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在玉石中間刻了一道窄窄的深槽,正好將巨劍的尖端插入其中,又在玉台的四邊刻了四個小凹槽,放入四塊土屬性中品靈石,作為符陣的能量來源,以使符陣發揮更強的威能。


    一切準備就緒,目羽峰取出匕首在自己的左手腕狠狠割了一下,鮮血沿著玉石一角的符陣開端緩緩向中心流去。


    明鈺也異常緊張地站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看著。


    鮮血終於緩緩將符陣流滿,這一瞬間,四邊的靈石微微發光,血液仿佛活了一般輕輕跳動起來,汩汩由外向內流著。


    流到中心的血液竟然沿著巨劍逐漸盤繞而上,仿佛一條蛇尾死死勒緊了巨劍,然後,竟然詭異地漸漸滲了進去,巨劍原本灰白的顏色也隨之開始變紅。


    隨著血液的流入,巨劍竟然也漸漸顫動起來,而且一點點地向上漂浮而起,劍尖處一條血線始終連著下麵。


    目羽峰看得傻眼了,他哪見過這般奇異景象,明鈺卻麵帶微笑立在一旁,眼前的景象雖然詭異,看來這過程應該很正常。


    目羽峰的身體強悍得很,雖然現在已經流了不少血,他卻完全沒什麽反應,隻是半張著嘴,呆呆看著眼前的巨劍。


    血流了一會兒,目羽峰漸漸覺得頭有些痛,而玉台上的鮮血竟然不是完全的紅色,其中仿佛夾雜著絲絲白線,很是詭異,整個看起來就像是一條身上帶著螺旋白線的彎曲長蛇。


    頭痛越來越厲害,玉台上的鮮血也有種越來越躁動的感覺,目羽峰用另一隻手捂住腦袋,看起來很痛苦,身體不由自主地跪倒下來,臉色變得慘白。


    一旁的明鈺神色也越發凝重。


    又過了一會兒,目羽峰痛苦道:“師父,我覺得靈魂仿佛要被吸出來了,頭好痛。”


    明鈺卻依然靜靜地看著。


    目羽峰手腕處的血不似開始時流得那麽快了,血液漸漸有凝結的跡象。


    玉台上的血液微微跳動著,突然,玉台一角處的鮮血像蛇頭一般猛然跳起,真的像毒蛇一般,張嘴咬住了目羽峰的手腕。


    這是一條血液的長蛇,正在“咕咚咕咚”吞咽著從目羽峰手腕處吸出的血液。


    過了一會兒,目羽峰終於堅持不住,張開嘴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叫,然後“撲通”一聲栽倒在地,而那條血蛇依然在不斷吸著他的血液,似乎不願意鬆口,就這麽將目羽峰吸成人幹兒也無所謂。


    明鈺眉頭微皺,上前一步,取出劍將那鮮血的蛇頭砍斷。


    這一劍仿佛切斷了符陣與目羽峰之間的聯係,目羽峰躺倒在地昏了過去。


    玉台上的鮮血漸漸地流入了大劍中,最終一滴也沒剩下,而大劍卻依然飄在半空,此刻顏色鮮紅似血,紅光流轉,仿佛一件遠古凶器。


    明鈺趕忙將目羽峰扶到一旁的石床上,給他止了血,巴紮了傷口,卻發現那傷口旁清楚的有四個小血洞,仿佛真的被蛇咬了一般。


    包紮後又給他嘴裏塞了幾顆補血益氣的丹藥,才轉過頭仔細看著那柄大劍。


    大劍竟然就那麽自行向明鈺這邊漂浮了一點兒,離明鈺和目羽峰都很近,劍尖著地,就那麽直立在那裏靜止不動了。


    明鈺精神一陣恍惚,仿佛就是目羽峰站在身邊一樣,莫名其妙地有那麽一種熟悉感覺。


    更讓明鈺吃驚的是,他竟然感覺到那大劍在緩緩地吸收著周圍的靈力。


    一柄劍仿佛修者一般自行吸收天地靈力可謂駭人聽聞。


    世上雖然有不少寶物可以吸收天地靈氣,卻不似這般仿佛有意識在吸收一樣。


    明鈺呆立良久,自言自語道:“璃玉老仙果然是天縱之才,我遠不及呀!”


    目羽峰竟然昏迷了足足一月之久,期間明鈺一直在其身邊悉心照料。


    這段時間明鈺也仔細研究了那巨大玉台上的符陣,甚至找來別的劍,做了各種嚐試,卻再無當天那奇異景象了。


    看來這孕養璃玉分身的方法跟那柄巨劍還有著分不開的幹係,並不是什麽劍都可以如此的。


    符陣雖然看起來不算龐大,但其用到的符文字深奧莫測,明鈺也看不懂,而那璃玉大劍得自璃玉老仙,想必在煉製時其中大有學問。


    這一日,目羽峰終於緩緩醒來,昏沉沉睜開了雙眼,眉頭緊鎖。


    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伸出雙手捂著腦袋,顯得非常虛弱和痛苦。


    明鈺在一旁輕聲道:“峰兒,你終於醒了,現在覺得怎麽樣?”


