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答案,聖使眉頭微微皺起,沉默很長時間後,問道:“隻要你能加入我們,他們許諾的好處,我都能雙倍補償給你。”


    “真的嗎?”聞言劍歌行驚喜萬分,旋即又露出為難之色,說道:“我師傅從小教導我,人無信不立。你啊你,怎麽不讓我早點遇到你,現在好了,白白害我損失了數壇美酒,你該罰。”


    說罷,手中的長劍發出一聲清鳴,化作一道淡淡的青色劍光,撕風裂空而去,凜冽的劍意直刺聖使頭顱,仿佛要將其貫穿。


    “黃口小兒,竟敢戲耍本座。”


    聖使算是看出來,此人根本沒有投敵之意,方才的那些話不過是在拖延時間,好蓄力發出這一殺招。


    當下含怒出掌,陰寒的掌力呼嘯而來,帶起如惡鬼咆哮般的氣勢迎向了飛劍。


    申屠鴻看過這招的厲害,立馬對劍歌行出聲喊道:“快躲,此掌怪異非凡。”


    聞言劍歌行也不敢拖大,飛身遠離原地。


    果然和當初與申屠博對決時的掌法如出一轍,不過劍歌行的修為畢竟不如申屠博,在飛劍刺穿了掌印後也失去了前進的力量,跌落下來,而掌印去勢不減,直接轟在了之前劍歌行站立的地方,巨大的力道使得碎石飛濺,煙塵四起。


    看到這一幕,劍歌行不禁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還能這麽玩,這要是被打中了,不死也脫一層皮啊!


    “他的力量大半都耗在了凝結胎丸之上,不能給他喘息之機。”


    申屠鴻的臉上滿是堅毅之色,手中的長槍舞的是虎虎生風,帶著一往無前的戰意殺向了聖使。


    劍歌行也不甘其後,在剛剛的震驚中收回了心神,手指一掐法決,地上的長劍,帶著一聲清脆的鳴叫再次飛向了聖使。


    “不知死活的小輩,讓你見識見識,本座的道法。”


    聖使見二人又要襲殺過來,心中憤懣不已,隻差一點……就差一點自己就能將胎丸凝實,若是沒有這兩個人的阻礙,大成之境唾手可得,當下也是發起狠來,厲聲喝道:“怨靈噬魂。”


    甕……


    數道黑影自聖使的黑袍下飛出,發出淒厲了嘶吼聲,它們徘徊在祭天台四周,途中若是有人不小心觸著一絲便會神魂離體,化為一具冰冷的屍體。


    看到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將士,申屠鴻憤憤的說道:“該死。”


    麵對這等詭異的法術,雖然警惕但絕無畏怯。


    見眾人全都畏懼那些遊蕩的怨靈,不禁哈哈大笑起來,衝著申屠鴻和劍歌行道:“爾等小輩,焉能與本座相抗衡,去。”


    一聲令下,遊蕩的怨靈宛如聞到腥味的貓般,全都呼嘯裂空高速襲來。


    即便二人早有準備,但依然被這些怨靈交纏上了,好在二人修為高深,血氣旺盛,沒有被這些怨靈一觸離魂,否則這戰也就沒法打了。


    可即便如此,二人的殺伐招式依然受到很大的影響。


    怨靈實在太多了,無論那個部位不小心觸及到了怨靈,體內的元氣便會被抽走一份,長此以往,不用聖使出手,二人便會累死在怨靈之中。


    看到越逼越近的怨靈,劍歌行當下將心一橫,咬破自己的食指,逼出一滴精血塗抹在劍身之上,然後將飛劍拋上半空,手上快速掐動玄奧的法決,大喝一聲道:“天劍!”


