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秒,那身影正要轉身,腳下卻突然打了滑。


    帝九曜隻覺得渾身的血像是瞬間凍住,一瞬間的恍惚後,立刻就衝了過去。


    然而還是來不及了。


    他甚至還沒來得及抓到她的衣角,她的身影已經從河麵上消失。


    伴隨著那聲撲通聲,帝九曜隻覺得腦子裏嗡地一聲炸開,想也不想便跟著跳了進去。


    八月的水溫對他來說不算涼,隻是因為夜色太暗,視線受到限製,他沿著河道遊了好一會兒,才隱隱約約看到個白色影子在不遠處掙紮。


    他來不及多想,快速遊過去,伸手摟住那人的腰。


    就在這時,那人卻突然轉過頭來——


    不是顧唯安!


    帝九曜瞳孔驀地一縮,想也不想便鬆了手。


    那女人沒想到他說鬆手就鬆手,身子不受控製下墜,狠狠嗆了口水。


    好不容易從水底遊上來,看到他已經遊回岸邊,根本不打算管她,她立刻就惱了,“喂,你怎麽不救我?”


    帝九曜連頭沒都沒回一下。


    女人咬牙,加速遊到岸邊,兀自爬上岸後,小跑著追上去,一把拽住他的手腕,“你是啞巴還是聾子?聽不到我在跟你說話嗎?”


    帝九曜瞳孔裏折射出危險的光澤,“放手!”


    “原來沒聾,也沒啞!”女人冷哼,“那你剛才為什麽不理我?”


    帝九曜周了下眉,一根根掰開她的手指,隨即一把將她推開,毫不留戀地邁開步伐朝前走。


    “喂,華夏人都像你這樣蠻不講理嗎?”


    身後傳來女孩氣惱的罵聲,“你害我落水,還不救我,現在又用這麽大力氣把我推開,你知不知道我可以起訴你蓄意傷人!”


    帝九曜腳步頓了下,仍舊沒有回頭,聲音冷得像是寒冬裏的冰刀,“隨便你。”


    “站住,你就這麽跑了,我怎麽起訴你?”


    帝九曜自然是不會如她所願地站住。


    女孩氣得臉色發白,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竟然一把衝上去抱住了他的手臂,“我叫你站住你……”


    話才說到一半,剩下的部分已經卡在了喉嚨裏。


    帝九曜扣住她的脖子,稍一用力,便能看到那雪白的肌膚上浮起紅暈。


    女孩被他掐住了,連呼吸都有些困難,再加上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轉眼間眼裏竟然有了眼淚。


    “你……”


    帝九曜沒等她的話說出口,便直接打斷她,“你剛才在河邊,有沒有看到一個東方女人?”


    “我……”


    見她說話困難,帝九曜稍稍鬆了下手勁。


    女孩剛緩了口氣,下一秒,突然抬起手,一個巴掌朝著他的臉上扇過來,“臭男人!”


    然而這巴掌還沒落下,便被帝九曜另一隻手生生擒在了半空中。


    “我問你,”他沒有功夫教訓她,定定看著她的眼,一字一頓問她,“剛才在河邊,有沒有看到一個東方女人?黑發,灰眸,體形跟你很相似!”


    大約是為了懲罰她剛才的不配合,他手上的力氣越發地重,女孩眼裏的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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