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之間,天空霞光大作,一頭鶴發童顏的老者懸空而立,映照在這傍晚的夜色之中,顯得格外璀璨奪目。


    絢麗的氤氳之中,陳遁一的劍尖再無寸進。


    僵持幾息之後,陳遁一自知在如此偉力之下,自己是不可能再有殺死唐家十三少爺的機會了,便不在強求,抽身,收劍回鞘,其動作如行雲流水,毫無拖遝。


    望著陳遁一離去的背影,唐家十三少爺的臉上驚魂未定,他第一次感覺死亡是如此之近,他知道,若不是霞光阻隔,他真的會死。


    看陳遁一與唐家十三少爺二人分開了,老者揮手撤去了霞光,一張與華北有著幾分相似的麵龐出現在眾人麵前。


    他不著痕跡的瞟了一眼陳遁一所在的方向,不由得微微皺眉,而後,鄭重地介紹道:“老夫華南,玄清道宗外門長老,忝為第三道試煉的監察者。”


    在場眾人聞言,皆是恭敬向其躬身行禮。


    對眾人的表現,華南很是滿意,微微一笑,說道:“諸位能經過第二道試煉,皆是有大毅力之人,然而,這第三道試煉考驗的乃是諸位的悟性。”


    “悟性!”


    聞言,在場的眾人都在是小聲議論起來。


    見此,華南長老也不惱怒,而是將自己的嗓音稍微加大了幾分,說道:“修道一途不但要有持之以恒的毅力,還需要超凡的悟性……”


    華南長老話音未落,便對著身旁一揮衣袖,頓時,一座一丈來高的黑色巨石屹立在旁。


    巨石的表麵,錯綜複雜的被斬有十三道深不見底的劍痕,劍痕的切口平滑,每一劍都是恰到好處,顯然是一名絕強的用劍高手所為。


    華南長老,指了指黑色巨石上的劍痕,說道:“你們這第三道試煉便是領悟上麵的劍意,隻要能創出一招半式,便算你們過關。”


    說到此處,華南長老語氣一頓,掃視了一眼在場的眾人,麵色沉重的說道:“不要想著用旁處學來的劍招來唬弄老夫,你們隻有一炷香的時間,要珍惜這唯一的機會……”


    說罷,對著正中央的日晷屈指一彈,一尊三足而立的香爐便突然出現在上方,同時一根檀香正在燃放,縷縷青煙飄散,帶來淡淡的檀香。


    做完著一切,華南長老便不在理會眾人,盤膝而坐,陷入了假寐之中。


    眾人見此,連忙找到合適的位置,盤膝而走,皆是全神貫注的托入了劍招的領悟之中。


    ……


    乾元峰大殿。


    徐清臣透過玄光鏡,見到眾人皆是全身心的參悟劍招,不由得點了點頭,說道:“這群小兔崽子終於能夠消停一會兒了。”


    莫有道聞言,卻是搖了搖頭,說道:“年年考驗悟性都用那塊破石頭,這來來回回都用了上千年了,華家的這幫家夥也不知道換個有新意的東西!”


    徐清臣看了一眼黑石頭,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好似被勾起了往日的回憶。


    莫有道饒有興趣的說道:“我說,當年要是我將這塊破石頭踹下山會怎麽樣?”


    “嗬嗬!”徐清臣臉皮抽搐,不懷好意的說道:“那塊石頭我不知道會怎麽樣?但是你……一定會被華老頭踹下山去。”


    莫有道聞言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來。


    “是啦!是啦!”莫有道發自內心的感慨道:“當年若不是你拉住我,我真可能會被踢出玄清道宗了……當年還是太年輕了……年輕真是好啊!”


    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蚊吟……


    ……


    坐在陳遁一身旁的桑小,此時可沒有其他人那般的緊迫感。


    這第三道試煉對她而言,簡直是絕佳的脫身機會,隻要她靜靜的坐著,待一炷香燃盡,便可以告訴所有人,她什麽都沒領悟到,想來玄清道宗到時候也沒什麽可說的了。


    而此時,假寐中的華南不時睜開眼,偷偷掃視了一眼桑小,見其一直都在東張西望,毫無半點參悟劍意的意圖,不由得微微搖頭。


    可是想到自己弟弟華北之前的告誡,心中的不忿油然而生,皺著眉頭,暗道:“這都叫什麽事啊!想我華家,世世代代為宗門守好第一道關卡,怎麽就從我手裏出了岔子呢?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見檀香已燃完了三分之一,心道:“罷了,罷了,眼不見為淨,早點打發走,早清淨。”


    就在眾人將注意力都放在黑色巨石上麵的時候,華南長老突然站起身來,指著桑小,朗聲說道:“好好好!這麽快就能領悟出劍招,此等天賦當真是千年難得一見啊!”


    華南長老的話,引起一片嘩然。


    桑小眨巴著大眼睛,一臉困惑的指著自己,說道:“華長老,您說的人不會是我吧!”


    “哈哈!”華南爽朗的笑聲頓時響徹四周,捋了捋胡須,說道:“老夫說的自然是你,有如此天賦,當真是宗門之幸,宗門之幸啊!”


    “老夫一世英名毀於一旦啊!”華南暗自流淚,心想:“要不是掌門搶了第一道試煉,這種事也就輪不到我來做了,丟人啊!”


