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在娘胎裏的時候命運就被天注定,我也不例外。


    在有些人的眼裏死人這兩個字聽起來就很晦氣令人生畏,而我的職業卻是靠死人吃飯糊口的這一類。我擁有著與生俱來的通靈能力外加陰陽眼,所以我可以看到平常人看不到的“人”或“物”。


    有些人會問“你擁有陰陽眼看到那些不幹淨的東西不害怕嗎?”


    我是這樣回答的: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你不犯它、他不犯你。


    這麽多年來我早已習慣擁有陰陽眼的異能,或許在我一轉臉的瞬間就可以看見一張腐爛生蛆的麵孔與我麵麵相覷近的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走在醫院的走廊裏我可以看見許多亡魂趴在醫生的背後露出猙獰的麵貌,車禍現場那慘不忍睹被撞的七零八落的屍體旁是死者鬼魂的啜泣。


    這都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對我來說。


    對了忘了介紹一下自己,我叫閆九日,一個地道的不能再地道的農村人,性別:男,從事著與死人打交道的職業----通靈。


    因為這個職業我到現在都還特麽沒找到女朋友,解決欲望還得靠五指姑娘!說出去都怕別人笑掉大門牙,看著別人都結婚手牽手開著車去旅遊心裏說不出的羨慕。但是我絕對不會放棄我的職業去考慮那些兒女私情的,還是那句話有些人的命運是天注定的,再怎麽掙紮也改變不了。


    還記的五歲的時候,那是一個正午,烈日當空,我在村子後麵的小河邊安靜的撿田螺,忽然,河對麵傳來一陣嘻嘻哈哈稚嫩的童笑聲。朝河對岸望去有一個年紀與我相仿的小男孩在那摸泥鰍,因為年紀小玩心大我便跑到河對岸去找他玩。當我跑到河對岸的時候他又神奇般的出現在我原本站的位置,當時沒有多想就又跑了過去想追上他。


    來來返返了無數次我始終都沒有追上他反而搞的自己滿頭大汗渾身濕透。


    “孩蛋兒(本屌小名)”這時傳來爸爸熟悉的聲音,爸爸喊我回家吃飯不讓我自己一人在河邊逗留,因為在農村有這樣一個說法中午十一點半到兩點不許到河邊玩,因為水裏的河童(水鬼)會上岸來拉人當替死鬼自己好輪回投胎。


    爸爸拉著我的手硬要把我拉回家,我指著河對岸說“爸爸,你看河對麵的小弟弟在跟我擺手呢!”


    爸爸扭頭一看河那邊並沒有什麽小男孩,因為小孩子撒謊頂多騙點零花錢去小賣部買零食,沒有人撒這種無聊的謊,爸爸便以為我撞了邪,要帶我去找村頭的神婆婆看看。


    連午飯都沒來得及吃,爸爸就將本寶寶抱上自行車向村西頭駛去。


    到達了目的地,呈現在眼前的是一道土牆配上一扇木門,牆頭上長滿了草在那隨風舞動。一切都顯得那麽蕭瑟,爸爸前去輕輕敲了敲門。


    院內傳來一聲蒼老無力的聲音“來了,來了!”


    木門被拉開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音,眼前滿頭青絲一臉褶皺的老奶奶就是神婆婆,在我們村也算是小有名氣,村裏頭有什麽喪事需要看墓地風水都找她,小孩被嚇著也找她,言而總之凡是與“邪”“鬼”扯上關係的統統找她就對了。


    “大娘,你看看俺家小孩是不是讓嚇著了,剛剛非說在河邊看到一個小男孩!”老爹說完還不忘給她上根煙點上火。


    一般普通的小孩被嚇著都會高燒不退又哭又鬧,而我什麽反應也沒有依舊嬉皮笑臉。


    神婆婆仔細的把我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發現並沒有什麽異常,但是又不想讓到嘴的肥肉跑了(所謂的肥肉就是說找她驅邪都要收費,並不是無償!)便對我指手畫腳手舞足蹈的跳了一番別致的舞蹈!最後在我額頭上摁了一下。


    跳完說“行了,你家孩子現在沒事了,以後少讓他去村子後的河邊跑,那裏挺邪的!”


