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府。


    時正天寒,霜雪不停,滴水成冰。


    朱高熾督促士兵們汲水灌濕城牆。


    經過一晚上的時間,再度成了冰牆。


    此時他和姚廣孝站在城上。


    “道衍大師,熾兒沒想到那瞿能父子竟然如此勇猛!”


    朱高熾感慨萬千,現在想起昨天晚上的情景都怕。


    差點就被南軍破城而入。


    “瞿能再神勇又如何?遇到李景隆這種主帥,他不死就萬幸了!”


    姚廣孝麵無表情說道,他雖然也欣賞瞿能父子的威猛,但各為其主。


    如果有機會,他還是會殺之。


    ……


    與此同時。


    南軍營中。


    李景隆率軍來到張掖門,抬頭一看。


    隻見城牆上冰雪光滑如油,根本沒有踏足的地方。


    瞿能見狀,歎息連連,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然而李景隆毫無悔意,也不承認自己的錯誤。


    見再無機會破城,帶著人又返回了軍營。


    這時。


    傳令官飛奔而來。


    “稟報大將軍,朝廷派來的火炮已到!”


    “怎麽現在才到?”


    李景隆不悅喝道。


    “大將軍有所不知,火炮太過笨重,一路上都是靠人力推動的,再加上氣候不好,故慢了不少!”


    “行了行了…趕緊推過來,本將軍要立刻攻城!”


    李景隆不耐煩的揮揮手,他也擔心燕王朱棣率軍回來支援,夜長夢多。


    “喏!”


    傳令官下去,命人將火炮推到陣前。


    ……


    “嗚嗚嗚…”


    南軍中吹起角號,再度進攻。


    “放!”


    李景隆大喝一聲,然而士兵們一臉無奈的望著他。


    由於朝廷的鐵臼炮重達四百斤且無車輪,他們需要抬下來裝備好,再上火藥點燃。


    李景隆見狀,尷尬的說道:“本將軍親自來!”


    說著,他拿來火把迅速點燃炮引。


    不料。


    “嘭…”


    鐵臼炮左右橫蹦一下,翻滾過來了。


    李景隆被鐵臼炮的巨大後坐力撞退幾步才停下來,他抬起一雙發麻的手,有些迷茫。


    而彈炮也打向了天空,炸開了成了煙花。


    城牆上的朱高熾先是一愣,旋即抱腹大笑。


    “哈哈哈…笑死我了,連大炮都不會用還強岀頭!”


    姚廣孝也是搖頭一笑。


    ……


    “大將軍,屬下還沒挖好坑,也沒有固定好,是不能點燃的。”


    士兵們縮縮頭,小聲說道。


    他們還以為李景隆會使用錢臼炮,畢竟是朝廷欽定的大將軍。


    “那還不趕緊搞好!”


    李景隆臉色不好看,咆哮道。


    他也是第一次用火炮,原本以為很簡直的事情,無非就是裝彈,點燃。


    “是是是…”


    士兵們迅速挖好坑,將火炮屁股倒插入,然後用石頭壓住以防再次翻滾。


    然後調節好炮口的傾斜度,非常繁瑣。


    做完這一切後,才裝彈點燃。


    “嘭嘭嘭…”


    “啊啊啊…”


    四門鐵臼炮齊齊打向城牆上,瞬間炸死十幾個燕軍。


    隻是仍然沒有炸開城門,倒是炸掉了不少冰牆。


    見狀。


    李景隆大喜叫道:“來人,轟開城門,本將軍要殺個片甲不留!”


    “大將軍,這鐵臼炮定位沒對準城門啊!”


    士兵們無奈說道。


    他們都快崩潰了,鐵臼炮根本不具備瞄準的功能,彈炮發射還經常偏離位置。


    “那你們趕緊調整好啊!炸死十幾個人有什麽用?炸開他們的城門!”


    無奈,士兵們又往別的地方挖坑,固定調整。


    “放!”


    “嘭嘭嘭…”


    四個炮彈飛岀,打在城腳下,又打偏了。


    城牆隻是微微一晃,這一回連人都沒打中。


    “……”


    李景隆錯愕,這特麽什麽大炮?


    “廢物!打城腳幹什麽?轟城門啊!”


    “大將軍,大炮的射程不夠,打不到。”


    “那趕緊推前點,本將軍就不信城不下九門!”


    “大將軍,鐵臼炮的射程在4裏,有效射程在3裏。要想破壞力更大,準確點隻能前進500米。”


    “那趕緊推進,本將軍派人幫你們!”


    說著,他叫人上來幫忙抬火炮前進五百米。


    士兵們不敢說話,繼續照做。


    “嘭嘭嘭…”


    這一次,倒是炸中了城門。


    隻是,炸開了木門後,還有別的東西堵在門口。


    是一塊又大又重的鐵板。


    李景隆大喜:“繼續轟!”


    “喏!”


    ……


    城牆上,朱高熾看著城門木門被炸的紛飛,心中大急。


    “來人,上強弩射死那些炮手!”


    “喏!”


    燕軍們紛紛拿來強弩射擊。


    可惜,弓箭飛在半路掉了下來。


    弓箭的射程又怎麽比得上火炮?


    見射擊無效,朱高熾更是心急如焚。


    任由南軍這樣炮轟,鐵門也會被轟開啊!


    可是他們又沒有火炮,無法還手。


    李景隆終於扳回一局,他得意洋洋的長劍一指朱高熾。


    待城門一開,他一定要先殺了這頭肥豬。


    火炮依然轟著,時不時有一兩個彈炮打中鐵門。


    鐵門搖搖欲墜,上麵全是凹凸不平的炮印。


    “道衍大師,這該怎麽辦?”


    朱高熾哭喪著臉問道。


    姚廣孝攤攤手說:“該試的都試了,貧僧又不是神,沒辦法了,隻能死戰了!”


    “好…好吧…”


    朱高熾無力應聲。


    ……


    另一邊。


    班師回援的朱棣遠遠的聽到炮聲,臉色一沉。


    朝廷的大炮終究是來了。


    “士弘,快想想辦法!”


    “王爺,最好的辦法就是聲東擊西。朝廷的火炮很笨重,且無法隨便調整攻擊方向。隻要我們兵分幾路,迅速衝散他們的陣容就可以了!”


    朱能不急不躁的說道。


    又不是正麵剛,偷襲還不行嗎?


    朱棣眼中一亮:“士弘,徐增壽,張玉,張信你們每人帶三萬人側麵攻擊他們。本將率其餘人殺向李景隆那斯!”


    如今他的兵力大增,也有底氣對抗朝廷大軍了。


    原本燕軍七萬精銳,加收編的大寧城兩萬守衛,以朵雇傭軍朵顏三萬八萬騎兵,總共十七萬之多。


    “喏!”


    燕軍兵分五路殺向南軍。


    “殺!”


    五條長龍襲向南軍,燕王帶人直接殺向李景隆。


    “敵襲…敵襲…”


    “啥?”


    李景隆正在看著炮轟城門入神,聽到士兵們喊敵襲驚叫道。


    他扭頭一看,燕王朱棣真拖著長刀騎馬飛奔而來。


    “逆賊朱棣,速來受死!”


    倉忙之下,他拿起兵器迎向朱棣。


    “噹噹噹…”


    兩人瘋狂大戰。


    李景隆倒也不是一無是處,作為三省總兵的他武功不弱。


    “啊啊啊…”


    南軍中慘叫連連,朱棣手下五虎大將朱能,張玉夫子,徐增壽,孟善個個都勇猛精進。


    其它舊部又多是邊關猛將,銳不可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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