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夢,那該多好。最好一生都不要再醒來。


    蘇幕遮的空間依然是稀稀拉拉的更新著,有時候他也會問起蘇晴深。


    “蘇晴深,你當真沒有在空間裏說些罵蘇晴深的話?還是一直都是那樣所以不敢公開給蘇晴深看到?”


    “你就臭美吧,蘇晴深的空間裏可是都寫的情書,以後要給蘇晴深喜歡的人看的。”


    “那你就快點找那個你喜歡的人,哥哥還可以給你參考參考。男人可都是視覺生物。”


    每當這個時候蘇晴深都會錯覺,蘇幕遮他還是和當年一樣,對一切都一無所知。


    ※


    還記得第一次來曦城時的心情。


    還記得第一次在火車上過夜的心情。


    還記得最後竟然是也個人灰溜溜連夜趕回來的心情。


    王子玉坐在北上的列車上,回憶著著從第一次遇見周小舟到後來開始交往然後再奇奇怪怪的分手接著又稀裏糊塗地原諒了周小舟,整個過程就這樣狗血卻惹人懷念。


    青春的尾巴上。王子玉望著窗外漆黑一片,神情安然地想著。


    在青春的尾巴上,我竟然和他再次走到了一起。迄今為止還是被神之庇佑,幸運似乎又一點點地圍繞過來。無論何時都不能輕看自己,更不能輕易開啟消極模式。


    也許也隻有順風順水的時候,王子玉才能這樣樂觀豁達吧。世人都是這樣。隻是也一樣都要在最後才明白。


    沒有不安也沒有過分的期待是很平靜隨和的心態。到了以後就給周小舟打電話吧。我想在車站等他懷著這樣的心情,王子玉進入了夢鄉。


    達到曦城的時候是上午九點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白天和晚上的原因,這一次到達曦城,王子玉覺得很迎麵都是很清新的風,空氣也是很新鮮的。日頭在天空亮亮地照著,身旁是川流不息的人群。陽光照在寫字樓的玻璃上再次折射過來,光影斑駁。鮮活的生活氣息。和c城很不一樣。c城市溫婉的,而曦城卻有些許活潑少女的氣味。如周小舟曾經所言,銀杏樹真的是這個城市的市樹,隨處可見。


    王子玉在車站前麵的噴泉下麵坐著,拿出手機給周小舟打電話。


    “周小舟,今天天氣真好。”


    “嗯。是啊。我這裏也是晴天明媚。”雖然周小舟這麽說著,但其實他的心裏還是很納悶的。這還是第一次王子玉給自己打電話時首先就對自己寒暄天氣。他心裏有種很微妙的感覺,不過仔細說的話,也說不上來。


    “嗯。那你現在在幹嘛?”王子玉坐在噴泉下麵的水泥台子上,心情也如著夏日陽光一樣透亮。


    “我才剛起床,準備洗漱,然後吃個早飯。然後再看著辦。”周小舟一邊取毛巾一邊回話。放暑假了,每天呆在家裏也不知道幹些什麽。之前在忙畢業論文的事情。說起這個真是忙得夠嗆,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寫完,還要幫許嫿寫。許嫿的還在創作中,周莘莘也屁顛屁顛地趕過來賄賂自己要幫忙代寫。周小舟還是第一次覺得自己原來是這樣文思泉湧。所謂人的潛能是無窮的,還真沒有錯。


    “那你快點吧。我在車站等你。”王子玉繼續說。


    “嗯。”周小舟回答之後,腦海中突然一震。王子玉她剛說什麽了。她在車站等我?這是什麽意思?我是不是幻聽了啊。於是周小舟用力搖了搖頭,再找王子玉確認。“王子玉,你剛說什麽了,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快點,我在車站等你。”王子玉倒是不奇怪周小舟會這樣重複自己的問話。


    ※


    你永遠無可取代。


    這是許嫿在周小舟草稿本上看到的一句話。


    其實全部是:王子玉,你永遠無可取代。


    故意忽略掉那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並不是因為女生之間的爭風吃醋。隻是有些愛上這七個字。


    你永遠無可取代。


    許嫿把這行字換掉主語,悄悄地存放在自己的心底。


    ——柳燃,你永遠無可取代。


    ※


    這麽多年都這樣過來了,跟著他瞎鬧,陪著他開心或者不開心。周小舟說,許嫿,咱們真是好有緣分,佛說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而我們倆,從初中到大學簡直是神級般地默契啊,有你的地方我也在,有我的地方你絕對不缺席。你說,前世,我們到底是造了什麽孽,這輩子如此糾纏不清?


    許嫿看著周小舟,悲傷地想,這些一點也不是緣分,這麽多年這些契合,都不是緣分。他們之所以能一直在一起,都是她自己一廂情願一意孤行的結果啊。假如有上輩子,造孽的人,應該是她許嫿一個人吧,所以今生才要如此辛苦,始終在愛情的邊緣徘徊。周小舟某時還真是十分天真,他似乎總是看不穿她的心思,簡單地當她是小學妹,或者好哥們。他總是巧妙地避過那些敏感的問題,而且不讓人覺得突兀和掩飾。


    看穿了而不拆穿吧。許嫿總是不願意相信周小舟什麽也察覺不到。他隻是心裏裝著那個遙遠的姑娘,所以才什麽都不在意。就算在意了也假裝不在意。


    直到現在他還在一個人堅守著某些情緒或者約定。


    “周小舟,你們分手多久了?你都記得吧。”“你們最後一次心平氣和的聯係是什麽時候你也記得吧?”?“周小舟,你們很早之前寫的那些書信,你還留著吧?”“周小舟,你不打算回去找她嗎?”“總覺得你一直都記著呢,所以,一切與她有關的事情。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你要放棄嗎?”一般情況下,許嫿很少和周小舟說這些過去的事情,第一和自己深愛的人討論他深愛的人真的很有挑戰性,第二這些都是個人私事,如果周小舟真正想告訴她,那麽根本用不著這樣一句話一句話一一問過來。


    更何況這麽多年,她從來不曾正式地問過他,他們之間的細節故事。她把他們之間零零散散的故事看在眼裏記在心裏,有時候情緒來了,也會拿出來咀嚼吞咽,在別人的故事裏,獨自流著自己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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