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嶼掛了清淺的電話之後一直在想清淺真的要在畢業典禮那天才去見蘇晴深嗎?清淺一直是說到做到的人。這次又和蘇晴深,有些難說呢。


    但是隻要晴深不再生氣那就一切好說也好辦吧。


    希望沒有什麽變故才好。


    顧勝天會說話算話吧。


    陸嶼心裏有些不安,但是又覺得應該相信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蘇晴深說你不能夠在最開始的時候就覺得這是最壞的打算,你應該相信一些美好的東西。


    陸嶼覺得現在自己需要這碗雞湯。


    蘇晴深真的很意外顧清淺會和陸嶼那麽說。


    顧清淺是個外冷內熱的人,亦是個溫柔的人,這點蘇晴深在很久之前就知道了,她也從來沒有忘記過。


    不過今天從陸嶼那裏聽說心情更加激動呢。


    畢竟陸嶼在顧清淺心裏也一直是舉足輕重的地位啊。


    重要的人。


    ※


    難得回來聖梓林,難得和昔日的球友一起切磋技藝,結果就被王子玉這麽叫回來了。


    周小舟的火氣不是一般的大。


    “王子玉,你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你瘋了嗎?”


    “……”王子玉臉色慘白,並沒有說話。


    “……你不說話我就出去了。你想留下就留下不想留下就會回自己家。”周小舟說。


    “周小舟。你站住!”王子玉總算是爆發了。


    “我站在這裏你又不說。說吧,我聽著。你到底是怎麽了。之前不是好好的嗎?”周小舟說。


    “周小舟你喜歡顧清淺嗎?”王子玉問。


    “哈?怎麽可能。你胡說什麽啊?!”周小舟立刻變了臉色,王子玉今天很不對頭啊。


    “……我就是隨便問問。”王子玉忽然又弱下氣勢來。


    “你沒事吧?你想哪裏去了啊。顧清淺可是個大男人,我怎麽可能喜歡男人啊!王子玉你是**漫畫看多了吧啊!”周小舟忙不迭的數落王子玉。


    王子玉咬著嘴唇,隔了很久才說:“或許真的是我的妄想症犯了。”


    “你還有事情嗎?”周小舟問。


    “沒有。不過我現在要回家了。還有啊,我準備去看看我媽,在畢業典禮之前可能咱們不能見麵了。”王子玉說。


    “你確實該去看看你爸媽。”周小舟說。


    “嗯,那我走了。”王子玉心情低落。


    “拜拜~”周小舟揮手。


    “……”王子玉走到門口又停下來,看了周小舟一眼,欲言又止。


    “怎麽了?”周小舟問。


    “沒事。我走了。”王子玉擠出一個笑容。


    ※


    我從很久以前就知道自己是個很死心眼的人,固執又冥頑不靈。喜歡的人就要從一而終的喜歡,隻有死亡,才能使我們分離。


    不輕易和誰談戀愛,一旦確定,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就像找蘇晴深說的那樣——從一而終的愛情。


    我沒有宗教信仰,但是我喜歡基督徒的愛情。這是我的固執。


    不是不沮喪的。


    關鍵時刻總是被他看穿心事——明明那時候一點也不想他明白。所以,我總是會強詞奪理。


    “哼。誰不甘心啊。你就是愛逞能,你以為你多了解我?還是一直覺得自己是讀心神探?”


    “不管我說了什麽,反正是說中了你的心事。這點沒錯吧?”他不緊不慢的說著話。


    “那是你以為。”“記憶是臭雞蛋,回憶是蒼蠅。”我說。


    “子玉,你不去想他就沒事了。庸人自擾。你現在屬於這種狀況。”


    “我們的話題是不是太多了?”今天的話題轉換得真的很快,但是繞來繞去還是沒有周小舟這個中心思想。當年寫議論文的時候還沒有這麽論點突出論據鮮明吧。


    “所以,繼續把沒有說完的事情說完。這樣叫有始有終。捫心自問,你真的還喜歡周小舟嗎?”


    “嗯,大概吧。我也不知道。”也許就像那群鳥兒一樣,悲傷的太久都不知道為什麽而悲傷。也許單純成了為了悲傷而悲傷。


    我一直在失戀的陰影裏。這麽多年都懷念著那些早已褪去顏色的回憶。最開始的時候也許真的沒有放下吧,但是幾千個****夜夜,悲傷也早就飽和了。


    也許真的就像是他說的那樣——單純剩下了不甘心。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


    “他,你說的都是對的。我知道。”有些事爭論起來並沒有任何意義。


    “子玉,你比從前要稍微成熟一點了呢。沒有從前那麽任性了。”但是,我希望你還是你。不管是任性的你,還是賢淑的你,還是努力的你,還是冷漠的你,我都很喜歡。因為那是子玉,你是子玉。他從未在乎過子玉的性格,反正遇見了子玉,就心甘情願成為她的俘虜。


    “原諒本小姐已經老了一點。哈哈。”我笑笑也不知道還說些什麽。


    “這個世界上誰不會老呢。”“子玉,我很認真地問你,你的不甘心,想過放下嗎?”


    “沒有。”我直言不諱。


    “……”


    “我知道你會說我蠢啦,但是我得為我自己澄清一下。我不是要等下去。我隻是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會真的八風不動。周小舟是過去式,我明白的。你不需要來提醒我。這些年我把一切過錯都放在自己身上,我故意不讓自己好好過。我不談新的戀愛。我什麽看不見。我的一切就剩下工作和家人。甚至都很少和她們聚會。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封閉了一切,將自己埋葬在深深的過往裏。”


    “不過,現在不會啦。我發誓我會過得很好,不為什麽,就為了不枉費來這世界一遭。”也不知道怎麽的就和他說起未來藍圖來。


    是時候和過去說再見了。


    “我會成為見證者。”他應該是笑了。


    “談了新男朋友會第一個告訴你的。怎麽樣,夠哥們吧?”我也笑。


    “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他問。


    “還沒有。”


    “哦。你這麽好,一定會遇到比周小舟更好的男孩子。”他說。


    “承蒙您貴言。”我說。


    這次電話內容和以往都不一樣,感覺莫名其妙又順理成章——本意我想找他抱怨一下生活的你不如意。然後扯到了周小舟身上,最後竟然把心裏積壓的話都說出來了。


    無論如何,竟然還不甘心,就更加努力地生活吧。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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