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那位陳三姑娘奴婢倒是見過幾回。”


    聞言,竇靜妤驚奇的看向茭白,沒等竇靜妤問出口,茭白便解釋道:“夫人還記得那位陳大姑娘?”


    “陳大姑娘?哦!”竇靜妤想起了那個與盛臨輝有婚約的陳瑤,恍然大悟:“她不是臨輝的未婚妻嗎?我明白了,你是之前過年去送節禮時看見她的。”


    竇靜妤微微笑道:“陳大姑娘秀外慧中,常聽人言,若是李玉在世,也不過如此了。”


    李玉乃是前朝的一位奇女子,李玉姿容並不出色,但她熟讀詩書,由她所著的錦繡詩詞極多,其中不乏天下老弱婦孺皆知的傳世詩篇。


    可惜前朝出了個女帝,女帝駕崩後,皇帝好不容易奪來皇位,他一生隱忍,半生的光陰都被女帝肆意壓迫,她又怎容忍得下這樣一個聲名遠播的李玉?


    縱然李玉才驚天下,可她家世並不出色,父親最高也隻當了個員外郎的閑職,就算有高門大戶相中她的才名願意聘娶,但皇帝暗中下絆,好幾個大戶人家的婚事都被攪黃。


    甚至有一陣子,李家無人敢登門拜訪。


    李玉又自視甚高,她也有這個資本,可惜生不逢時,她的年齡拖到二十三歲之後無法再拖下去,被其父草草嫁給了一個富商。


    富商粗鄙,不在乎李玉的什麽詩詞歌賦,再加上李玉不願意這門親事,嫁過去之後,不出一個月,李玉便鬱鬱而終。


    如今人們說起李玉,也不乏諸多惋惜,李玉年紀尚輕,若是她得了好時候,就比如現在,那李玉恐怕能夠做出更大的成就。


    盛臨毅也讀過李玉的一些詩詞,他佩服這些詩詞,卻不佩服李玉這個人,首先,李玉不知道藏拙,明知道女帝剛死,現任的新皇年歲已高,做不了什麽大作為,但他被女帝壓迫、牽製了大半生,對女帝這樣比男人還要強的女人恨之入骨,卻偏偏還要展現自己的才華,這不是傻還是什麽?


    其次,新皇年紀不大了,而且身體也有很重的暗傷,這從他登基了不到五年便駕崩就能看得出來。


    李玉死在前頭,她死後七個月,皇帝也死了,從風頭正勝的十八熬到了二十三,她若是再熬一段時間,想要與富商和離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當朝對女子的約束並不嚴苛,女子和離再嫁也是較為尋常的事情,李玉性子要強,卻又容易感傷,看到葉落就想流眼淚,這從她晚期那些傷春悲秋的詩詞便可看得出來。


    盛臨毅聽到竇靜妤讚賞陳凝的話,不屑一笑,道:“娘,李玉的下場可不好,那位陳三姑娘恐怕也……嗬嗬。”


    盛臨遙覺得他此話不妥:“臨毅,李玉的才華極為出色,我們就事論事,你莫要說如此掃興的話。”


    “就是就是,”竇靜妤不悅的道:“臨毅,人家陳三姑娘招惹你了嗎,說話怎麽這麽不好聽。”


    “那好,我閉嘴,我不說了。”盛臨毅端起茶杯掩住了嘴唇。


    “對了,今天怎麽沒見臨遠?”竇靜妤詢問的看向盛臨遙。


    盛臨毅喝茶的動作微微一頓,輕抿了一口茶水之後,他好整以暇的放下杯子,視線轉向盛臨遙。


    “臨遠他,昨天臨遠的小廝韓生受了傷,臨遠和他感情深厚,便陪著他了。”盛臨遙解釋道。


    “三哥倒是關心下人,連娘也顧不上了。”盛臨毅永不放棄給盛臨遠上眼藥。


    “……”因為這話,竇靜妤心裏也有些不舒服,因為個下人,就不來看看母親?


    “娘,臨遠隻是昨天……”盛臨遙笨拙的想要解釋,盛臨毅卻添了把火:“再怎麽重要也能重要過娘?我看著這韓生在三哥眼裏,一定比娘重要多了吧。”


    “不是的,”盛臨遙還是不善口舌,他想為盛臨遠說點好話,卻總被盛臨毅半途打斷。


    “夠了!”竇靜妤訓斥道,將手裏的玩偶扔到一旁。


    “吵吵嚷嚷的像什麽話!”她數落兩個兒子:“臨遙你也這麽大了,怎麽總和臨毅杠上!還有你,臨毅,你二哥說話,你就不能讓他說完?一點大小都沒有!”


    “娘,兒子知錯了。”被竇靜妤訓斥的兩人低頭說道。


    “臨遠的事就不要再說了,臨毅,你二哥好不容易有空,能坐下來幾個人說說話,你非得把他氣走才行?!”盛臨毅這樣針對盛臨遙已經好幾次了,竇靜妤不得不想難道這次有人在他耳邊蠱惑他,認為臨遙不是懷瑾的親骨肉?


