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一切都跟以前一模一樣,隻除了書桌上擺的那個相框。


    那裏麵曾經是她和爸爸的合照,現在卻成了爸爸獨自的黑白照,相框下麵還貼了一朵白色的小花。


    顧唯安強忍住心底的酸澀,從書桌抽屜裏找了幾根香燭,卻翻來覆去找不到打火機,正猶豫著要不要去隔壁找言千墨借時,身後卻突然傳來一個低沉磁性的聲音,“在找這個?”


    話音剛落,一個黑色金屬質地的打火機從身後出現在她眼前。


    顧唯安脊背一僵,轉身看到身後的男人,整個人近乎石化,“你,你怎麽在這兒?”


    帝九曜沒說話,直接將她手裏的香燭拿過來點燃,然後插在相框前那個小小的燭台裏,轉頭對顧唯安道,“愣著幹什麽?”


    顧唯安這才回過神來,忙不迭走到他桌前,拿了軟墊放在膝下,規規矩矩磕了三個頭。


    做完這一切,顧唯安正準備起身,抬眸時卻恰好對上照片上,父親慈愛的眼神。


    她咬了咬牙,強忍住眼角的酸澀,在心底輕聲問了句,“爸,你也希望我跟帝九曜在一起,對嗎?”


    顧衍自然是沒有辦法再回應她。


    但是顧唯安知道,如果爸爸還在,看到她和帝九曜一起回來,一定會很高興。


    ……


    磕完頭走出房間的時候,帝九曜正在門口等她,手裏捏著根煙,卻並沒有點燃。


    夜色清寒,將他的眉眼渲染得越發深沉,“晚上在言家吃的晚飯?”


    “嗯。”顧唯安原本就沒打算瞞他,所以答得很坦誠。


    帝九曜沉默地凝視她,“手機為什麽關機?”


    顧唯安低下頭,“沒電了。”


    “為什麽這麽晚不回家?”


    “車子熄火了。”


    帝九曜望了她兩秒,唇角忽然綻開一抹冷笑,“顧唯安,你不覺得這也太巧了點?”


    “……”


    確實是巧了點,但有一句不是說,人倒黴了喝水都塞牙嗎?或許她今天不宜出門?


    不等她回答,帝九曜的身子已經貼了上來,一手箍著她的腰,一手捏著她的下顎,霸道而淩厲的姿態,“跟言千墨都說了些什麽?”


    顧唯安被他壓得有些不舒服,微微扭了下身子。


    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香,她不悅地擰了下眉,“你喝了多少?”


    帝九曜不答話,滾燙的手掌從她的衣擺下鑽進去,貼著她光滑的背脊遊走,“言家老頭子是不是還想著讓你當他兒媳婦?”


    顧唯安避開他的探過來的薄唇,“我讓沈姨給你煮了醒酒茶,你一點沒喝?”


    帝九曜一口親在她的側臉,也不惱,溫熱的唇沿著她臉角輪廓,一點點移到她的耳畔,驀地張口含住她的耳垂。


    “顧唯安,我真恨不得將你時時刻刻綁在身邊!”


    顧唯安的身子驀地一哆嗦,隨即被他孩子氣的話逗得好氣又好笑,“帝九曜,你幼稚不幼稚?”


    話音剛落,腰上突然被人擰了下,她疼得低呼,“帝九曜,你有完沒完!”


    “以後不準一個人去言家!”


    “帝九曜,你講不講道理,言伯伯和伯母是我最敬重的長輩,小時候……”


    顧唯安的話還沒說話,嘴巴就被兩瓣薄唇用力地堵住了。


    帝九曜再一次用行動告訴她,在他麵前,講道理是永遠行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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