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卻有另外一個人十分高興,應該說一個鬼。


    骨中虛不知道為什麽,看著目羽峰如此自信的表現,突然覺得十分欣慰,仿佛那傲視同輩的人是他自己一般。


    良久之後才輕輕歎了口氣道:“看來,我還是保留了明鈺的不少東西呀。”聲音中竟然帶了一絲無奈和傷感。


    目羽峰聽到骨中虛的話,心中也是一震,莫名地湧起一陣傷感。


    是啊,明鈺之前就說過,希望看到自己有一天可以縱橫天下,讓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他明鈺培養出來的弟子。


    自己正在為這個目標而努力,正在一步步靠近,可明鈺卻看不到了。


    好在還有骨中虛,他能夠說出這種話,讓目羽峰心中的傷痛減輕了不少。


    殿中,目羽峰展露了一番自己的手段,看著上麵眾修者呆呆的表情也知道夠用了,對眾修者一抱拳道:“這裏在下輕車熟路,便自己去了,各位留步。”


    說完大搖大擺地向雜役弟子所在之處行去,留下幾名修者在大殿中麵麵相覷,呆坐不語。


    喬老頭依舊在這裏管理雜役弟子,雖然他的歲數有些大了,可畢竟幹這個多年,經驗老道,所以上麵並沒有撤換他的意思。


    今天,他依舊悠閑地坐在自己的小屋子中,身子半躺在椅子上,眯著眼睛養神。


    不得不說,他這活兒實在是清閑得很,隻要不出什麽亂子,他每日也就是早上動動嘴皮子,將各個雜役弟子的工作安排一下就好。


    今日喬老頭正在小屋裏打盹兒,卻聽到門“吱呀”一聲開了,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個十多歲的孩子。


    這孩子生得虎頭虎腦的,臉上帶著笑,穿著一身樸實的粗布衣服,讓人一見就覺得很親切,隻是,他的頭發、眉毛竟然都是棕紅色的,十分紮眼。


    喬老頭剛要問這孩子從哪兒來,卻突然雙眼猛地張開,從椅子中一躍而起。


    來到孩子麵前抱拳躬身道:“不知前輩是何人?來此有何貴幹?若是需要煉製寶物,前山的大殿中有門中長輩在,這裏不過是雜役弟子休息之處。”


    他之所以如此緊張,是突然感覺到這孩子身上的磅礴氣勢,這孩子竟然是一名結丹後期修者。


    卻不料那孩子微笑道:“喬老哥,想必你也認不出我了,我是習山,十幾年前在這裏待過幾個月的。”


    喬老漢聽了,抬頭看了看目羽峰,看了良久才道:“前輩見諒,老漢歲數大了,實在是不記得曾經見過前輩。”


    目羽峰無奈地搖搖頭道:“我跟曲晨還有滿正住在一個屋子裏,後來幫竹昱江前輩幹過幾個月的力氣活兒,那時我很高,頭發也不是棕色的。”


    老漢皺眉想了一會兒,然後眼睛一亮,愣愣地盯著目羽峰,道:“你…你是…是那個人?”


    目羽峰微笑點了點頭。


    喬老漢依然是滿臉的難以置信,這變化也太大了吧!當初他可是個魁梧青年模樣,可十多年過去了,卻變成了一個孩子,還從未聽說過人可以活著活著從成年變成孩童的。


    可記憶中的他與眼前的這個孩子眉眼間確實有幾分相似,就連身上的氣息也很相似。


    喬老漢隻是盯著目羽峰看,看得目羽峰不自在,岔開話題道:“對了喬老哥,曲晨和滿正怎麽樣了?他們還在這裏嗎?”


    喬老漢這才回過神兒,歎了口氣道:“這兩個小子呀,都不在啦。


    滿正頭幾年出去辦事時出了意外,死啦,而曲晨那小子竟然可以修煉,莫名其妙就有了修為。


    我知道後報給了門中,上頭得知他可以修煉,人也算機靈,希望我帶著他,等我老了由他接替我。


    可這小子竟然不願意,非要離開這裏,說要出去找人,我們問他找誰他也不說,最後拗不過,他還是離開啦。”


    目羽峰聽了心中一喜,看來這小子確實因為自己而踏上了一條嶄新的路,隻是他要出去找人,該不是找自己吧?


