了一個很天方夜譚的觀點,她在表達她此時此刻的想法:“柳溪,我把錢轉給你吧。”


    柳溪不可置信的看著蘇晴深,她以為自己聽錯了。蘇晴深這是在想什麽啊。“蘇晴深,你以為我會和你一樣缺錢?我給你這張卡可不是為了讓你拿著空卡作紀念,要是這樣我為什麽不自己把錢提出來?我告訴你這筆錢不是我的,是柳燃為你籌的,而且既然是你的畫賣出去的錢那自然是你所得。你之後拿了錢怎麽處理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沒有關係,但是現在,嗯,我想我應該之前就要告訴你——我的目的是什麽,為什麽給你這張卡。”柳溪最後還是直言了自己的目的。


    “目的?”蘇晴深真不知道柳溪一會兒好人呢一會兒壞人是怎樣。


    “我們之間再做回朋友已經不可能了,即使是最普通的同學也不再可能了。反正你心裏最好的朋友也隻王子玉一個人而已。我啊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人。”見蘇晴深正要反駁自己,柳溪趕緊接著說,她並不想被蘇晴深打斷,也不想被她再同化,柳溪說:“算了,這種好朋友的遊戲你要是沒膩味,我想告訴你,我早就厭煩了。這張卡,這張卡裏的錢,現在都屬於你,隻屬於你。怎麽?你看起來很無辜?少裝了,你不會告訴我長大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多錢吧。哼,好了,你現在可以拿這筆錢去還債或者用在你需要或者不需要的地方,我讀無權過問,我也不會過問。”


    ※


    一個早上,甚至是一個上午,蘇晴深覺得自己都是在一個語言的深海裏遊泳。


    而她偏偏是個不會遊泳的人。


    柳溪的話就像是海水,一直一直往自己這邊淹沒,最後成為滅頂之災。、


    自己毫無抵抗之力。


    柳溪說:“隻有一點蘇晴深你到死都必須給我記清楚了,柳燃是因你而死。就算某日海枯石爛滄海桑田,這也是永遠永遠都無法抹掉的事實。”


    蘇晴深沒有任何還口之力。


    即使柳溪之外的所有人都說那隻是一場單純的車禍,肇事者都認罪了,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從法律上來說,蘇晴深也是這樣認為的,但是從心裏的情感來說,到底是過不去這道坎啊。蘇晴深忽然想起那天看到的那個新聞。


    在某個城市的大雨夜。


    幾乎是暴風雨,狂風肆虐,而且是連續不斷的。


    那大概是一個星期六的晚上,即使是這樣的暴雨天氣,街上行人也不少。其中就有兩個女孩子並排走著,說說笑笑


    “哇,今天的雨真大啊,這都算是漲洪水了吧。你看我的鞋子都打濕進水了。”


    “是啊,我也是——”


    “何雲?”


    ……


    就在那一秒鍾的時間她看見自己的好朋友從眼前消失了——掉進了被水衝走蓋子的下水道裏。


    那是怎樣的恐懼啊,就前一秒鍾還在一起說笑,結果這一秒就隻剩下了她一個人。


    從此以後都會害怕一個人上街,從此以後都會害怕大雨,從此以後都不在大雨天出門。那個女孩子說。


    蘇晴深也不知道怎麽的竟然想起這樣悲傷的故事。


    但是,柳燃之於自己就是這樣,明明幾個小時前還一起說著話,約著時間,結果最後被告知,柳燃沒了。


    這讓人如何接受啊。


    蘇晴深當然知道柳溪的意思,她現在憎恨她,就像那一日說的那樣,憎恨到蘇晴深你這個人怎麽不去死啊。柳溪想要她蘇晴深永遠都活在柳燃的陰影裏她不想讓她好過她要讓她一輩子都記得這個事情。


    其實柳溪不知道就算她不那麽做,她也是一樣的——無法釋懷。


    柳燃死了,她還活著。


    ※


    蘇晴深並沒有告訴任何人這件事情。


    就算是幫她約到這次見麵機會的陸嶼,她也沒有說任何。


    陸嶼當然不會相信柳溪會單獨因為記得一席話就改變主意,但是他又不能去問柳溪隻能繼續從蘇晴深這裏找突破口。


    就為了這個他已經在蘇晴深的座位旁邊磨蹭了好久了,眼看著上課鈴就要起了,蘇晴深對陸嶼說:“陸嶼,既然你猜到不隻是如此,那麽你也該知道我既然不打算將剩下部分的詳細告訴你,那就是真的一個字都不會說。”既然陸嶼都纏繞到這種地步蘇晴深隻好再次表明自己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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