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招徠河


    217公裏的距離,客運班車居然從清晨6點一直跑到下午4點,人累得夠嗆,我和鳳生來到了這個叫招徠河的地方。


    班車天還沒亮就離開了宜昌,停在長陽縣城龍舟坪的時候那裏卻已經很熱鬧了,可是班車司機卻要把一車人帶到津洋口吃早餐,油餅油條,也不錯的。其後繼續前進,過兩河口,就開始一直爬山,爬得全車人昏昏欲睡,爬得班車有氣無力的時候,就到了號稱\"小武當\"的天柱山,不過就是一個類似男性驕傲的光禿禿的石柱而已。


    下坡,一直下到鴨子口吃午飯,司機上樓進雅座,一車的乘客就一人捧一碗沒見肉隻有白菜的白菜炒肉和大米飯狼吞虎咽。然後繼續上路。爬以前來過的火燒坪,一路下山長約18公裏,長驅而下、呼嘯而下、有些驚心動魄。坡下就是資丘,這是因為興建隔河岩電站搬遷而來的一個新鎮,以前又叫桃山,有一個很雄偉的紅軍紀念碑,一條水泥路穿鎮而過,\"紅太陽\"的樂曲迎來送往。


    過了資丘就是窮山僻壤了,道路質量相當差,剛下過雨,路上泥濘不堪,而那個漁峽口簡直就是遠安苟家埡的翻版。道路越來越窄,簡直就是農村的機耕路,搖搖晃晃的在一片竹林和低矮的農舍之間又開了一段時間終於停下了,車上連我們在內不超過六個人。這就是招徠河。


    下車伊始,望著零亂的、低矮的農家土屋真的有些茫然。按照現在的說法,就是縣區鎮鄉村,不知\"總支\"屬於哪一級?招徠河就是\"總支\"。到供銷社聯係業務,卻被告知撲了一場空,正在懊悔之時,班車司機介紹我們可以到清江去玩玩,就匆忙下河,一元錢的船費,一艘不大的機帆船,我們就去了招徠河。


    那是一段酷似長江三峽的狹窄江段,高山如雲、碧水清澈,風景極佳,當地人稱\"半峽\"。有一水流湍急之處,船行至此,開足馬力也僅僅就是掙紮向上,看得很有些精彩。上岸處據說有溫泉,山裏人開通,男女同浴,可惜沒有看見。


    好奇地問這個招徠河的意思,旅店老板和船家都說是招財進寶和好客的意思,供銷社的那個叫小楊的女孩卻說因為這裏女孩子太多,就必須要招上門女婿的意思。我們在一個小酒店喝酒的時候,果然看見的全是女人,就相信後一種說法。


    以上寫於長陽招徠河惠民旅社,入夜,一片嘩嘩的流水聲,幾聲山雀叫、還有蛙鳴,抽著煙站在清江邊的大樹下,也是一種樂趣。


    第二天清晨5點30分完全還是一片漆黑,班車就載著不多的幾個人搖搖晃晃的離開了招徠河,路過漁峽口的時候那裏還是靜悄悄的仍在熟睡之中,不過到了西坪就能聽見學生的書聲朗朗了。不知為什麽,資丘那刀劈似的懸崖峭壁和那座莊重的紅軍紀念碑給我印象深刻。


    又是連續不斷的30公裏大上坡,車到火燒坪;又是30公裏大下坡,到鴨子口吃午餐,白菜炒肉變成羅卜炒肉,當然還是不見肉。我很喜歡看見那座天柱山的主峰,高高的聳立在群峰之上、在白雲之間,峻峭的、很男性化的石柱令人肅然起敬,這才相信了主席說的\"刺破青天鄂未殘\"!


    車抵宜昌已是下午4點10分,一路艱難的跋涉。(199204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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