    目羽峰緩緩開口道:“頭好痛,身體沒有一絲力氣,靈力空空。”


    明鈺在一旁道:“你昏迷得太久了,而且氣血虧虛、神識受損,好在你**強悍,要不然恐怕會更嚴重,不過沒關係,經過數月調養自然會恢複。


    如今既然醒了,那麽,該看看你的劍,或者說,你的兄弟了!”


    目羽峰緩緩轉移目光,看到不遠處石床邊那柄鮮紅的大劍,緩緩抬手,那大劍卻向前微微移動了一點兒,將劍麵靠在了目羽峰手上。


    目羽峰的心髒狂跳了幾下,他有種感覺,仿佛那劍就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剛想著摸摸那柄劍,劍就自己靠了過來。


    這個過程就像他左手不能動,心裏想著兩手握在一起,右手就會按照自己的心意過去握住左手一般,整個過程是那麽的自然、那麽的順理成章。


    目羽峰現在身子太虛弱,瞬間的心神激蕩,令他又有些頭暈,晃了晃身子又躺了下去,大劍則靜靜立在石床旁邊。


    又過了半個月,小樹林中,目羽峰靜靜地坐在林中打坐,一柄大劍插在他不遠處的地上,顏色鮮紅,波光流轉。


    如果用神識一掃,可以發現人和劍同時在吸收著靈氣,仿佛都在修煉一般。


    明鈺坐在不遠處,麵帶微笑地看著這邊,那笑容如此平和、如此寧靜。


    自從半月前目羽峰醒來便逐漸開始了恢複修煉,由於修煉了輪回練體訣,他的**強悍,而且恢複力很強,損失的大半精血正快速恢複。


    他一天要吃很多東西,估計再有一兩月時間,氣血的虧損應該可以恢複得差不多了。


    神識卻損傷得厲害,現在目羽峰一天時間有一大半要用來修煉冥行術,即便如此,他醒來這半個月時間還會經常出現很嚴重的頭痛,疼得死去活來。


    冥行術是出自璃玉劍經的神識修煉之法,是一部相當不錯的神識修煉和運用法門,希望這部功法的修煉能盡快修複目羽峰那損傷嚴重的神識。


    那柄巨劍,卻比劍經中描述的更加鮮紅,更具靈性,不知道是不是吸收了太多精血的緣故。


    它與目羽峰之間有種莫名的感應,仿佛目羽峰的想法可以傳遞給它一般。


    這柄劍還可以自主地緩緩吸收土靈氣,仿佛在與目羽峰一起修煉,十分詭異。


    入雲左峰的小樹林中,樹葉隨風飄落,轉眼間,離目羽峰那次昏迷已經幾個月過去了。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山上苦修,此時的他正手持一柄短劍,劍上波光流轉,從短劍上延伸出兩尺多長的黃色靈光。


    他身形轉動,身周劍光閃閃,形成若幹劍光虛影。


    樹林中一片樹葉落下,落到地上之時已經碎裂為十餘片。


    一劍砍向旁邊的山石,山石上出現一條深深裂痕,這正是目羽峰修煉的土屬性劍氣。


    這幾個月時間,目羽峰主要的修煉項目就是璃玉劍經和冥行術,璃玉劍經第三篇是專門針對劍氣成形的修煉。


    此時,他看著眼前被砍出一道深痕的山石還是不滿意,無奈搖搖頭,突然,眼中光芒一閃,旁邊一柄血紅巨劍詭異地自行一轉,一塊巨大山石從中齊齊開裂,分為兩半。


    目羽峰臉上終於露出燦爛笑容,對這柄璃玉大劍無比滿意。


    與此同時,遙遠的仙橋山附近出現了一名中年男子,右側臉上有顆黑痣,他正在打聽一個青年,身材魁梧,力大過人,善用弓箭。


    此人正是在老仙洞府中被目羽峰打敗還扒光了全身衣服的結丹期修者,司榮,在他對麵正是一名仙橋宗弟子。


    司榮本就是散修,行蹤不定,被目羽峰打敗,還扒光了衣服後,深以為恥,發誓一定要報仇,傷愈之後便隨著目羽峰走時的方向,一路向東打聽他的下落。


    這些天,他已經打聽到了仙橋宗附近,在這裏他終於打聽到了一點兒消息,似乎此人正是仙橋宗弟子。


    仙橋山上原本很多人都在尋找那個叫做習山的小子,可找了許久卻毫無收獲,便也漸漸平息下來。


    易殿之主原本就看他不順眼,陰風穀中更有很多易殿弟子死於他的弓箭之下,心中一股怒火無處發泄,卻始終尋不到習山的下落,便無奈將此事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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