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半個多月,一直處在高度緊張狀態下的班連晉,臉上難得的露出一抹喜色,望著手中的丹宮地圖,他知道自己離入口越來越近了。


    兜兜轉轉這麽長時間,沒想到丹宮入口的位置離秘境入口居然這麽近,不過百裏之遙,若不是自己有無數機關蟲勘察地形,想要發現正確的所在,簡直難如登天。


    “這回不會有錯的。”


    班連晉的聲音沙啞,卻難掩興奮之色,說道:“入口就在前方的山峰附近,隻要到了那裏,不難分別出來。”


    “哼!”四月冷哼了一聲,雖然內心早已急不可耐,可臉上卻是鄙夷的說道:“這次你最好沒有搞錯,咱們約定的時間可是快到了。”


    “快走吧!”


    班連晉好似根本沒有聽進去四月的話,隨意的催促了一聲,便率先向前跑去。


    見班連晉絲毫沒有畏懼自己的言外之意,四月隻覺得自己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一口氣憋在胸口實在堵的慌,當下揮舞著小拳頭,憤憤然的追了上去。


    兩人向前跑了十餘裏,四月眼見著自己就要追上對方了,卻見一直跑在前麵的班連晉突然停了下來,然後一動不動的趴在地麵上,耳朵貼近地麵似是在傾聽著什麽。


    四月心中好奇,小跑兩步來到班連晉的身側,用腳尖輕輕的踢了一下班連晉的小腿,問道:“你這幹嘛呢!學癩蛤蟆也別現在啊!趕緊起來,我們還要去找入口……”


    “別吵,安靜點。”


    班連晉厲聲打斷了正在喋喋不休的四月,臉上浮現出一抹擔憂之色。


    兩人相識也有些年了,這還是第一次見對方如此嚴厲的吼自己,不滿的情緒瞬間湧上心頭,四月輕聲嘀咕道:"凶什麽凶嘛!人家不就是多說了兩句嘛!"


    對於四月的不滿,班連晉沒有多做解釋,保持伏地聽聲的姿勢十幾息後,緩緩站起身來,臉色凝重的看著前方。


    四月撇了一眼班連晉,見對方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眼神中夾雜著煩躁、焦慮的情緒,內心同樣受到影響,不知所措的順著對方的視線看了過去。


    “轟”的一聲悶響。


    二人靜靜的站立了約莫幾十息過後,前方的樹林中突然想起了一道轟鳴,還未等他們看清原由,又是一連串密集的爆炸聲響起,伴隨著一道火光衝起,忽然沒來由襲來一陣熱浪,吹的地麵上的枯枝爛葉在半空之中飛舞,簌簌作響,然後紛紛落下。


    在二人頂住大風,在次眺望遠方之時,前方的樹林已化為一片火海,劈裏啪啦的樹木燒著崩裂的聲音不絕於耳。


    班連晉看著這幕畫麵,在心之中古井無波,隻是這火勢剛好攔住了他的必經之路,若是繞路中途又不知道要耽擱多長時間了,著實有些麻煩。


    “哞哞哞……”


    正在班連晉考慮著要不要直接衝過去的時候,耳邊突然來一陣憤怒的牛吟聲,緊接著視野裏三道狼狽的身影從前方的火海中飛了出來。


    說是狼狽也隻是指他們倉惶逃命的樣子,即便是身處在熊熊烈焰之中,三人也是毫發無傷,就連他們身上的衣服亦是寸縷不沾,由此可見,他們的實力絕不一般。


    望著向自己跑來的三人,班連晉的臉上露出一抹厭惡之色。


    此情此景,他那裏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


    正在倉惶逃竄的三人正是陳遁一他們,一連拉著桑小跑了上百裏,終於是把提前逃跑的範小寶追到了,當下上氣不接下氣的喝道:“我就知道跟你一塊絕沒好事!”


    “怎麽就怪上我啦!”


    範小寶沒有底氣的反駁了一句,有些心虛的說道:“我可是提前示警了,你們跑地慢不能怪我。”


    “你還好意思說。”


    見範小寶死不悔改,陳遁一真是氣不打一處來,說道:“貪生怕死,我沒你這樣的朋友。”


    奔跑中的桑小見貼在陳遁一背後的神行符正在變淡,急忙說道:“你們別吵了,陳遁一,你背後的神行符要失效了,我要再給你,施加一張……”


    說罷也不待陳遁一反應,便取出了一張符紙,口中誦讀口訣。


    範小寶見狀,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符紙也正在漸漸暗淡下來,急忙跑到桑小的身邊,諂媚的笑道:“桑小,好桑小,你看啊!我……我這也快失效了,趕緊給我也來一張。”


    桑小將自己手中的符紙貼在了陳遁一的後背之後,不滿的瞪了一眼範小寶,說道:“之前聽陳遁一說你的事,我還不信,現在真是長見識了。”


    雖然嘴上說著諷刺的話,但手上卻是再次揚起了一張符紙,畢竟朋友一場,縱使心中又再多的不滿,可見死不救的事,她還是幹不出來的。


    看著身上再次煥然一新的神行符,範小寶的心裏踏實了不少,疑惑的問道:“剛剛我們明明用了隱身符,為什麽那群赤烈玄牛,還是能跟著咱們的跑。”