    一眼望去,飛劍懸在空中如凝固一般,紋絲不動,劍體散發出璀璨的光輝,越來越亮,宛如黑夜中的明月那般光彩奪目。


    祭天台四周的眾人,情不自禁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著空中的飛劍,怔怔發呆,皆是被接下來的一幕驚到了。


    無數道亮白劍氣自飛劍中射出,每一道劍影都是那般淩厲強橫,撕裂空氣,在空中飛速疾馳,發出唰唰唰唰的聲響,猶豫正在海洋中遊玩的魚群那般密集。


    劍歌行手上的法決一刻不停的掐著,嘴裏心疼的說道:“這回真的虧大了,申屠鴻,酒要加倍。”


    申屠鴻當然明白這樣驚人的招數使用出來不可能沒有代價,當下也是豪爽的應道:“沒問題,管夠!”


    劍歌行手上的法決終於掐到了最後一道,旋即大喝一聲:“疾!”


    無數細小的劍氣似流星火雨般四散飛濺,噗的一聲聲輕微的悶響,怨靈在劍氣擊中的瞬間像是被暖陽照耀下的春雪飛速消融在空中。


    劍歌行緊緊的掐著手中最後的一道法印,額頭上的冷汗絲絲冒出,嘴裏微微喘著粗氣,顯然這樣的招式運轉對他的負荷相當的大。


    見四周怨靈皆以消滅,劍歌行將目光投向了依然端坐在祭天台上的聖使,雙手掐印指向空中懸浮著的飛劍,道:“聚!”


    便見無數劍氣在空中畫出一道圓融的弧線,閃電般再次飛入飛劍之中。而飛劍隨著劍氣的回歸,光芒更盛幾分,隱約更人的壓迫感也增加了數倍。


    當所有劍氣歸位,劍歌行不在停息,因為他快要到極限,體力嚴重透支,連站立著的雙腿都在微微顫抖。


    隻見他右手食指與中指並攏,遙指聖使的方向,暴喝一聲:“天劍出,神鬼同誅!”


    巨大的劍影散發著驚人的威壓,攜煌煌天威,呼嘯裂空而去。


    即便是飛劍未至,也能感到皮膚生生作痛,如芒刺骨。聖使不由的輕吐了一口濁氣,緩緩的站起身來,這一招若不用十成力阻擋的話,自己會身死道消,而用了十成力,就不得不中斷胎丸的凝結。


    這一刻,聖使的心中沒有憤怒,有的隻是深深的無奈,看著即將到來的飛劍,呢喃道:“難道這就是我的宿命嗎?”


    微微歎息了一會,再次收斂心神後,聖使目光如炬的盯著飛劍道:“即便本座今後無緣大道,也不是爾等小輩可以欺辱的。”


    說罷,周遭陰風陣陣,吹的身上的袍子獵獵作響。


    “玄元氣罡。”


    聖使的雙掌迅猛的向前推出,一道灰白色半圓形氣罩牢牢的將其包裹住。


    轟隆一聲。


    飛劍撞上了氣罩,發出沉悶的巨響,卷起濤濤氣浪向著四周擴散開來,將離得近的將士吹的身形不穩,一個趔趄栽倒在地。


    這氣罩薄如蟬翼,卻在撞上飛劍時堅如磐石,任劍歌行如何加大力道,依然無法動它分毫。


    在僵持了十數息之後,劍歌行終於支持不住早已疲憊不堪的身軀,手上的法決一鬆,仰天倒下在地上,聲音若有若無的說道:“你們繼續,喝酒的時候叫我……”


    話音漸漸消失,竟是已經昏迷不醒了。


    見如此恐怖的劍招都奈何不了聖使,申屠鴻的內心感到絕望。


    即便是自己父親身死之時,他都依然心懷拯救文江城的決心,但是此刻他越發的無助。


    聖使緩緩收功,那一劍他雖然擋下來了,但對體內靈氣的消耗也不小,遠非旁人看到的那般輕鬆。


    “能把我逼到這個地步,你倒是比你那個無能的城主父親強些。”


    聖使看著目光呆滯的申屠鴻憤憤不已,言辭決絕道:“不過也隻能如此了,我這就送你一程,讓你們一家人團聚。”


    聖使的身形化為一道殘影,眨眼間便來到申屠鴻身前,伸出右手一把掐住申屠鴻的脖子,將其提了起來。


    “少城主……”


    鄭重等人見此皆是大驚失色,紛紛想要上去營救,卻被護城司司長帶人攔住了。


    申屠鴻的重要性雙方都清楚,隻要申屠鴻一死,文江城最後的希望便破滅了。


    “好強的怨念啊!是誰喚醒了老夫!”


