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你請求我,我就應該原諒你。“顧清淺冷冷地說道。


    “少爺,我知道我錯了,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文樂說。


    “顧盛天給你多少錢呢?“這個世界上究竟有什麽不能被金錢收買?真是可笑。這麽多年的陪伴原來不過是因為父親的叮囑——為了要監視我的一舉一動而已。


    什麽忠心耿耿,不過是為了應景說的奉承話罷了。


    顧清淺也不知道自己生什麽氣,難道是因為對這個管家有感情。


    才不是。


    顧清淺不是隨便對人敞開心扉的人,他啊,不過是受不了被人愚弄罷了,而且那個人竟然是自己最痛恨的人。


    他把文樂放在他身邊那就是為了告訴他-就算是你的翅膀硬了,那也是我給你的。就算是你去了日本,你也在我的掌控之中。


    “哐當!!!“


    桌上的瓷器古董碎的徹底。


    文樂嚇得從椅子上坐起來。


    地上支離破碎的古董花瓶,文樂自然是認得的,這是董事長派人送過來的,說是恭喜少爺新官上任。


    待在顧家這麽多年,伴在顧清淺身邊這麽多年,從未見過如此失態的顧清淺。記憶中的顧清淺總是喜怒不形於色,就算是生氣也是冷冷的,讓人不寒而栗。


    總感覺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比顧清淺更懂得克製了。


    可是今天他竟然如此的不冷靜。


    文樂有不好的預感。<>


    “馬上去訂票。我要回聖梓林。“


    不容置喙的語氣。


    冷靜的淡然的。


    不可違抗的。


    “少爺。隻有四百多天了。你不能夠半途而廢。“文樂想著自己反正是凶多吉少,也不怕什麽了。他不能夠讓顧清淺在衝動下犯錯誤,如果回去了,那麽這一年多的折磨不就是白受了?太不劃算了。這對少爺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這次文樂沒有想到自己,他隻是單純的擔心顧清淺的處境。


    董事長雖然總是一副雲淡風輕和藹可親的長者模樣,但是下手卻從來不是吃素的。即使少爺是他的親兒子,他的心也不會軟半分。


    文樂知道的。


    “訂票!“顧清淺的聲音提高了些許分貝。


    “少爺,不能夠啊。衝動是魔鬼,你想想你是為了什麽才來日本的啊。你這一年多的辛苦到底是為了什麽啊,少爺,請你收回你的決定。“文樂幾乎是要哭了。


    如果不是他的失誤,顧清淺跟本不會突然就動搖心意。


    千錯萬錯都是自己的錯啊。


    真該死。


    ?


    ?


    ?


    ?


    空氣仿佛凝固了。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顧清淺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文樂說的他何嚐不明白。


    但是真的一想到三年都在顧盛天的監控下他就無法接受。


    也許文樂說的也對。


    再過三百多個日子,他就可以回到聖梓林,回到蘇晴深的身邊。雖然蘇晴深說了分手,但是他是不會同意的,如果非要,他也要親耳聽到那話從蘇晴深的嘴巴裏說出來。


    然後他會堵住她的嘴巴。


    反正他就是不會放開她。


    回過神來看見文樂拿出一把鋥亮的匕首。


    “想死麽?“顧清淺卻也沒有跑過去阻止。顧清淺依舊是冷傲的表情。


    “文樂不能夠得到少爺的原諒的話,活著也沒有什麽意思。“文樂將匕首逼近自己的喉嚨。


    “是嗎?那你就去死吧。不過你得明白,即使是你死了,我也不會原諒你。我不喜歡避重就輕的人。“顧清淺說。


    死。死。死。


    為什麽人們總是一言不合就想去死呢。


    難道死是很困難的事情?


    若真是想死方式可多了去了,簡直是啊。


    若真是不甘心,那就活著啊。


    好好的活著。


    活著可不容易啊,尤其是想要爬到金字塔的頂端的話。<>


    但是隻要活著就要無限中可能啊。


    死了的話,隻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再也沒有任何可能。


    文樂的手中的匕首又被收入到刀鞘裏。


    文樂竟然哭了。


    顧清淺從沒有看見過一個男人哭泣,文樂是第一個。


    幼稚。


    顧清淺在心中想。


    這個男人比自己年長六歲,當然也可能是七歲。總之,這個快三十的男人真的很不像話啊。有時候,比如現在,就脆弱的像個女孩子。


    顧清淺真是看不懂他。


    幹事情利落也是董事長一手培養的精英分子,為什麽會露出這樣的神情呢。


    “少爺,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文樂一直在道歉,眼淚一直不停的。


    “你很難過嗎?“顧清淺問。


    這還是少爺第一次問他這樣感性的問題。


    文樂沒把持住哭的更凶了。


    “文樂,我真的不明白你——算了,你自己犯的錯誤你想辦法彌補吧。但是你不要再問我原諒,你該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另外我希望你記住,如果被我發現你背著我還幹了些什麽,我想我可能真的會殺了你。“如果你敢傷害蘇晴深的話。那句沒有說出來的話被替換成了其他。


    文樂幾乎就要將心事脫口而出。


    可是也真的是幾乎而已。


    文樂不敢。


    文樂不是怕死,如果真的死在少爺的手裏,他甘之如飴。


    但是他不想髒了少爺的手。


    也不想讓少爺恨他。


    文樂希望少爺還像從前一樣對他。


    文樂希望生活還能夠回到從前。


    關於娛樂電視節目的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


    後來顧清淺沒有再像之前那麽冷淡,但是也沒有回到開始的輕鬆氛圍。


    總是有什麽東西壞掉了,文樂明白,那東西叫做信任。


    ********


    明明也沒有吃太多的東西,甜食更是沒有沾,為什麽就那麽想睡覺呢?


    身體沉甸甸的。


    顧清淺在臥室來來回回走動,希望驅散睡意。


    但是還是沒有辦法。


    顧清淺決定幹脆去床上睡覺算了。


    迷迷糊糊暈暈乎乎。


    他碰翻了桌上的馬口鐵盒子。


    盒子掉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因為沒有蓋緊,盒子裏的東西全部都掉出來了。


    一地上散落的紙張,五顏六色的,紙上寫滿秘密麻麻的字。


    看起來像是文稿或者信件。


    顧清淺的疲勞和瞌睡一瞬間就消失的幹幹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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