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說,我不是範閑。而是他的弟弟,理理姑娘還想與我春宵一刻麽?”


    範熟沒有接司理理的敬酒,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身份,若是床上那人叫的是別人的名字,還有什麽意思。


    司理理的臉色一陣變換,最終還是直接起身,坐到了床邊。她想要的隻是接近慶國的高層,至於是高層本人,亦或者是高層的弟弟,又有什麽區別。


    “範熟公子的那首詠蛙也很是不錯。”


    意思已經很明顯,範熟再不上,豈不是會被人瞧不起。


    與解羅裳,柔腸粉淚,巴山夜雨,殢雲尤雨,雲尤雨殢……


    也就隻有蕩漾的水麵,上下起伏的畫舫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另一邊範熟剛開始的時候,郭保坤的轎子已經踏上了回家的路。


    等到轎子到了人煙稀少的地方,後麵躍出一黑衣人來。手拿著匕首,組件接近前麵的轎子。


    剛要動手之時,一隻胳膊突然搭在了這黑衣人肩膀上,行不軌之事的人本就心神緊繃,黑衣人下意思的揮出匕首,看到來人的麵貌,將將的將匕首停在那人的脖子前。


    這兩人正是騰梓荊和範閑。


    “你怎麽在?”騰梓荊問向範閑。


    “晚上睡不著,出來閑逛。”


    騰梓荊放下匕首就要繼續追上去,卻被範閑一把拉住。


    “他為何要害你妻小,隻是小小衝突,何必斬盡殺絕。”


    騰梓荊本就冷峻的臉上,現在已經冷若冰霜,“有些人生性凶殘,就如畜生一般,怎能理喻!”


    “問卷上說,他指使下人破門滅家,如此囂張,這不是他性子。”


    “知人知麵不知心!”


    “他對付你的時候,是讓府衙用刑罰定罪,為什麽突然間就不管不顧起來了。”


    騰梓荊看著已經有著一段距離的轎子,心中有了幾分焦急,“你到底想說什麽?”


    “這事太急躁,郭保坤應該不是這樣的人,你就不想知道真相麽。”


    說到底騰梓荊的心裏還有著一絲期翼,希望自己的妻小還在這個世上,抱著這一絲的期翼,騰梓荊最終答應了範閑不直接動手殺人。


    轎子又走了些許距離,卻突然失去了支撐掉在地上,裏麵的勞累的睡著的郭保坤瞬間被扥(den)了一下,醒了過來,揉著眼睛,“這麽快就到了?”


    撐開轎簾卻隻看到荒無一人的道上,兩邊隻有著高牆,連間房屋都沒有。


    “這什麽鬼地方啊!”


    卻沒有人回答他,郭保坤縮回轎子裏麵,看了看四周,一個人都沒有。


    突然,就看到轎子外人影閃過,順手將轎簾掀上了轎子底部,郭保坤被嚇得哆嗦了一下。


    但還是壯著膽子跑了出去,跑了沒多遠,氣喘籲籲的看向身後,昏暗的燈光,長長的巷(hang)道內,自己的轎子孤零零的停在那裏,消失的下人。


    瞬間感覺自己不虛了,轉頭要跑,卻看不清了,一個麻袋直接套在他的頭上,來人順便還將自己推到在地。


    “什麽人啊,你知道我是誰麽。”


    郭保坤說話間,範閑已經揮拳而上,“咱兩這麽熟,我怎麽能不知道啊!”


    郭保坤聽著這偏儋州的口音,瞬間想到了範家兩兄弟,正是儋州的,範閑寫的詩那麽好,想來不會做出這等事情,那就是那個武夫了。


    “範熟,你是範熟?”


    範閑愣了一下,栽贓嫁禍什麽的完全不需要啊,嘴角掀起,“正是。”


    說完,範閑又補了兩拳,讓你誣陷我弟弟。


    “你要做什麽?”麻袋內的郭保坤聲音已經有些變音了。


    “問你點事。”


    “你好大的膽子,你竟敢當街行凶!姓範的小雜種,你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好,我就聽你的。”範閑張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提出這樣的要求,自然是欣然應允。


    兩下重拳估摸著打到郭保坤的鼻子上,站起來就聽到郭保坤說,“我會告你的,我要告你的禦狀。”


    範閑猛踹了幾腳,想到範熟今天下午說的話,這京都官宦人家,哪有什麽良善。就算主人不行凶,那家人家敢保證自家的下人到了外麵不是囂張跋扈,更別說在這些官員的老家,又有多少人要家破人亡。


    想著想著,範閑將滾遠一些的郭保坤又拖了回來,腳上的力氣大了些。


    “知道我白日裏為什麽要做那首詩麽,在小爺我麵前,你也敢開口作詩。我不開口,你也敢做聲!”範閑自是聽說了這首隻能誇好的詩。


    說話的時候,範閑的手腳也沒有停下,直到。


    “別打了,別打了。”範閑停下來,看郭保坤想要說什麽,畢竟今晚打人隻是次要的,發泄一下就好,“你,你到底要問什麽?”


    “你為什麽要殺騰梓荊的妻小。”範閑喘了喘氣,這幾日沒有五竹叔的督促,身體卻是落下了。


    “誰?”


    “你跟我裝傻是不是!”說著範閑又開始了自己的夜間身體鍛煉。


    “我真的不知道。等等,等等。”剛打了兩拳,這樣的助力之下,郭保坤瞬間在記憶角落抓住了什麽,“我想起來了。”


    “想起什麽了?”


    “那個騰梓荊我記得,他妻小跟我有何關係啊?”


    “你殺人全家,你這會說沒關係!”對於負隅頑抗者,範閑隻能是飽以老拳。


    “真的沒有啊,當真不知道!”郭保坤的聲音已經逐漸衰弱下去。


    .“好,不說是吧,我就打死你。”說完,範閑再次用上了腳,仿佛就要說到做到。


    “你就打死我,我也不能背這種罪名啊,當真沒有殺他妻小。”說著,說著郭保坤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完這句話,就頭一歪,不再掙紮。


    範閑起身理了理劇烈運動導致雜亂的發型,看向走過來,看著一場刑訊的騰梓荊,“我覺得他沒有說謊。”


    “監查院的文卷,又怎會有假!”投身監查院多年,監查院的可信度對騰梓荊來說,極高。


    “監查院的問卷上,你不也是個死人麽。”


    “你是說監查院的文卷是假的?”可信度,減半了。


    “不清楚,得查。你要殺他,也得在弄清楚真相之後,若到時候真的是他,我絕不攔你。”範閑說著指向地上的人狀物。


    “怎麽查?”


    “你知道王啟年的住處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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