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才說了一句話,這邊就已經是像個一個打字機一樣說了好長的段落。真是個嘰嘰喳喳的小麻雀啊。掛斷電話後,su對青禾這樣形容蘇晴深。


    青禾說,其實蘇晴深有時候也不太愛說話,尤其是關於家人的情況,她一直都很拒絕透露。


    su沉默。隔了一會兒他又問我青禾,“你問過了?”


    “其實我也不是特意問的,就是以前晴深說起來的時候,我隨口就問了問。”青禾說。


    那還是才認識的那會兒,青禾告訴晴深,自己的爸爸媽媽對自己說,除了錢就什麽都給不了你。青禾對於這句話一直很詬病。但是後來她覺得有錢也不是太壞的事情,有錢的話可以做許多自己想做的事情,比如買最好的水粉,最好的畫紙。總言之,所有的畫具都可以買最好的。


    青禾說這話的時候一點悲傷的情緒的都沒有,大概她隻是認清楚了一個事實:過分糾結於沒可能改變的人是愚蠢且沒有意義的。


    這麽多年她從爸爸媽媽那裏收到了很多很多的錢,這樣其實也不錯,你想想那些沒有愛,也沒有錢,隻能顛沛流離的人,就會知道我這樣是有多美好啦。青禾這樣對晴深說。


    也就是這個時候蘇晴深第一次說了關於家的記憶,雖然其實沒有什麽內容可言——我覺得一個人也挺好的,要不是他們不在,我也許不會像現在這樣。


    青禾一直在想蘇晴深的那一句——我也許不會像現在這樣


    是不是在後麵還有沒有講完的話。


    青禾那天等了很久可是蘇晴深真的就那樣戛然而止。


    青禾有很多問題想問,可是因為蘇晴深突然的冷場她隻得放棄。


    “差不多就是這樣,所以你別用表麵的東西去判斷蘇晴深。在很多方麵她都和我們不一樣。當然我不是說她沒有爸爸媽媽,她隻是過分獨立了。”青禾說。


    “……”su再理會青禾的話。


    青禾看著這樣突然沉默她都真心有點覺得很搞不懂他雖然她一直都搞不懂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在青禾看來su會對晴深感興趣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畢竟自己曾經無數次對他提及這個可愛聰明天使般的小姑娘,而且自己還極力撮合他們兩個要見一麵。人都會有好奇心,su一定也有吧,想要看看這個被自己誇得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小姑娘到底是何方高人。青禾不覺得感興趣就是一種罪孽啊,但是su每次在表示很有興趣的態度之後,就會變得格外的冷淡幾乎是冷漠的。


    su到底是想認識蘇晴深還是不想呢?青禾不知道。


    “su,你還和我們一起去聖梓林嗎?”青禾問。


    “暫時不去了吧。”青禾說,盡管語氣有點模棱兩可,但是態度卻很明確。


    “哦,是嗎?那我隻能自己一個人去了。”青禾也不再堅持自己的想法。本來她就不想逼迫su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


    ※


    柳溪真的在最後一天來了學校,她看起來和平常沒有任何不同。


    甚至她還和蘇晴深打招呼了,就像是很久以前那樣。


    ※


    ??四月的校園遍地都是紫薇花。玉簪、葵花也爭奇鬥豔。紫麟什麽時候都是賞花的好時節。還有他最喜歡的木柳燃。她們仍然欣欣然開著。


    ????其實蘇晴深很長一段時間是選擇繞遠道而行。蘇晴深有點害怕經過他常靜坐的花壇。那個種滿紅色木柳燃的花壇。她們和蘇晴深一樣看著他走向了他方。


    ????回憶真的是種淩遲。明明記憶是那樣清晰分明,可卻如這陣陣花香,聞得到,觸不到。風一吹即刻散去,再一吹,縈繞心頭,揮之不去。


    ????盡管如此蘇晴深也還是願意一遍一遍去回憶那些有他在的日子。似乎它們現在是蘇晴深唯一可以擁有,一個人完整地擁有,隻屬於蘇晴深的東西。


    ????第一次感歎在這樣貴氣的學校上學真是好呀。在他在後,班主任向校長申請給蘇晴深放了長假——休學。說是半個月,私底下,卻告訴蘇晴深在沒有完全恢複狀態之前可以不來學校。蘇晴深真不知道蘇晴深該高興還是無言以對。


    ????但是蘇晴深還是遵從了。蘇晴深把自己關在寢室裏。他別擔心,蘇晴深不是傷心真的。


    ????蘇晴深怎麽會傷心呢。蘇晴深一點也不傷心。


    ????蘇晴深就是心裏痛,常常覺得無法呼吸。


    蘇晴深真的還沒有辦法接受這樣他離開了蘇晴深,這樣殘酷的事實。


    ????所以蘇晴深給他寫信。一封又一封。寫到手抽筋。寫到淚水成海。


    ????證明他還存在。在蘇晴深的世界裏。


    ????夏天的星星真的好亮啊。蘇晴深不再去假山邊上的秋千那兒了,要是想看星星就趴在陽台上,探出身子,把眼睛故意睜的大大的,蘇晴深總是想,到底哪一顆,才是他。


    ????哪一顆,會是他。


    ????也試過他說的,不開心,就數星星。一遍一遍地數。


    ????有一次真的一直看著滿天的星星,從月明到星疏。那麽那麽多的星星,或明亮或淺暗,星羅棋布。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隻知道再一看,真的如他說起那般,稀稀朗朗隻剩下幾顆。天空深藍,漸漸發光。白天來臨了。直到最後一顆星消失不見。


    ????果然會寂寞啊。


    ????相聚,呼啦散去。什麽痕跡也不留下。


    ????低頭的時候,脖子僵硬,無法扭轉。眼淚順勢掉下來。沒有聲音。


    ????前段日子,還和過去的朋友提及他。假如他還在,他一定也很樂意認識她的。她和他一樣都是好女孩。


    ????今年暑假暫時還沒有想好做些什麽。聽說,餃子店老板有電話給蘇晴深外婆。希望蘇晴深暑假再去幫忙。還說會給蘇晴深漲工資呢。要是,柳燃他在,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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