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啦!”惜鳳微微一笑,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聲音輕柔的說道:“替我謝過七爺,我再此等他用八抬大轎來接我。”


    “是,在下告退。”


    趙長治微微欠身行了一禮,旋即,提起鐵棍帶著一眾屬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客棧。


    望著趙長治等人的離去,客棧內的客人們齊齊鬆了一口氣,壓在心頭的大石終於是放了下來。


    要說此時,唯一一個還沒有從剛剛的情景中走出來的,當屬依然還坐在地上,低著頭,雙眼充滿血色的墨三兒了。


    感受到墨三兒身上散發出來的,近乎實質的惡念,申屠鴻不禁咂舌,修煉“餓鬼訣”至今,此人身上的惡念之強當屬第一了。


    隻見他此時右手緊握著趙長治丟給他的錢袋,雙眸中皆是怨毒之色。


    若不是兩鬢散落的長發遮住了他此時猙獰的麵容,絕對會讓有心人起疑。


    雖然早就知道惜鳳會答應嫁給秦七爺,雖然早就明白這一切都是計劃中的一部分,但是現在親耳聽到這番話,還是讓墨三兒心中不是滋味,仿佛有蛟龍在其中翻江倒海一般。


    “墨三兒,墨三兒。”


    二樓的惜鳳自然也察覺到了墨三兒身上的不對勁,生怕對方會作出什麽傻事,連忙厲聲嗬斥道:“你還賴在地上幹嘛!想偷懶是不是,快把大堂裏麵的桌椅板凳收拾收拾,再過三天,老娘就要家人了,大堂裏放著這麽一堆東西是想觸我眉頭嗎?”


    惜鳳的話音剛落,墨三兒立馬竄了起來,一如往昔般嬉皮笑臉的對著惜鳳點頭哈腰的說道:“好勒!老板娘,我馬上就給您收拾的幹幹淨淨,包管您出嫁的時候體麵。”


    “嗯!”惜鳳撇了墨三兒一眼,轉身便走回自己的閨房。


    申屠鴻呆呆地望著眼前地墨三兒,一時間,竟不知道該用何種表情應對。


    就在剛才,在申屠鴻的眼中,墨三兒身上那濃鬱似墨的惡念在聽到惜鳳的話後,竟然瞬間煙消雲散。


    那情景,連申屠鴻都不禁覺得自己是不是剛剛眼花了,有一種看錯了的感覺。


    ……


    ……


    七爺鎮,秦府。


    此時的秦府上下皆是掛上了喜慶的紅綢彩帶,處處盞燈結彩,洋溢著喜慶的氛圍。


    放眼望去,內外人潮湧動,來往的賓客更是樂意不覺。


    而秦府大門處,負責迎接賓客的赫然是趙長治,此時的他紅光麵目,笑容不斷,若不是提前知曉,還以為新郎是他呢!


    申屠鴻本來是不想來參加這個所謂的秦七爺的婚禮的,老實說,他打從心眼裏厭惡這種橫行無忌,欺辱百姓的惡人。


    但架不住老趙一早便來到他的房門前,不斷地敲擊著他的房門,然後硬生生將其從房間中拖拉了出來。


    苦口婆心地告誡申屠鴻,若是不去參加秦七爺的婚禮,必然會得罪秦七爺,往後在七爺鎮定會寸步難行。


    申屠鴻不想自己出師未捷身先死,便硬著頭皮答應了老趙。


    此時的他正和老趙還有一眾不知名的散修,正坐在秦府中的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裏。


    在外人看來,申屠鴻正在閉目養神,可實際上,他正在瘋狂的吸納秦府中的修士身上散發的惡念。


    感受到腦海中不斷增多的靈魂力,申屠鴻不禁慶幸自己沒有回絕老趙。


    對於申屠鴻而言,這裏每個人身上都充斥著強烈的惡念,聚集在一起,宛如是最美味的糕點一般,等著他去啃食。


    特別是秦府大廳中的那六位,身上的惡念不但多,且濃鬱非常,磅礴的惡念隻要吸上一口便抵得上數十人的分量了。


    一經發現,申屠鴻便迫不及待地去吸納這六人身上地惡念了,若不是怕吸收地太快,遭到反噬,申屠鴻真的想要一股腦將整個秦府地惡念全都吸收殆盡。


    "小子,小子,開席啦!"


    心神沉迷之中,申屠鴻的胳膊被人用力的拍打著,尋聲看去,原來是身旁的老趙,隻見他麵露不悅的說道:“你這小子,心可真大,七爺府上都敢睡覺,是閑自個兒命長是吧!”


    申屠鴻環視四周,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秦府的房梁院落中早已點上燈火,來的賓客們正在有說有笑的喝酒吃菜。


    見到此番情景,申屠鴻不由得心中一愣,側身對著身旁的老趙,低聲問道:“婚禮結束啦!”


    “是啊!”


    老趙沒好氣的撇了他一眼,端起身前的酒杯美美的飲下一口,頓時渾身舒暢,忍不住讚歎道:“舒服,好酒,真是好酒啊!”


    待老趙放下酒杯,又瞪了一眼申屠鴻,傳音說道:“我說你小子,出門在外也不知道留個心眼,若不是今天是秦爺的大喜之日,就你剛剛的做派,早就讓那幫豺狼虎豹給生吞活剝了。”


    申屠鴻聞言,也是自覺剛剛太過草率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傳音說道:“這不是有趙老哥在嗎?您不會不管我的。”


    “得了吧!”老趙不動神色的從桌上夾起一塊肉片塞進嘴裏,傳音道:“少抬舉老哥了,真要是惹惱了七爺的人,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見申屠鴻依然皺眉深思,不由得開口道:“別傻楞著啦!吃點東西吧!你都睡了一天了,也該餓了。”


    聽老趙這麽一說,申屠鴻還真的覺得腹中一陣饑餓,也是不客氣的拿起筷子,就夾起一大塊肉,塞進嘴裏。


    一旁的老趙見申屠鴻隻知道吃菜,身前的杯中的酒水一直沒動,頓時動了心思,小聲問道:“小兄弟,我看你啊!也不是個好酒之人,不如,你這杯酒就給老哥喝了吧!”