    老爹連忙點頭答應著。


    “奶奶,坐在凳子上的爺爺剛剛從牆上的照片裏飛出來了!”我指著凳子一本正經的說。


    我的這番話明明是實話卻被他們認為是胡說八道還遭到爸爸的嚴厲嗬斥“再瞎說小心我打你!”


    神婆婆原本叼在嘴裏的煙掉在了地上,一臉我和我的小夥伴都震驚了的模樣。爸爸見狀又重新遞上一支煙前去賠笑,這次神婆婆拒絕了爸爸的好意。手直哆嗦的指著我“莫非,你就是百年一見的極陰之陽?”


    “極陰之陽?”爸爸滿臉的疑惑。那時候我年少更是狗屁不通。


    “陰則陰、陽則陽、陽克陰、陰製陽、陰陽無極知曉生死。”神婆婆原本震驚的麵容瞬間改變為喜悅之情。


    這更讓我們父子倆摸不著頭腦。


    “小孩今年多大?”


    我伸出五指示意神婆我今年五歲了。


    “難怪!普通孩子能有陰陽眼也隻是三歲之前的事情,三歲之後天靈蓋會自動關閉也就意味著失去了陰陽眼的能力,你今年五歲仍舊擁有這種異能,可見你就是百年一見的極陰之陽之人,要不然日後你就認我這個老奶奶做師傅吧,我教你如何知曉生死看破天命!”


    “大娘,您的意思是?”


    “你的兒子就是擁有通達陰陽的人,這是命!命不可違背!你就放心將他交給我吧不可浪費他的異能啊!”說完神婆又把我的老爹拉到院子的角落竊竊私語的在說些什麽。


    然後我就拜了神婆為師,神婆沒有讓我行叩拜之禮,說我未來是天師給她磕頭會折了她的壽。


    神婆婆的老伴兒走了好多年,她的兒女也常年在外工作打拚很少回家,就留下她自己一人孤零零的呆著。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吸煙、一個人對著黑白電視發呆。好在神婆自從收我為徒之後待我不薄,我也經常跑到她的小院裏陪她聊天,學習她賦予我的本領。


    那一天,我在神婆家玩,神婆給我買了好多好多的果果(好吃的),我津津有味的吃著,邊吃邊和她炫耀昨天爸爸給我買的遙控小車。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我們的談話。


    我打開門,一個中年男子氣喘籲籲的問“你是誰?神婆婆呢?”


    “我是神婆婆的徒弟,我叫閆九日,神婆給我買的果果可好吃了你要不要嚐嚐啊?”我用天真無邪的笑臉望著麵前的叔叔。


    他蹲下捏捏我肉嘟嘟的臉“小孩子真懂事,叔叔不吃!叔叔找你師傅有急事,她在嗎?”


    我用手指了指堂屋告訴他神婆在屋裏。


    “神婆婆,不好了!隔壁小李他爹沒了!到現在都不肯閉眼是不是死不瞑目啊?您快隨我去看看吧!”


    神婆收拾收拾自己的道具牽著我的手朝小李家走去。


    走到大門口就聽見屋內傳來兒女們哭天喊地的哀嚎聲“爹啊!您是不是還有什麽遺願沒有完成?若是有什麽事您老人家就拖個夢給我啊!千萬別嚇唬我們啊!”


    家院裏站滿了村子裏前來圍觀的人,私底下指指戳戳議論著是不是因為死者子女不孝才會導致到死也不肯閉眼。


    堂屋內死者的屍體被擺在正中間頭朝門外,房間內到處煙熏火燎充斥著燒黃紙發出來的嗆人氣味。神婆掀開覆蓋在死者身上的白紙,我看了不禁嚇得後退一步差點癱坐在地上,死者眼睛瞪得異常的大瞳孔散開一副惡狠狠的樣子。


    由於是八月份,屍體已經開始腐臭,還好死者去世的時間僅僅是四五個小時這種腐臭的味道並不是多麽明顯,如果再隔一天半天的話我相信這屍臭可以飄散整個村莊!


    死者家屬看到神婆來了就像是不慎墜落激流中看到救命稻草一樣。


    死者的大兒子叫李平曲,我對他的印象很好,他的年紀與我爸的年紀相仿所以我跟他的兒子年齡相差也不大,之前我總是跑他家找他兒子一起放風箏一起去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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