    就在申屠鴻失去意識之後,突然一道沉穩宏亮的聲音響徹心靈,將他的心神拉入到了一個未知的空間中。


    一輪明月高掛,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湖麵上。


    當申屠鴻再次恢複意識之時,他已經身處在一片昏暗陰涼的湖麵上,月光灑在他的身上,讓他的壓抑到了極點的情緒得到些許的安寧。過了片刻,他的呼吸反而很奇妙地變得緩慢下來,臉上神情竟比先前更加冷靜沉著。


    申屠鴻緩緩抬起頭顱,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虛幻透明的中年男人,他正懸浮在空中饒有興趣的打量著自己。


    “魂體。”


    申屠鴻一眼就看出了對方的身份,回想起聖使衝過來掐住他脖子的那一幕,不由的將眼前鬼魂當成是對方的邪法,當下麵容嗔怒道:“惡賊有什麽手段就使出來吧,拿這種無用鬼魂來想嚇唬誰啊!”


    那中年魂體麵容微微一凝,微怒說道:“小子,膽子倒不小,老夫馳騁太虛幾千載,你還是第一個剛無視老夫的人。”


    說罷,衣袖一揮,頓時湖麵卷起千層浪,聲勢駭人直接將申屠鴻拍進了湖水中。


    湖水冰冷徹骨,但卻意外的沒有讓申屠鴻有窒息感,除了無法控製自己不斷下墜的身體,申屠鴻感覺這一刻自己像是一條水中的魚兒,自由舒暢。


    “嘖嘖!”望著已經消失在湖水中的申屠鴻,中年魂體不禁搖了搖頭,疑惑道:“靈魂中沒有老家夥的氣息,身上也沒有修煉過歸天秘法的痕跡,骨墜怎麽會在他的手上?”


    “難道……”


    思索了片刻後,突然眼中精芒乍現,虛幻的手上掐動著法決,心道:觀天。


    中年魂體的腦海中飛速回放著申屠鴻從出生至今所經曆過的人生,最後畫麵停留在鐵匠鋪中陳遁一將骨墜遞給了申屠鴻的那一刻,一連掐動了三遍法決,使得他本就虛幻近乎消失的魂體又淡薄了幾分。


    隻見中年魂體緩緩鬆開手上的法印,整個人好像都放鬆下來,臉上更是露出戲謔的笑意,說道:“老家夥啊!老家夥啊!你也有百密一疏的時候啊!哈哈……”


    說著說著竟然大聲笑了出來,笑得舒暢無比,好似大仇得報,要將壓抑許久的鬱悶之氣宣泄一空。


    好似想到了什麽,中年魂體連忙止住笑意,目光露出狡詐的神色,像是在謀劃著什麽。


    隻見他大手在虛空一招,原本已經沉入湖底的申屠鴻徐徐上升,再次浮現在中年魂體麵前。


    中年魂體捋了捋下巴並不曾在的胡須,露出自以為和善的笑容問道:“你是叫申屠鴻對吧!”


    申屠鴻心中疑惑不已,不知對方又要打什麽注意,索性也不答話。


    中年魂體上下打量了一下申屠鴻,然後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倒是個修行的好苗子。”


    申屠鴻被那目光看的心中一陣惡寒,不安的問道:“你到底想幹嘛?”


    “小子人不大,脾氣不小,倒是有老夫當年幾分率直。”


    中年魂體不急不慢的說道:“小子,你想要報仇嗎?又或者說,你渴望變強嗎?”


    不知為何,雖然申屠鴻不斷的告訴自己眼前的這個鬼魂有古怪,但對方的話卻有一種強烈的感染力,讓人深信不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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