    “太好了,桑小。”


    要說這裏最開心的是誰,莫過於陳遁一了。


    隻要桑小拜入了玄清道宗,雖然不可能時時見到她,但,也比人海茫茫,無處可尋的好。


    隻要桑小拜入了玄清道宗,雖說不可能時時見麵,但,總比讓她一個人行走太虛,人海茫茫,無處可尋的好。


    桑小雖不解為何自己什麽都沒做,這個華南長老就認為自己領悟了劍招,但是,拜入玄清道宗的事情可大可小,由不得她有半點疏忽。


    於是桑小焦急的跑到華南長老的跟前,說道:“華南長老,您是不是弄錯了,我還沒有領悟出劍招呢?”


    “嗬嗬!”華南長老輕笑一聲,對著桑小點點頭,說道:“小姑娘,你就不必謙虛了,你天生劍骨,劍意凝而不發,若不是老夫慧眼如炬,實難察覺。”


    在場的眾人聞言,皆是麵露驚愕。


    他們倒會認為堂堂玄清道宗的長老會信口雌黃,哄騙他們這些試煉者。


    本能的覺得這是桑小天資卓絕,得到了華南長老的賞識,不由得投向了羨慕的目光。


    別人或許會因為華南長老的讚許而沾沾自喜,可桑小此時的心情無比的複雜,有種別人推到風口浪尖上的既視感。


    “不是,華長老,我……”


    “好啦!好啦!”


    桑小話猶未了,便被華南長老不耐煩的擺擺手打斷了,淡然的說道:“感謝的話,就不必多說了……”


    說話的同時從衣袖裏取出一枚通體雪白的白玉令牌,丟給了桑小,在桑小詫異的目光下,對其一指說道:“這是弟子令,有了它,你便能穿過宗門大陣了,快去吧!不要影響到別的試煉者參悟劍意了。”


    華南長老的話音剛落,桑小掌心中的白玉令牌便散發出了柔和的白光,同時四根蟠龍石柱仿佛在響應它的號召,龍身通體散發出淡淡的光暈,龍目望向桑小閃爍著金光,仿佛實在注視著她一般。


    眨眼間,在眾人的視野中,白玉令牌所散發的柔和白光,瞬間包裹住了桑小,還未待眾人反應,桑小便消失不見了。


    與此同時,四根蟠龍石柱也恢複如初。


    “好啦!你們繼續參悟吧!”華南長老間眾人還在愣神,不由得出聲提醒道:“餘下的時間不多了。”


    眾人聞言,皆是心頭一怔,連忙盤膝坐下,馬不停蹄的推演著劍招,都希望能夠成為第二個領悟劍招的人,從而得到華南長老的青睞,使自己在宗門有個靠山。


    陳遁一倒沒有像旁人那般急迫,對於黑石上麵的劍痕的領悟,他以然成竹在胸,現在的時間對待他而言還很充裕。


    隻見,陳遁一上前一步,對著華南長老抱拳躬身行禮,誠摯問道:“華長老,敢問我朋友現在身處何處?”


    華南聞言,望著眼前的陳遁一,先是一愣,旋即想到自己兄長給自己提及過的幾個需要特別注意的人。


    而,眼前的這個少年正在此列,不由得仔細打量了一番。


    以華南的眼見,陳遁一的修為境界對於他而言,一覽無遺。


    觀其氣血充盈,體內勁氣連綿不息,隱而不發,好似隨時都有破鏡之勢,不由得點了點頭,心生愛才之意,讚許道:“不錯,不錯。”


    陳遁一不知對方所說的是什麽了,但是心中急切的想知道桑小的近況,於是再次開口問道:“華長老……”


    “哦!”華南恍然,對於可造之才,他還是比較隨和的,於是耐心的解釋道:“你的朋友已經通過入門試煉,已傳送至乾元峰,現正在等待各峰首座召見,等你通過試煉便可去乾元峰見她了。”


    陳遁一聞言,麵露喜色,拱手道:“謝,華長老相告。”


    “嗯!”華長老對於陳遁一謙虛有禮的模樣勝為滿意,不由得提醒道:“抓緊時間,快去參悟吧!”


    陳遁一對其再次行了一禮,便回到了原地盤膝坐下。


    得知桑小已經先她一步,進入了玄清道宗,他的心中燃起了熊熊的鬥誌。


    指尖輕撫冷鋒劍的劍身,對於這柄陪伴他半年之久的長劍,他的心中已有感情,不由得喃喃低語:“是時候為你創造一套完整劍法了。”


    說罷,長劍橫於膝上,雙眸緊閉,體內勁氣流轉,氣勁走穴,赫然是《歸天秘法》的行氣路線。


    對於黑石上麵的斬出的十三道劍痕,他已了然於胸,雖然以他的資質也能借此創出一套劍法來。


    但是為了給冷鋒劍量身打造一套劍法,他還是打算進入‘三花聚頂’之境,使自己進入忘我的感悟之中。


    就在陳遁一進入‘三花聚頂’之時,周遭的一切,都在發生變化。


    最直觀的表現便是黑石之上,有十三道若有似無的劍影飛出,劍影如夢似幻,於四根蟠龍石柱之間穿梭不息。


    看到這一幕,華南長老不禁咋舌,呆愣了半響才緩過神來,呢喃道:“這就頓悟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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