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倫白他一眼道:“別廢話,把你們掌櫃的叫出來,我要和她談談。”


    看門人又仔細看了看他,然後消失在黑漆漆的洞口。


    沒過多久,一名神情寧靜,舉止雍容的美貌女子帶著一名老者出現在門口,出來的正是浩義霖文。


    安倫麵色從容,或者說,他天生了一張笑嘻嘻難以分辨出情緒變化的臉。


    浩義霖文仔細打量了他一番,開門見山道:“道友找在下何事?”


    安倫笑嘻嘻道:“你就是這裏的掌櫃浩義霖文?我兄弟光說是個女的,卻沒說長得啥樣。”


    浩義霖文微微皺眉,眼前這家夥嘻皮笑臉,一副色迷迷的樣子,看起來有幾分討厭。


    她微微冷笑道:“哦?你兄弟又是哪個?”


    安倫道:“我兄弟叫夙弓。”


    這正是安倫的狡猾之處,骨休塵告訴他的明明是夙弘,他卻改了一字,告訴浩義霖文“夙弓”。


    如果骨休塵告訴他的一切都是真的,確實存在這麽人,浩義霖文聽到這個名字一定會反應過來,如果其中某個環節有問題,或者他們知道夙弘這個人已經死了,安倫大可以不認賬,說自己找錯人了。


    浩義霖文聽了,微微皺眉道:“夙弓是誰?他讓你來找我?”


    安倫麵不改色,大模大樣道:“夙弓就是夙弓,一個該死的家夥,不過好在他遇到了我,所以還沒死。”


    浩義霖文心中好奇,問道:“他怎麽了?”


    安倫明顯聽出了話中的關切之意,心中有了底,瞥了她一眼道:“哎?姑娘,你到底是不是浩義霖文,我是來找她的,你如果不是就別問東問西的。”


    浩義霖文點了點頭道:“我就是,你有什麽事你盡管說。”


    安倫一聽,語氣明顯客氣了幾分,又瞥了她身後的老者一眼,道:“我想跟你單獨談談,我兄弟說有些事不能讓別人知道。”


    浩義霖文略一猶豫,道:“那我們去下麵密室談就是。”


    安倫嬉皮笑臉道:“我又不認識你,萬一你對我有什麽企圖怎麽辦?”


    浩義霖文看他一眼,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一笑嫵媚動人,看得安倫也有些呆了。


    浩義霖文道:“既然是你兄弟讓你來找我,難道你還信不過我?”


    安倫不假思索道:“我不是信不過你,是信不過我兄弟。”


    浩義霖文聽了這話,臉上明顯露出一絲警惕神色。


    安倫接著笑嘻嘻道:“這家夥竟然沒告訴我姑娘這麽漂亮,萬一我把持不住,說出什麽無理的話,而姑娘的修為又比我高些,還有幫手,揍我一頓,我豈不是冤死了。”


    浩義霖文看著他那一臉的無賴相,不由冷冷一笑道:“道友真會說笑,看來你並不相信我。”


    安倫毫不猶豫道:“是不信,我對漂亮女人都留著個心眼兒。”


    浩義霖文道:“為什麽?”


    安倫道:“因為女人的漂亮就是她們最好的武器,麵對人家的武器我總是要防著些的。”


    浩義霖文又笑了笑道:“你是個聰明人。”


    安倫微笑不答,看不出喜怒,也看不出其他情緒,比如緊張。


    浩義霖文道:“那咱們去那邊談談總可以了吧?”說著,指了指一側的山腰。


    安倫點了點頭。


    兩人來到了山腰處,浩義霖文道:“好了,現在說吧,那家夥叫你來幹什麽,你們又是怎麽認識的。”


    安倫開始胡謅道:“哎!這件事說起來話就長了,不知道姑娘聽沒聽說東邊發現了靈石礦脈?”


    這說辭自然是之前和骨休塵商量好的。


    浩義霖文道:“略有耳聞。”


    安倫道:“當初我正從那附近經過,發現那裏的修者很多,來來往往的,我出於好奇也過去瞧瞧。


    可到了那裏一看,地上全是些坑坑洞洞的,似乎很多修者都在地下胡亂尋找。


    後來聽說,他們在找靈石礦脈,有很多散修也來湊熱鬧,都希望撈點好處。


    我一聽也來了興趣,或許能在這裏趁亂弄點靈石也不好說,好歹我也是元嬰期修者,自己挖不到不一定搶不到,你說是不?”


