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河(6)


    所謂鄭家飯店就是鄭大爹和他老伴開的一家飯館,陳大爹已顯出一些年紀了,稀稀拉拉的一些白胡子,麵容消瘦,臉上皺紋縱橫,眼睛卻很有神,負責采買,炒菜,招呼客人和結賬,鄭大媽則負責淘米做飯,洗菜切菜,鄭大爹炒菜的時候,她就到灶台添火,配合得很默契。店堂很大,門口一半是灶台,一半是櫃台,櫃上泡有兩大壇藥酒,一壇是中藥,一壇是毒蛇和蠍子之類的,我隻敢喝中藥酒,羅漢和獸醫都喝蛇酒,我想試試,他們就阻攔:\"半夜酒勁發作,你又沒帶女人來。\"


    \"我給你找個女人好不好?\"獸醫衝著我一笑,當然還有幾分自豪和驕傲:\"你喜歡嫩一點的還是老一點的?嫩的女伢子玩起來有勁,老的堂客婆娘玩起來有味,山裏麵的女人不太好看可是很講感情的。\"


    店堂裏有四張方桌,長條板凳,收拾得很幹淨,可惜生意清淡,鄭大爹反反複複就會炒那幾道極普通的農家菜,年輕人都跑到不遠處的一對從剪市來的夫妻開的酒店裏去了,我也去過,男的做菜,女的接待,熱情極了,菜也炒得油光水滑,進門笑臉相迎,出門拱手相送,那不是鄭大爹這樣年齡的人可以效仿和接受的。


    鄭大爹還是很勤勞的,早早的起來,用力咳嗽、吐痰,那是他在清嗓子,然後就去挑水,挑得滿頭大汗,當他在用一塊磨損得很厲害的毛巾洗臉的時候,鄭大媽就開始點火燒水了,他們在等待有客人上門,哪怕一碗麵,他們也會樂滋滋的去煮好,端來,等待客人吃完以後有些收獲。鄭姑娘肯定是整個屋裏最後一個起*的,揉著眼睛,打著哈欠,朦朦朧朧向後麵走去,看見我,一笑,說上一個字:\"早!\"


    鄭家還有一個兒子,一個**,蠻橫的漢子,與父親的關係很很緊張,結婚以後就搬到小楊溪那邊另立門戶了,但他還是經常回家,遇到鄭大爹不在家,老母親就會親自下廚給他炒些肉吃,黃得發亮的臘肉,紅得鮮豔的辣椒,他也就毫無客氣地坐下來吃得**。如果被他的妹妹看見了,就會和他吵一架。


    鄭河是一個相當閉塞的小山村,偶爾來個外人就是稀客,更況且我們這些遠道而來的,鄭大爹的兒子就經常與我套近乎,拉關係,後來,他主動要求幫我們組織貨源,拍著*說:\"肯定比你們買的好得多。\"我在笑:\"我們這次已經買好了。\"他不死心:\"下年你們不還會再要嗎?\"陳大爹在他身後向我搖手,我也就推辭過去了。


    後來他有天晚上突然闖來要和我喝酒,我正和羅漢喝得正高興,他就插了進來,自己倒酒自己喝,他神秘的拿出一個裝滿黃沙的玻璃瓶:\"你知道這是什麽?\"我看了一眼,搖搖頭,他壓低了聲音:\"是沙金!\"接著他就吹噓這些沙金的含量多高,價錢如何公道,拿到廣州能翻上幾番,羅漢拿過去仔細的看了一眼,什麽話都沒說就又放下了,我不感興趣,就拒絕了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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