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峰大殿。


    "掌門師兄,您怎麽看?"


    徐清臣眉頭微皺,右手的小指有節奏的彈動著,好似在思考著什麽。


    莫有道自然知道自己師弟的想法,眼眸迷離,這麽好的劍道苗子送去離陽峰當煉器師,實在是宗門的一大損失。


    要知道,玄清道宗自建成以來,能在入門試煉中,便參悟出一套完整劍法的不超過兩手之數,並且他們未來的成就皆是劍道當中的魁首,即便是現在也是玄清道宗頂梁柱般的人物。


    沉默了良久,莫有道緩緩開口道:“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吧!”


    這話好似是給陳遁一即將去往的仙峰進行了蓋棺定論。


    徐清臣聞言,右手小指停止了跳動,側過頭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這位掌門師兄,好像要看出一絲的不同尋常來。


    大殿裏沉默了許久,徐清臣一臉無奈的說道:“那你要做好心裏準備,那些劍道修行的太上長老可沒那麽好說話。”


    “嗯!”


    隨著莫有道的應聲後,大殿再此陷入了一片死寂。


    不知過去多久,大殿門口方向傳來一道爽朗的笑聲,打破了這裏寂靜的氛圍。


    莫有道和徐清臣自然知道,這是其餘七座仙峰的首座要來了,不由得昂起頭,再此恢複威嚴肅穆的模樣。


    隻見,此時大殿門口有兩道身穿相同樣式的深藍色道袍的男子走了進來,他們一胖一瘦,走在一起顯得格外突出。


    瘦些的男子,表麵看起來約有三十來歲,如墨般的長發飄飄逸逸,一張俊逸至極的臉龐掛著淡然清雅的笑意,給人一種儒雅溫和的感覺。


    而同他一起走進來的是一個體態似球,每走一步,身上的肥肉都在晃動的中年男子,男子聲如洪鍾,剛剛的笑聲便是從他這裏發出來的。


    “我說,林師弟啊!看你最近又瘦了,是不是青巽峰的夥食不對你胃口啊!”


    話猶未了,肥碩的中年胖子邊走邊將自己的胸脯拍的‘啪啪’作響,朗聲道:“要我說啊!你就應該來我四辰峰,保管你啊!吃了這頓想下頓,流連忘返啊!哈哈……”


    說罷,爽朗的笑聲再此響徹在大殿之中。


    被喚作林師弟的青巽峰首座林淨塵,依然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對著身旁的中年胖子,彬彬有禮的說道:“多謝穀師兄的好意,師弟閑暇之時,定會前去叨擾!”


    四辰峰首座穀宇揚聞言,頓時喜笑顏開,拍了拍林淨塵的肩膀,笑道:“那咱們可就說好了,到時候我給你準備我愛吃的仙露香魚羹,你是不知道啊!那滋味……”


    說著說著,二人已經走近莫有道和徐清臣的麵前。


    “咳咳!”


    徐清臣見穀宇揚依然不知收斂,還在給林淨塵介紹吃食,絲毫沒有將掌門和他這位執法堂首座放在眼裏,不由麵色一凝,輕聲咳了兩聲,以示警告。


    哪知穀宇揚不以為然的抬起頭,望向徐清臣,仿佛才看見他一般,隨意的說道:“徐大胖,怎麽幾天沒見,都咳上了,身體虛啊!要不來我四辰峰給你補補,有你最愛吃的九江龍魚。”


    徐清臣不由翻起白眼,對於眼前的這個胖子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在這個玄清道宗之中,不說是長老了,就算是各峰的首座見到自己,那個不是敬而遠之,唯有這憨貨,仗著和自己曾經有些交請,一點都不將自己放在眼裏,著實可恨啊!


    一旁的林淨塵顯然是對這番景象見怪不怪了,嘴角微微一笑,對著麵前的莫有道,雙手抱拳,虎口相交,左手在右手上,形同陰陽圖,恭敬地說道:“淨塵,見過掌門師兄。”


    “林師弟,不必多禮。”莫有道一副德高望重地樣子,伸出右手,在身前虛抬。


    林淨塵聞言,抬起頭,又畢恭畢敬的對著徐清臣,抱拳,微微躬身行了一禮,說道:“見過徐師兄。”


    徐清臣見此,也是抱拳回禮,道:“林師弟,有禮啦!”


    穀宇揚見此也是收斂起自己的戲謔之色,雙手抖了抖衣袖,恭謹的對著莫有道,抱拳躬身行禮道:“宇揚,見過掌門師兄。”


    “穀師弟,不必多禮。”


    而後又對著身前的徐清臣,隨意的拱了拱手,十分不情願的說道:“見過,徐師兄。”


    “哼!”


    徐清臣見到穀宇揚這副懶散模樣,也是沒有給其一點好臉色,輕哼了一聲後,轉過頭去,不在看他了。


    “掌門師兄,你看他!”


    穀宇揚手指著徐清臣,麵色氣憤的對著莫有道說道:“太不知禮數了,要罰,要重罰!”


    畢竟大家都是幾千年的交請了,沒必要每次見麵都弄得水火不容的樣子,若是讓外人看見了,著實有失顏麵。


    莫有道想著,本想上前調解一番,卻被大殿門口突然傳來的一道清脆悅耳的女聲打斷了。


    “穀小胖,徐師弟現在可是執法堂的首座,誰又能罰的了他啊!”