    盛臨毅也意識到自己的做有些過火,但針對盛臨遠的謀劃一次次被盛臨遙打破實在讓他惱怒,他不擅長陰謀詭計,隻能在醫術上麵下手,若是盛臨遠受幾次傷,那麽盛臨毅就能靠著自己的醫術讓他好好吃幾次苦頭。


    盛臨毅訕訕的點了點頭。


    左相府,陳三姑娘陳凝的閨房。


    陳凝一手持著打磨的光滑無比的銅鏡,一手執著細細的眉筆,描畫著眉毛。


    她膚質極好,光滑細膩,膚色有瑩白如玉,頭發烏黑,色澤極為亮麗,很少有女子擁有這樣美麗的頭發。


    她的容貌姿色遠遠不如陳瑤陳薔這兩位嫡出姑娘,但她身段極好,尤其是那纖細的腰身,不堪盈盈一握。


    陳凝不太出色的容貌在她出神入化的化妝技巧之下,也成了一位清秀佳人,陳凝對著銅鏡輕輕一笑,極為滿意自己清雅到極致的樣子。


    她上身著淡紫的夾襖,外罩一件粉紫的繡花長褂,下身是一件深紫的長裙,料子花樣,都是現在時興的樣式。


    陳凝動作優雅的起身,侍女阿薇毫不吝嗇的讚道:“小姐真好看。”


    陳凝嘴角帶著笑意,她自在的轉了個圈,無比自信的道:“那當然。”


    “哦對了,小姐,這是方才永康侯夫人送來的請柬。”阿薇從袖子裏掏出了還未來得及讓陳凝查看的請柬。


    陳凝伸出修長美麗的玉手,青蔥玉指落在淡粉色的請柬上麵,極為漂亮。


    陳凝打開請柬,那娟秀的簪花小楷很明顯是永康侯的嫡女莫秀文的字跡。


    陳凝看了自己滿意一笑,她不過是左相一個妻妾生的庶女,卻得了侯爺嫡女親手書寫的請帖,隻這一樣,便值得她驕傲了,不過,陳凝相信,她以後的成就絕不會至此而終的!


    外界傳她聰敏靈慧,乃是李玉再世,可陳凝卻覺得,李玉算什麽?她不過是揮霍著前人的智慧,無恥的剽竊者,還大言不慚的將這些前人的詩詞冠上自己的名字,她的優勢,隻不過是穿越而已,若她陳凝與李玉生在同時,絕對會將李玉壓得抬不起頭來!


    陳凝手下的書齋,報紙都辦的極為出色,而她自己,也不乏親自出馬,書寫了紅樓三國之流,但她卻自負自己改編了紅樓,因為不是每個人都能過目不忘,記住厚厚一本書的,陳凝也不例外,她隻記得大概的情節,但她自信自己的文筆出色,改寫了紅樓。


    紅樓夢出世之後,幾乎所有讀書人都知道了陳凝,陳凝得到了巨大的名聲與利益,於是陳凝再接再勵,又改編了三國演義,但她閱曆不足,更沒有足夠的心智,甚至還忘記了許多東西,她這次的改編極為失敗,三國在各處書齋上市之後,幾乎無人問津,陳凝失敗了一次後,便轉而繼續寫起兒女情長,《西廂記》《桃花扇》《牡丹亭》之類層出不窮。


    因為作品性質,有不少大家閨秀也讀過一些,這讓陳凝有了機會接觸豪門貴女,而永康侯嫡女莫秀文,便是與她私交甚好的一位。


    莫秀文很羨慕陳凝筆下的那些才子佳人,那些纏綿繾倦的愛意,感動天地的愛情,讓她很是向往。


    這次莫秀文送來請柬,便是邀她參加三日後的賞雪宴,賞雪宴由永康侯夫人做東,邀請了京中所有的公子貴女。


    永康侯夫人娘家底蘊不凡,先皇後就是劉家出來的,而永康侯夫人年輕時也是先皇後身邊的紅人,雖然現在永康侯府不怎麽樣了,但永康侯現在管著國庫,有的是人願意同他交好。


    思來想去,陳凝腦中衡量了這次賞雪宴的利與弊,判斷這次賞雪宴對她極為有利,於是她便讓阿薇給莫秀文送了回信,表明自己一定會去。


    “香蘭!”陳凝喚人,香蘭應聲後,陳凝吩咐道:“香蘭,三日後我要參加永康侯府的賞雪宴,秀文給了我一張請柬,你去二姐那裏問問,看她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香蘭心中滿是疑惑,她也問道:“小姐,為什麽要去叫二小姐啊?”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陳凝神秘一笑。


    香蘭一頭霧水的去了陳二姑娘陳婉那裏,陳婉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簡直是欣喜若狂,賞雪宴名義是賞雪,可大家都知道它實際上就是個相親宴,陳婉不過一個庶女,若是有了這次機會,陳婉得了某個豪門公子的青睞,那就是飛上枝頭當鳳凰了!


    要知道,她這樣的庶女,最後也不過嫁個芝麻官而已。


    而同一時間,和她同時打開請柬的美麗女子挽唇一笑,永康侯府,不正是鎮國公府的隔壁嗎?她恰好知道一條秘道,能夠從永康侯府進入鎮國公府的秘道!


    三日後的賞雪宴,注定會風起雲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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