    陳遁一二人聞言,也是臉色難看之極。


    一開始逃跑的時候,見身後緊追不舍的赤烈玄牛用火焰封住了上天的去路,桑小就想用隱身符,隱去身形,從而悄悄的避開之前行進的路線。


    哪知道那群赤烈玄牛的雙眼仿佛能看穿一切一般,無論他們怎麽更改前進的路線,它們總能第一時間發現到他們的蹤跡,以至於到現在,他們三人隻能勉強靠神行符來拉開彼此的距離。


    “我想或許是之前殺死那些赤烈玄牛的時候,身上或多或少的沾染了一些它們的氣息,這才讓那些家夥尋見了咱們的蹤跡。”


    陳遁一話也並非毫無根據,妖獸的嗅覺異常靈敏,能夠通過氣息來分別他們的位置並不奇怪。


    桑小和範小寶聞言,也是點點頭,算是認可了這個解釋。


    ……


    話分兩頭,當班連晉遠遠的看到桑小取出符紙,並將其使用之後,原本冷凝的目光中多了一絲驚異。


    符道出自千年前已被六道老祖滅宗的天機穀,這件事世人皆知,當今世上除了被玄清道宗庇護的符道代表人物無拘散人還敢公然在太虛大陸遊走外,其他天機穀的傳人皆是夾著尾巴做人,生怕被那些覬覦他們傳承的宗門發現,從而捉拿他們。


    而,班連晉便是這些躲藏的天機穀傳人之一,他出自天機穀偃師一脈,偃師以操縱機關傀儡而聞名,這一脈巔峰之時,曾一人操縱上萬傀儡獨守北漠一處要塞三天三夜殺的邪魔不得寸進,其威勢堪比一宗之力。


    由此也可以預見失去宗門庇護的天機穀弟子有多麽招人眼饞,隻要獲得他們的傳承,哪怕隻是一星半點,那也是足以撐起一座一流門派大梁的瑰寶了。


    在班連晉的心裏,眼前的這個少女既然能施展出符道不傳之謎,想必與無拘散人脫不了幹係。


    雖然天機穀已經覆滅了,但自從班連晉被自己的恩師收入門牆,便一直都將自己的看作是天機穀的弟子,也一直以重整天機穀昔日的輝煌而努力修煉。


    正在此時,陳遁一三人與班連晉兩人相隔已不足百丈,陳遁一見前方兩人一直呆立在原地,遲遲沒有動靜,自知是自己d等人連累了他們,心中有愧急忙示警道:“前方的兩位道友,趕緊離開此地,後麵的赤烈玄牛群就要衝過來了,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四月聞言,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似是在盤算著什麽。


    正當四月準備出手之時,耳邊突然響起了班連晉沙啞的聲音。


    “還是我來吧!”


    四月微微一愣,相識多年,班連晉不喜殺伐的性子,她早已知曉,更何況是對方是幾個素未謀麵的人呢!


    還未等四月反應,班連晉的身後突然懸空而立一道身影。


    黑發及腰,頭上金爵釵,腰佩翠琅,一襲翠綠色的長裙在風中輕輕搖擺,袖口上繡著淡藍色的牡丹,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姿態美豔動人。


    四月見狀,臉上露出驚愕之色。她倒不是吃驚突然出現的身影,而是吃驚班連晉怎麽會將她召喚出來,這不是對方最寶貝的東西嘛!


    若是不仔細查看,誰也看不出這宛如妙齡少女模樣的身影居然是一具傀儡人偶,人偶的臉龐描繪的惟妙惟肖,鮮活得仿佛是貼上了一張人皮麵具似的,神情栩栩如生,雙瞳炯炯有神,好似有千言萬語想向世人訴說。


    此物正是天機穀偃師一脈最完美的人形態戰鬥傀儡,也是班連晉最強傀儡武器——青靈魅!


    而正在向他們這個方向跑來的陳遁一等人也是第一時間發現到了這突然多出來的一道身影,由於距離太遠,他們三人也是沒有看出那道身影的詭異之處。


    隨著班連晉右手緩緩抬起,身後的青靈魅身形緩緩升空,同時雙臂張開,長袖落下,露出了潔白的玉臂,曼妙的身姿在落日的餘暉映襯下宛如一位天仙,驚豔絕倫。


    就連一直玩命奔跑的陳遁一三人也是下意識的目光隨著青靈魅的身姿而移動,一時間盡是忘記了自己身後的赤烈玄牛群。


    此刻,班連晉的右臂已然舉過了頭頂,隨著他的手臂猛地向前一壓,青靈魅化作一道淡青色的流光飛了出去。


    陳遁一三人見此,皆是大驚失色。


    雖說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啊!特別是在這種場合,殺人越貨的事情也是時有發生的。


    三人明知道身後的赤烈玄牛正在逼近,這會兒也顧不了那麽多,急忙停下了腳步,取出自己的武器做出戒備的姿態。


    看著逐漸比較他們的青靈魅,範小寶氣憤的啐了一口,說道:“這都叫什麽事啊!前有狼後有虎的,這是都把咱們當軟柿子捏了是吧!惹毛了小爺,給你們一鍋端了。”


    “別說這些了,咱們不主動惹事,但也不怕事。”


    陳遁一臉上也是陰晴不定的,剛剛還好心出言提醒了一下對方,沒想到對方不領情,反而對自己等人出手,就算這禍事是自己等人引過來的,這不也是沒辦法嘛!誰讓你們剛好站在這條路上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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