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俗境是什麽概念,在這個仙人不出的時代,脫俗境就是太虛大陸金字塔最頂端的一批人。


    他們哪個不是大宗門的中流砥柱,被世人稱尊喚祖的存在。


    現在就是這樣一位令趙長治想多不敢想的大能,他的傳承離自己僅有一步之遙,試問誰能不激動。


    “我可以……先告訴你一半經文,等我到達了……安全的地方,再告訴……你……剩下的另一半,如何?”


    申屠鴻的聲音哽咽中帶著一絲祈求,讓人聽了,真的覺得這是一個窮途末路的人,對生存下來最後的渴望。


    趙長治麵帶難色,目光所觸之處申屠鴻的衣衫已被鮮血染紅,身體的溫度急劇降低,氣息更是微不可聞。


    趙長治複雜的眼眸裏閃過一道放鬆之意,左手緊握著拳頭,內心正在掙紮著得失。


    就在趙長治猶豫不決的那一刹那,原本搖搖欲墜,虛弱不堪的申屠鴻,猛地抬起了右手,手指宛如銳利的鷹爪抓向了趙長治的喉嚨。


    申屠鴻的動作太快了,趙長治沒來的及做出任何反應,便被對方掐住了咽喉。


    若是平時,趙長治肯定不會如此不濟,可在接二連三的戰鬥之下,他的身體和意識都已經被削減到了極致,再加上麵臨脫俗境大能的功法誘惑,他的心神難免會失神。


    趙長治不過被掐住片刻,身體便開始不停顫抖,臉色更是蒼白無力,血色全無,看起來非常吃力,嘴裏更是不停的嗚咽著,像是在向申屠鴻求饒。


    原來申屠鴻的掐住了對方脖子的同時,體內的吞噬之力便毫無顧忌的施展開來了,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使得吞噬的效率大幅度的提升。


    不消片刻便將一個體格健碩的成年男子,吸成了一具人幹,體內的靈氣與元陽更是盡數殆盡。


    四周的護衛們見到這一幕,哪還有膽量上前與申屠鴻拚殺啊!現在隻恨爹娘沒給自己多生了兩條腿,全都飛似爬上了岩壁,想要逃離這個詭異的男人。


    申屠鴻當然不可能讓這些人去給秦七爺通風報信,當下鬆開了虛弱無力的趙長治,一個縱身便飛躍上了岩壁。


    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申屠鴻體內的有磅礴的靈氣供給,兩指並攏,隔空傷人,數道靈氣形成的金光眨眼睛便貫穿了那些護衛們的胸膛。


    之前,要不是想要使趙長治放鬆警惕,落入自己的陷阱,這些人根本不是他的一合之敵。


    沒錯,從趙長治讓一眾護衛圍攻他的那一刻起,申屠鴻就開始謀劃了。


    趙長治的石刺確實厲害,申屠鴻也確實受了很重的傷,但讓所有人不知道的是,就在申屠鴻與那些護衛纏鬥的時候,體內已經儲存了大量盜取來的元陽之力。


    之前,之所以與趙長治說那麽多話,一方麵是為了讓他放鬆警惕,為接下來的出手做準備,另一方麵則是他需要時間來治愈身上的傷勢。


    “你,你……怎麽可能,我土刺之術明明擊中了你,為什麽你會沒事,為什麽啊!”


    看著逐漸向他走來的申屠鴻,趙長治歇斯底裏的咆哮著,他自知今天難逃一死,但是他實在不甘心,自己死的不明不白的。


    申屠鴻會好心的告訴他嗎!當然不會。


    隻見,申屠鴻皺眉看著他,說道:“老趙在哪?”


    “老趙?”趙長治聞言先是一愣,旋即好像想起了什麽,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原來你還是在乎那個老頭兒的,哈哈哈!我是對的,我是對的,咳咳!”


    “我不殺你,不要以為我就非問你不可啦!”


    申屠鴻實在不想和眼前的這個男人說太多的廢話,他現在隻想趕緊知道老趙的下落,而這個人一定知道,這才對方活到現在的原因。


    “哈哈!我都成了這副模樣了,百年的法力一朝散盡,這和殺了我又有什麽區別?”


    趙長治臉上充斥著悲憤,四肢無力的他,隻得用惡毒的目光看著申屠鴻,想要將這個毀了他一切的男人的容貌深深的刻印在腦海中,他發誓,即便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嗬!”申屠鴻嘲諷的笑著,雙眼中滿是不屑之色,說道:“這就是報應,那些被你們用毒酒廢掉修為的人,你們有沒有想過他們的下場如何!”


    “成王敗寇,成王敗寇罷了,哈哈哈!”聽到申屠鴻的話,趙長治詭異的沒有再出言反駁,隻是淡然感慨了一番後,繼續說道:“那個老頭兒被七爺帶走了,你想救他的話就隻能去秦府了!不過,你敢去嗎?”