    浩義霖文聽他如此說,從鼻子裏發出一絲輕笑。


    安倫接著道:“很多修者都在挖,我卻不挖,我隻坐在一旁看著,隻看誰神態不對,誰往外走,多半他身上有好處。


    可看了半天,修者們總是一個個從地底下鑽出來然後換個地方再下去,沒發現有神態不對的,也沒發現有往外走的。


    一直到了夜裏我還在守著,卻發現一個家夥從土裏冒了出來,然後小心翼翼地往森林外方向走去。


    我一看,這家夥不對,他的舉止很可疑,可他的修為竟然也是元嬰期,我又沒把握從他手裏搶東西,於是我就猶豫要不要偷偷跟著他,看看有沒有機會偷襲。


    正猶豫間,卻發現另外兩個家夥偷偷跟上了前麵那人。


    我一看,有點兒意思,這兩個家夥恐怕和我一個想法,我隻要偷偷跟著後麵兩個,等他們打得兩敗俱傷,我或許可以漁翁得利。


    一行人悄悄往森林外方向走去,可走了沒多遠,最前的一人竟然要禦劍飛走。


    後麵兩人一看不好,遠遠就開始了攻擊。


    前麵那人突遭攻擊,慌亂之下逃走不成,三人戰在了一處。


    我在後麵偷偷看著,巴不得他們都死了,那樣,他們三個身上的東西就都是我的了。


    可又一想不對,他們三個修為境界差不多,一個對兩個明顯沒什麽懸念,到時候前麵那個死了,我豈不是什麽也得不到了?


    於是我就等著,等第一個人危險時,我出手相救,兩麵夾擊將中間的兩人殺了,這樣一來,前麵那人要感激我救他一命,或許還會給我些好處,不給我就跟他搶。”


    浩義霖文聽得微微一笑,眼前之人也是元嬰期修者了,怎麽總透著一股流氓無賴氣,偏偏還那麽理直氣壯,看著也不讓人討厭,反而覺得很有趣。


    安倫接著道:“接下來果然如我所料,我突然出手,與前麵那人夾擊,將中間兩人殺了,得了他們的儲物戒指。


    可就在這時,我們打鬥的靈力波動被發現了,遠處一大片各色靈光從空中向這邊飛來。


    我一看就傻了,這麽多人,我們想逃也逃不掉了。


    那修者對我說:‘你跟著我,我們土遁下去,這樣被找到的幾率要小很多。’於是他帶著我開始土遁。


    有一名對方的土屬性修者追了上來,還好我身上有一枚高階寒冰符,利用此物將其擊傷。


    我們倆在地底下不停地逃,也不知道逃了多久,當時太緊張忘了時間,一直逃到再沒人追來我們才停下。


    然後,我們就待在地下一個他造出來的小室裏麵。


    我說我憋得慌,要出去,他卻不讓,說上麵很危險,出去就是死,我們就在地下待了些時日。


    那家夥對我千恩萬謝,搞得我有些不好意思。


    後來我問他:‘你找到靈石礦脈了?’


    他說沒有,他說他在底下找到了一個古怪的東西,拿給我看,我一感知是個髒兮兮的小鼎樣物件兒,也沒什麽特別之處,便沒了興趣。


    好在他願意給我三十萬靈石,算是報答我對他的救命之恩,我也知足了,要不然我就殺了他。


    後來我實在憋悶得慌,就告訴他我要出去。


    他說:‘你出去也好,去找個人,幫我拿件東西。’


    我說:‘我出去還有事要辦,沒那個閑工夫。’


    他說:‘不急,我就在這裏等你,你拿了回來找我,我再給你十萬靈石算是跑腿費。’


    我說:‘你幹嘛不自己拿?’


    他說:‘我自己拿不方便,而且我要研究研究這件東西。’


    我說:‘這個破鼎髒兮兮的,沒一絲靈力波動,不像是什麽好東西。’


    他說:‘反正在這裏也可以修煉,沒什麽,就當是閉關了。’


    後來他就告訴我來這裏找你,還告訴我除非拿到了東西,不然別去打擾他。


    我出來之後回了趟宗門,便按照他的要求來這裏找你拿東西了。”


    浩義霖文聽得一臉狐疑,問道:“他說他自己不方便來拿,為什麽?”


    安倫道:“我哪知道,換做你是我,你會問他為什麽不方便來拿嗎?”


    浩義霖文搖了搖頭,心中卻在納悶兒,他到底放了什麽東西在那裏?他不方便來拿是什麽意思?為什麽放進去之後又要拿回去呢?


    怪不得很長時間沒有他的消息了,他藏到了地底下,那他找到的那個小鼎又是什麽東西,他為什麽那麽在意那東西?


    她在這胡思亂想,卻不料安倫說了這麽多都是胡編亂造。


    浩義霖文又問:“是他告訴你他叫夙弓?”


    安倫點頭道:“怎麽?他不叫這個名字?娘的,他敢騙我!”


    浩義霖文笑笑道:“哦,那倒不是。”


    想了想道:“那他長得什麽樣?”


    安倫道:“姑娘,你這問題問得真是古怪,我們倆雖然待在一起很長時間,可始終黑漆漆的,我隻感覺他挺高的,其他的沒注意。”


    又道:“反正我隻是衝著那十萬靈石才給他跑這一趟的,你若不給我東西也就罷了,就當我白跑。”說著轉身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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