    見老趙一臉討好地模樣,申屠鴻望向身前的桌子上的酒水,麵露疑惑之色。


    一杯酒水而言,申屠鴻還是不在意的,給他喝就喝了,但是瞧老趙這副模樣,又讓他覺得好奇。


    雖說和老趙接觸不久,但也知道他嗜酒如命的個性,但他畢竟也是個高手,像這般低三下四討酒喝,一般是蕩然不可能的。


    懷著濃鬱的好奇心,也不待老趙反應,端起酒杯,一口便將其飲盡。


    酒水入口的那一刹那,一股濃鬱酒香充斥在申屠鴻的口腔,舌尖並沒有感受到預想中的辛辣觸感,而是帶著絲絲清涼之意襲上腦海,使人心神清明。


    這還沒完,當酒水順著喉嚨流入身體後,瞬間化散開來,成了一股精純的靈氣,遊走在奇經八脈之中,讓人感受到一陣舒爽。


    難怪!難怪老趙會厚著臉皮向他討要。


    望著滴酒不剩地酒杯,申屠鴻驚異的問道:“這是靈酒!”


    “是啊!”


    此時的老趙也是眼巴巴的看著申屠鴻手中的酒杯,不自覺的舔了舔嘴唇,一臉肉疼的應道:“哪有你這樣喝酒的,真是牛橛牡丹,白白糟蹋了這難得的靈酒了。”


    對於老趙的評價,申屠鴻隻是微微一笑,也不在意,意猶未盡,說道:“酒是好酒,就是分量太少,怎麽說我們也是客人,一人就這麽一杯哪能盡興啊!”


    “盡興?得了吧!”


    老趙拿起桌上裝有普通酒水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沒好氣的說道:“這可是靈酒,就這麽一小杯價值就不下於百來塊靈石,雙絕客棧的老板娘能給咱們每人一杯,你就燒高香吧!還想著盡興!”


    申屠鴻淡淡一笑,也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點想當然了,若是真的讓每個人喝盡興了,先不說雙絕客棧有沒有那麽多酒水,就單這筆開銷,想來就算是威震八方的秦七爺也負擔不起吧!


    念及此處,申屠鴻堅定了開口道:“決定了,先給自己定個小目標,總有一天,我要將靈酒當水喝。”


    “咦!”老趙聞言微微一愣,連準備往嘴裏倒酒的手,都不自覺地停了下來,麵露期許地說道:“這個目標好,這個目標好啊!到時候,別忘了請老哥我喝一壺啊!”


    申屠鴻爽朗地笑道:“若真有那麽一天,我讓老哥您用靈酒泡澡如何?”


    “奢侈,太奢侈了。”


    老趙擺了擺手,正當申屠鴻以為他要推辭時,他卻麵露向往之色的說道:“不過,我喜歡,哈哈!”


    ……


    七爺房中,兩根龍鳳蠟燭依然散發著耀眼的光亮,房間中盡是紅綢裝點的家具,顯得格外喜慶。


    惜鳳端坐在床沿,紅紗遮蓋在她的頭上,雙手交織在一起,顯得有些緊張。


    這樣的場景,曾多次在她的腦海中浮現,隻是今日她卻所嫁非人。


    緊閉的房門被人粗暴的從外麵推開,發出一道刺耳的摩擦聲。


    惜鳳的身子不經顫抖了一下,她知道這是秦七爺來。


    秦七爺關上了房門,步伐輕浮,醉醺醺的走了進來。


    秦七爺模樣看起來不算俊朗,但也算得上是儀表堂堂了,三十歲左右的樣子,在大紅喜服的襯托下,好似又年輕了幾歲。


    目光迷離,給人的感覺,竟沒有預想中那般的凶厲攝人。


    隻見他緩步走到惜鳳的身前,一把將紅蓋頭掀飛,醉眼朦朧的盯著眼前的麗人,不禁感歎道:“美……真美……”


    惜鳳雙頰微紅,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羞澀的低下頭。


    這番嬌羞的樣子,看的秦七爺心癢難耐,雙手一張,抱住惜鳳,作勢便要往她臉頰上親去。


    惜鳳那肯讓她占便宜,連忙用芊芊玉手擋在了秦七爺的嘴上,聲音細弱的說道:“夫君,咱們的交杯酒還沒喝呢?”


    “喝什麽交杯酒?”


    秦七爺哪還有心思去喝什麽交杯酒,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想和懷中的美人成全好事,急切的說道:“為夫現在隻想要你!”


    “不嘛!夫君。”


    惜鳳依然不肯鬆手,用力死死的擋住秦七爺的攻勢,撒嬌道:“人家都已經是你的人了,你還怕人家跑了不成,喝完交杯酒,咱們以後長長久久,也不在乎這一時半刻,你就依了人家吧!”


    “好,依你,都依你。”


    秦七爺見惜鳳如此堅持,轉念一想,確實這個理,便鬆開了雙手,起身去圓桌上,端來了兩杯早已準備好的酒水,將其中一杯遞給了惜鳳,眉毛一挑,邪笑道:“夫人,咱們喝交杯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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