    無奈搖了搖頭,如果真的是找自己那恐怕要白跑一趟了。


    他在原來的屋子中待了一夜,既然曲晨和滿正都已經不在了,他在這裏也沒什麽意思,不過是混一晚罷了。


    第二天,目羽峰故意出來得比較晚,告別了喬老頭,緩緩向竹昱江所在的烏竹居行去。


    他是故意要晚些去的,因為他知道,自己昨天在大殿中的一番表現今日必然有人去通知竹昱江,竹昱江得知了前後經過,還需要考慮考慮。


    自己去了隻要拜師就是,什麽也不必說,他看到自己,覺得可以,這件事就算成了,如果不願意,自己也隻能再想別的辦法。


    等他來到了烏竹居,果然幾名修者已經在這裏了,竹昱江確實早就得到了消息。


    據幾位師兄師妹說,一名外來的修者指名要拜他為師,這人隻有四十多歲,而且法體雙修,土火雙修,火性修為達到了結丹中期左右,對火焰的操控也有一手。


    竹昱江聽了微微皺眉,這樣的修煉方式還真是少見得很,若自己的弟子如此修煉自己必定痛罵他一頓,可這個人隻在四十歲左右就有了如此成就,確實足以令任何修者羨慕嫉妒。


    更有意思的是,據說此人十餘年前就來過羿熔閣,但,由於那時他的火屬性修為太弱,做了幾個月的雜役弟子。


    然後,他竟然潛入地下受地火熔煉己身十餘年,最終仿若脫胎換骨,這才再次回來拜入門中,而且指名道姓要拜自己為師,這令竹昱江十分錯愕。


    竹昱江一直在思考此事,如果此人果真有這等修為成就,有這等大毅力、大耐力,當真是個難得的好苗子。


    隻是,他為何一定要拜入自己門下呢?難道這個人認識自己?竹昱江有些不解。


    正等待間,眾人看到一個孩子緩緩走了過來。


    竹昱江更是仔細打量了一番,要拜自己為師的人應該就是此人了,可看來看去卻完全沒有印象見過他。


    目羽峰直接來到竹昱江麵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道:“竹前輩,十餘年前弟子便深深被前輩的煉器之術所吸引,隻是弟子當年修為尚有不足,未能如願。


    如今,經過十餘年苦修,弟子自覺小成,特來拜師,望前輩不吝賜教。”


    說完“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


    這是比較常見的拜師之禮,要想從別人身上學到東西,這樣的禮數還是需要的,最起碼要令對方感受到自己的誠意和尊重,要不然人家憑什麽把自己費盡辛苦之所學白白教給你?


    竹昱江隻是穩穩地坐在竹椅上,對目羽峰的大禮並沒有表示接受也沒有表示發對。


    直到目羽峰磕完了頭,他直起了身子又仔細地打量了目羽峰一遍,然後才頗為不解道:“你說咱們認識?”


    目羽峰知道自己如今的模樣他認不出來了,微微一笑道:“十一年前,前輩煉製一麵大盾,由於太重翻動困難,便派弟子去找些雜役弟子幫忙。


    後來,隻來了一人,那人就是在下。


    當時在下隱匿了修為,隻說天生神力,便一直跟著前輩數月,將那大盾完成才離開。”


    竹昱江微皺著眉頭,在座位上向前探了探身子,離目羽峰的臉更近些,道:“是有這麽回事兒,可你說那個人是你?這不太可能吧!


    我從那人身上根本感覺不到一絲靈力波動,而你距離神海期恐怕也不久了。


    那人的力氣極大,而你還是個孩子,身形也並不算魁梧,形貌上差異更是大了些。”


    目羽峰微微一笑道:“前兩點我可以證明給前輩看,至於形貌上,隻能說我的外貌有些古怪的變化,我很難證明。”


    說完目羽峰起身,向烏竹居之外的那些巨大石墩走去。


    當初幫助竹昱江煉製大盾時,便是在這裏的,所以他對這些很熟悉。


    隨著目羽峰一步步走過去,他身上的靈力波動逐漸地減弱,最後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完全消失,他仿佛變成了一個凡人,甚至比凡人還不引人注意。


    目羽峰停在一個大石墩旁,雙手握住石墩的兩側,往上一提,那石墩竟然被他輕飄飄地提了起來,然後,目羽峰吸了口氣,將那石墩猛地向上空拋去。


    在所有人的眼中,石墩越來越小,漸漸地變成了一個小不點兒,隨即又越來越大,“砰”的一聲跌落在地,砸出一個大坑,石墩也摔得粉碎。


    目羽峰微微一笑,拍了拍手往回走來,眾人都呆呆地看著他,就連竹昱江也是滿臉的不可置信。


    他怎麽可以將氣息控製得這麽好?就算一名分魂期的大修者在他們這些結丹期、神海期修者眼前想要將氣息完全掩蓋也幾乎是不可能的,這小子是如何做到的?


    眾人愣神的工夫目羽峰已經回來,又將自己與竹昱江一起煉製大盾的細節說了一遍。


    到此,竹昱江已經相信了目羽峰就是當初的那名雜役弟子,不過,要收他作為弟子,竹昱江還是沒有馬上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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