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嶼問過和你一樣的問題。”蘇晴深想起陸嶼來,那時候就已經好好回答了,看來陸嶼確實沒有和顧清淺提過此事。


    “陸嶼是陸嶼,我是我。”顧清淺說。


    “但是答案並沒有什麽不同。”蘇晴深說。“我會根據獎學金來決定學校。”想了想還是這麽說了。也不去想顧清淺會怎麽想自己。


    “你需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就是用腳趾頭也可以想到顧清淺會這麽說,也會這麽做。


    蘇晴深看著眼前的顧清淺,第一次有非常複雜的情緒。眼前這個眉清目秀智商情商都超高的男孩子是自己最喜歡的人,他擁有一切人夢寐以求的身份和地位,擁有了這樣的人的愛,算不算擁有了全世界?張愛玲說,一個女人能愛一個男人愛到問他呀零用錢的地步,那都是嚴峻的考驗。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最深厚的信任是依賴和沒有任何顧忌的開口索物。蘇晴深很是讚同。就拿她自己來說,她是做不到的,但是這並不是說她不愛他,隻是她沒有那樣的習慣。


    王子玉說,我最討厭別人對我說“我會給你這個我會給你那個”,要知道一千一萬句“我會給你”,還不如一句“拿著”來得實在。


    那是少見的王子玉的金句。


    蘇晴深當時可是狠狠的誇讚了王子玉一番,這話啊,簡直說到蘇晴深的心坎裏去了。


    蘇晴深是務實主義者,她對於空頭支票一直都是持著嗤之以鼻的態度,說話這種事情實在太過簡單,動動嘴皮子,誰都會。但是真正做到落到實處的人少之又少。


    這個世界上浮躁虛偽的人實在太多了。青禾也這樣對蘇晴深說。


    蘇晴深覺得大家都說的很在理。


    說著無意。聽者有心。蘇晴深深諳此理,所以她從來不對人抱有期待。與其狠狠的失望,還不如無望更加開心一些。


    “……”就在蘇晴深沉默不語的這段時間裏,顧清淺也一直一語不發,然後蘇晴深感到自己的手裏有硬硬的有點冷的卡片一樣的東西,或者還有其他。


    她低頭看見手裏有一張銀行卡還有一串鑰匙。


    “這張是無限額度信用卡,這個鑰匙是我家的。”顧清淺補充說道。


    “顧清淺你這是什麽意思?”蘇晴深問。


    “這些都給你。隨你使用。”顧清淺說。


    “理由。”蘇晴深說。


    “因為你是蘇晴深。”因為我深愛你。顧清淺說。他說話的時候還是那樣認真誠摯的看著她的眼睛。也許知道蘇晴深會拒絕,顧清淺搶在蘇晴深開口之前繼續說,“蘇晴深你什麽都不要說,你隻要拿著就可以了。”“高考,我覺得你肯定能考上你想考的學校,當然我也一樣。”大學希望還能夠繼續與你在一起。


    “顧清淺,我——”蘇晴深哪裏肯。


    “蘇晴深,我說過,你現在什麽都不要說。這樣就很好。”“好了,陸嶼今天約我有事,我現在就先回去了。你放學路上也小心,最近沒有兼職就在家好好休息,書隨便看看就好了,反正你都準備得差不多了。”顧清淺一個人說完很長一段的話,說完就朝蘇晴深揮揮手,除了圖書館。


    ※


    蘇晴深沒有想到柳溪也在場。


    顧清淺才走開三分鍾,柳溪從後麵的書架出來。


    蘇晴深有點點尷尬。但是並沒有把手裏的卡和鑰匙立刻收起來。


    柳溪看了一眼蘇晴深,自然也看到了桌上的信用卡和鑰匙。柳溪先打的招呼:“可樂,你們倆個真是幸福啊。”這是柳燃事件之後,柳溪第二次叫了她以前的名字。最開始柳溪隻肯用可樂,蘇可樂來稱呼蘇晴深。


    “柳溪,你在啊。”不回應話題隻是這樣回話。


    “如此看來柳溪那筆錢就根本都不夠打牙祭呢。”柳溪是笑著說,當做玩笑。


    “我沒有動那筆錢。”蘇晴深說。


    也不是完全沒有動過那個心思,隻是一想到要是把那筆錢給用了,即使以後再存進去,感覺也有點不同了吧。蘇晴深說不上來,但是她就是這麽做的。


    “嫌少還是罪惡感太多?”柳溪步步緊逼。


    “不是。柳溪我隻是覺得——”今天真是討厭想說的話都沒有說出口,全部被對方給打斷了,之前是顧清淺,現在是柳溪。


    “算了,蘇可樂,你也別可是了,那筆錢就是你的,這是事實。我也就是隨便說說。”柳溪說。


    “可樂,雖然我們不可能再像是從前那般坦誠,但是畢竟相識一場,畢竟我家柳燃也曾深愛你這麽久,哦不,我是不是該說至死他都是想著你的?嗬嗬~可樂,不管怎麽說,認識你,很好。”非常生硬的話。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無法揣測。


    “柳溪,你理解你的心情,你所有的憤怒和仇恨我都理解。我知道在法律上來說我是無罪的,但是,從人情上來說,柳燃的事都是我錯。我都知道。我從沒有忘記這點。”蘇晴深說。


    柳溪輕聲一笑。“既然沒有忘記的話,不如去陪柳燃如何?這樣不就沒有負罪感了嗎?”


    蘇晴深沒想到柳溪還是這樣憎惡自己到想要自己去死的地步,她的神色有幾分詫異,似乎不敢相信曾經溫文爾雅的柳溪會這般不近人情。


    不過柳溪卻嫣然一笑,她撫摸著蘇晴深的手背說道:“可樂,你的手真好看。真的就很配你這個人,很像是一個娃娃的手。不但很白而且細嫩極了。”


    蘇晴深心裏有點發毛,柳溪來圖書館是有事情要對自己說的吧。為什麽要這樣左右而言其他?


    “可樂啊。剛才的話你別放在心上,我隻是忍不住就說了出口。你還是長命百歲的活著吧。帶著對柳燃的愧疚。嘻嘻~”柳溪的笑聲讓蘇晴深有些不寒而栗。


    “我考完就要去巴黎了。”本來是想要今年初就去的,可是拜你所賜,陸嶼竟然以為她要同去就改了日期,決定高考之後再去。柳溪隻好又和柳家重新商量了出國的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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