    申屠鴻眉頭緊皺,臉上浮現出難色,自從來了七爺鎮,便開始聽說秦七爺的威名,盛名之下無虛士,秦七爺的強大那是靠累累白骨堆積而成。


    即便申屠鴻得到了至強者的傳承,但是修煉的時間畢竟太短,想要從對方的手中搶人,這無疑是與虎謀皮。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哈哈!”從申屠鴻的語氣中,趙長治聽出了他最想要知道的結果。


    於是他笑了,開懷大笑,笑得連眼淚都止不住的溢了出來,他指著申屠鴻,朗聲道:“小子,我在黃泉路上等你。”


    說罷,將自己僅存的一絲力量全部灌入自己的掌心,對著自己的天靈蓋便是一掌拍下。


    噗的一聲悶響。


    鮮血自頭頂流下,在臉上流淌成小溪,而他雙眼的目光自始至終沒有離開申屠鴻的身上,眼神詭異而深邃,仿佛是在看著一個死人,這讓申屠鴻的內心很不舒服。


    看著趙長治倒下,申屠鴻終於放心了心中的大石,這是他迄今為止,麵對的第一個登峰境的修士,所以沒到最後一刻,他都不敢掉以輕心。


    申屠鴻環視四周,滿目瘡痍,原本就不那麽平整的岸邊小路,此時遍地都是戰鬥後留下的斷痕和坑洞。


    當申屠鴻的目光望向遠處那幾個礦洞之時,卻見洞口處都站滿了觀望的人,他們的眼眸裏莫不是流露出了一抹惘然和震驚。


    或許在他們的心中對申屠鴻殺死了趙長治的這個事實,感到不可思議吧!


    “你們從今以後自由了。”


    申屠鴻臉上洋溢著微笑,對著他們大聲喊道:“快走吧!”


    秦府駐守在封天澗最強的趙長治已經被他殺掉了,上麵還可能存在的護衛,其修為不可能有超過大成境的存在。


    對現在的申屠鴻而言,沒有登峰境的實力,在他的手上過不了一招。


    然而,那些人在聽到申屠鴻的話後,沒有一個人走出礦洞,更沒有人為此而歡呼,連一個月前和申屠鴻一同被押解而來的修士們也是不為所動。


    他們目光呆滯,臉上盡是麻木不仁的神情,好似剛剛申屠鴻說的話,做的事跟他們半點關係都沒有一樣。


    終於,片刻的寂靜之後,有一個老人動了,不過他沒有走出礦洞,而是麵無表情的折返回了洞穴之中。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很快,原本聚滿洞口的人全都自發的回到了礦洞之中。


    不消片刻,在申屠鴻詫異的神情中,耳邊再次響起了那道熟悉的敲擊聲。


    是的,他們又開始了挖礦,即便沒有人監督他們,他們依然提線的木偶般的去執行著每天的任務……


    ……


    ……


    夜已深,天地間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隱藏在黑暗中的人,對危險的感知最為敏感,申屠鴻平靜專注神情下隱藏著的是無比凶險的舉動。


    他已經靜靜的匍匐在秦府房頂之上長達兩個時辰了,每次有提著燈籠的護衛家丁從他下麵走過去的時候,他都會下意識裏感覺到了緊張,甚至比當年他們刺殺邪修聖使之時更加緊張,握著長劍的手有些莫名其妙的僵硬。


    這是那個男人的府邸,那個籠罩在七爺鎮長達十幾年的噩夢。


    今夜烏雲遮月,四周的能見度很低,再加上今夜刮起的北方格外的大,呼呼的響聲不絕於耳,即便是修士異於常人的耳力也不可能在如此嘈雜的聲音中,清晰的分別出潛入著腳步聲。


    申屠鴻並不是冒然潛入進來的,他自知自己與秦七爺的實力差距很大,所以這次進來是為了探查老趙被關押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準時機把老趙就出來。


    呼嘯風聲中,申屠鴻找準機會從房頂一躍而下,然後順勢一個翻滾,閃身藏進了花園的假山之中。


    “你說,那個女人怎麽就這麽死腦筋呢?七爺對他百依百順,要是喚作是我的話,早就死心塌地的跟了七爺了。”


    兩名青衣婢女提著兩盞燈籠,從假山外麵走過,邊走嘴裏還邊絮叨著什麽。


    “這就叫做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你是羨慕不來的。”


    另一名婢女輕笑著,說道:“好啦!夜也深了,咱們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嗯!”


    待晃動地燭火漸漸遠去,申屠鴻這才小心翼翼地探出了腦袋。


    “能讓秦七爺都百依百順的女人,想來她在秦七爺的心目中的地位不低啊!”


    申屠鴻的眉頭微皺,低頭思量了片刻後,喃喃的說道:“若是我抓住了她,以她為籌碼和秦七爺交換老趙不知道是否可行!”


    申屠鴻微不可察的歎了一口氣,然後身體向前一彈,雙腳在花園中的樹葉上連錯數步,輕身向那兩個婢女來時的方向飛去。


    申屠鴻離開花園後不久,便看到了一處還亮著燈火的閣樓,閣樓整體成朱紅色,高三層,四麵無樹,無假山,一覽無遺,孤零零的聳立在那裏,活像是一座牢籠。


    為什麽說它像是一座牢籠,那是因為它的所有門窗都被人從外麵用鐵鎖鎖上了,下麵的四個方向,皆有手持鐵棍的護衛把守,周圍還有兩排五人小隊在來回不停的巡邏,監視的密不透風。


    看到這一幕,申屠鴻更加堅定了閣樓裏麵關著的女人,對秦七爺很重要。


    於是,連忙催動體內的靈氣運轉,使得身體變得輕盈起來,在兩排巡邏小隊相互交替的那一刻,飛身而起,身形如同鬼魅般飄落到了閣樓的最頂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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