    來者修為著實不低,人未到,聲先至,聲音柔軟輕細,可在場眾人皆是清晰可聞,竟不約而同的轉過頭,望向走進來的女子。


    “淵師姐來啦!”穀宇揚輕聲道。


    隻見,那女子風髻露鬢,容顏絕美,麵似芙蓉,眉如柳,體態豐腴,一襲長袍絲毫遮掩不住其婀娜的身姿,步伐輕盈,輾轉長裙擺動,舉手投足間如春風吹拂揚柳般盡顯風華,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麵,憑添了幾分成熟的誘人風情,美得如此無瑕,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此人正是滄淼峰的首座——淵絮。


    淵絮走到莫有道跟前,一拂長袖,兩手抱拳,前額微低,臂的前部上舉,身子略微前傾,便是一禮,道:“見過掌門師弟。”


    莫有道見此,連忙回禮,彎下身子作揖,恭敬道:“淵師姐客氣啦!快請!”


    說罷,伸手虛抬。


    淵絮見此,淺淺一笑,站直了身子,目光環視眾人一圈。


    以徐清臣為首的眾人,連忙低頭,抱拳躬身行禮,態度十分敬畏的齊齊說道:“見過,淵師姐。”


    “嗯!”淵絮笑容依舊,伸手虛抬,聲音輕柔的說道:“諸位師弟,不必多禮。”


    “是!”眾人站直了身子,再此齊聲應道。


    “穀小胖。”淵絮轉過頭對著穀宇揚不懷好意的說道:“若是你想要徐師弟痛苦不堪,倒不如去你姑姑那裏告他一狀,包管治的他服服帖帖的。”


    “淵師姐!”徐清臣聞言,麵容一變,連忙開口道:“些許小事就不必告訴繼蘭啦!”


    “怎麽?”穀宇揚不由得得意起來,笑道:“怕啦!”


    “你!”徐清臣指著穀宇揚久久不曾言語,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最後隻得長袖一揮,背過頭去,不再理會他。


    穀宇揚見徐清臣當眾受挫,也是心頭一陣暢快,畢竟是為了正事而來,便不在與其糾纏不休,隻是嘴裏碎碎念叨:“我當你是兄弟,你卻想當我長輩,活該!”


    穀宇揚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奈何在座的都是修為高深的修士,皆是耳力驚人之輩,遂都聽的仔細,不由得發出輕笑。


    而,徐清臣的臉色更是黑的宛如鍋底一般。


    “好啦!”莫有道見風頭不對,急忙岔開話題,對著淵絮問道:“淵師姐,冰心師妹為何沒有和你一同前來?”


    淵絮說道:“冰心正在閉關領悟一道新銘紋,所以這次她就不來了。”


    莫有道聞言,點了點頭,微微思量了片刻後,屈指一彈,一道訊息化作流光瞬間飛出了大殿,落入了聽雨峰中的一間密室之中。


    當流光闖入時,密室中的女子微微皺眉,旋即停止修煉,睜開雙眸。


    隻見,這名女子麵容姣好,卻冷若冰霜,雙眸不帶一絲波動的將流光攝入指尖。


    望著指尖散發的淡淡光暈,女子略作遲疑,便將指尖輕點在額頭,感應著流光中所帶來的信息。


    不過幾息之間,女子微微點了點頭,再此將流光彈出,重新閉目打坐起來,密室再此陷入了一片寂靜。


    莫有道見流光飛回,伸手一招,感應到冰心帶來的回迅,微微一笑,便不在言語。


    眾人見此,雖然好奇,當莫有道畢竟是掌門,行為處事還無需向他們告知,遂都專作沒看見,自顧自的聊著近況。


    不過多時,又有兩道身影走了進來。


    走在前麵的男子一身古銅色肌膚,體格健碩,走起路來虎虎生風,十分有氣勢,那是啟明峰首座——李振嶽。


    而李振嶽身後,與其略有兩三個身位的男子則是離陽峰的首座——歐彥。雖然歐彥也是身材壯碩,英偉不凡,但此時卻是麵露疲色,一臉頹意。


    李振嶽大步流星的走到眾人身前,躬身一禮,說道:“振嶽,見過掌門師兄,淵師姐,徐師兄。”


    歐彥麵容憔悴,跟著抱拳躬身行禮,道:“歐彥,見過掌門師兄,淵師姐,徐師兄。”


    莫有道、淵絮,徐清臣見此,也是同時與二人抱拳回禮。


    待他們與莫有道、淵絮,徐清臣見完禮之後,穀宇揚和林淨塵忙上前,對二人躬身見禮道:“歐師兄,李師兄有禮啦!”


    “二位師弟,客氣啦!”


    眾人一番見禮之後,莫有道望著無精打采的歐彥,關切的輕聲說道:“歐師弟,身體要緊,萬事不可操之過急,慢慢來就好。”


    歐彥聞言麵露羞愧之色,搖了搖頭,也不答話。


    莫有道見此,也是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沒有在說什麽。


    歐彥的情況,他自然清楚,自從歐穗肉身損毀,靈魂陷入沉睡,整個離陽峰便再也沒有能夠鑄造天階法寶的煉器師了。


    雖然歐彥在煉器方麵的天資也是不凡,但年輕時候的他,喜好爭強好勝,對法術修煉尤為上心,因而花在煉器上麵的時間著實不多,所以到現在他離鑄造天價法寶仍有一步之遙。


    若是放在以前,有沒有鑄造天價法寶的實力對他而言無關緊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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