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續應了好幾聲,那邊才又傳來沙沙的呼叫聲。聽到回話,我心裏頓時大喜,因為這聲音我最熟悉不過了,正是我們隊長的聲音。我急忙連聲應道:“隊長收到沒有,是我,辰子。”


    “收到,你那邊的情況還好嗎。”隊長急促的回話道。


    聽到隊長的回話,我急忙詢問他們的狀況。“我這裏很好,可隊長你們那邊是出現什麽情況嗎,怎麽這麽久,都還沒回來……”


    但我的話還沒說完,隊長就打斷道:“先別談那些,辰子你先聽說,你要記住我現在的話。等天亮以後,你就立刻開車出去,離開這地方。記住千萬別回來,即使以後有人問起,你也千萬不要透露你來過這裏。我現在沒時間和你多說,具體的原因,我以後會告訴你。”


    聽到對講機裏的回話,我突然就有一股不詳的預感,急忙問道:“怎麽回事,隊長,你們那邊是遇到什麽情況嗎,還有幾小時就天亮,等風沙一停,我立馬就去找你們。”


    可隊長卻立馬應道:“不,不要來找我們。我告訴你,你現在已經被辭退了。記住我的話,等天一亮就立刻出去,離開這裏,離開考古隊,以後都不要回這裏。”


    我已經被隊長完全搞蒙了,怎麽這突然間就被辭退了,而且還要讓我天一亮就立刻出去。這想著,我趕緊拿起對講機追問。但這次除了沙沙的幹擾聲,對講機裏已經沒有任何回音。我連著呼叫了好幾聲,也還是同樣的結果。


    他娘的,難道還在做夢!我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一陣熱辣的刺痛感,立馬從臉頰上傳來。會痛,看來不是夢,可他娘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整個人癱做在地上,腦子完全是一片空白。耳邊不停的回響著隊長剛才的話,“我被辭退了,我已經被辭退了。”是我做錯了什麽,還是隊長突然看我不順眼。我腦子了設想了千萬種理由,但也還是想不出是什麽原因。


    我就這樣,在地上呆呆的坐了兩三個小時,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天亮了,我深深的吐了一口氣,望著那從地平線緩緩升起的初陽,我的心裏竟然感到一股莫名酸楚。雖然我們隊長平時總是對我們笑嘻嘻,但提到正事,他絕對是個說一不二的人。


    看來真的要離開了,我啃了幾口幹糧。我就如往常一樣,回營地裏,整理好他們回來要用得東西。雖然隊長已經把說的很絕了,但不管是什麽原因,即使現在要離開,我都大家好想好聚好散。特別是隊長,我在考古隊的這些年,都是靠他照顧的。不管發生什麽事,在我心裏他還是那個一直照顧我的好隊長。


    整理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把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就準備收拾東西離開。但就在這時,一個黑色的本子卻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拿一看才發現這本子,竟然是隊長的記事本。可這就奇怪了,這個本子一直都是隊長貼身攜帶的,又怎麽會突然落在營地裏。


    可更讓我疑惑的是,這記事本裏麵竟然還夾著一封信,我們隊長平時就是那種少言寡語的人,除了工作以外,很少看見他會給誰通電話聊天,更別說是寫信了。而且在隊裏待了這麽久,我也知道因為工作的原因,我們隊長從參加工作到現在,二十幾年了,也都一直是孤身一人,也沒聽說過他有女朋友。


    再加上現在通信這麽發達,就算是相隔南極和北極,也就是一個電話的事,還要搞到寫信這麽誇張。我一下子,就對這封信起了興趣,心想:難道隊長還在外麵藏著個神秘女友。


    雖然偷看別人的隱私是非常不道德的行為,可我這會都要離開了,看一下也無所謂吧,再說,我不說,除了天知地知,誰知道。好歹我也算是為隊長的終身大事參謀一下,他都已經算是我爸爸級的人物了,這再不解決,就真的得孤獨終老了。


    我心裏找了各種安慰自己的理由,還是忍不住好奇心,把記事本裏的信拿了出來。可當我看到信封上的標署,整個人都傻眼了。那信封竟然寫著留個大字(娘啟,兒:程剛留。)也不知怎麽的,我心裏咯噔一震,突然有一股不詳的預感,這寫得,怎麽跟遺書似的。


    我急忙翻開信的內容,這仔細一看,整個都蒙了,這竟然真的是一封遺書!雖然信裏麵的內容不多,隻有簡單的幾句。但全是隊長的告別語,以及對他母親愧疚的話。而且上麵標注的日期正是隊長他們出發前的那個晚上。


    我心裏那股不安感,頓時灌滿了心頭。“難道隊長他們真的出事了,不然怎麽會留遺書。”我已經不敢再去設想,急忙收拾裝備,往隊長他們去往的方向,趕去。


    不知怎麽的,突然間,我腦子裏竟然浮現出了,昨晚夢裏的畫麵。但這次不同的是,隊長他們的麵目已經不再猙獰,每個人都用著絕望無辜的眼神望著我。我急忙甩了甩腦袋,撇去這些不安的念頭。心裏不停安慰自己,不會的,不會的,隊長他們絕對不會出事的,還有老郭,順子,彩寧他們也絕對不會出事的。


    回過神,我急忙驅急著油門,雖然隊長在來的時候說過,那個舊城遺跡是在沙漠的西南方。但我心裏真的沒有底,因為那地方的準確位置,我並不清楚,再加上昨晚刮了整夜的沙塵暴,現在也隻能朝著西南方一直開的話,希望能找到他們留下的標識。


    可沒想到開了一個多小時,我還是沒找到他們的半點痕跡,就連他們留下的路標也沒見到。看來昨晚的風沙已經把所有的痕跡都蓋掉了!


    周圍裏的氣溫已經開始逐漸升高,雖然車子裏麵有空調,但在這強烈的日照下,簡直就跟待在烤爐裏沒什麽分別,我全身的衣服都已經被汗水濕透了,腦子也還開始有點發暈。我急忙用水把頭頂澆了一遍,以防止中暑。


    我已經不敢再去設想隊長他們的情況,我這才在沙漠裏,呆了這一會,就已經是這模樣,更別說隊長他們的情況有多糟。我也不管什麽危不危險了,把車速加到最大馬力,就一路朝著西南方狂奔。在車上我也拿對講機,不停向他們呼叫,雖然我心裏清楚,他們能收到的希望很渺茫,但這也是沒辦法之中的辦法。


    沿著西南方向,我又行駛了有十多公裏,才停下來。這一路上我都不敢想其他事情,眼睛緊緊盯著車窗外的每一寸,生怕會漏掉隊長他們留下的標識。可了這久,也還是一無所獲。


    再往前就是沙漠深處,也就是當地人所說的死亡禁區。據說那地方,全是一望無際的沙漠死海,連禿鷹都飛不過,千百年來也從沒人敢踏進那地方。所以隊長他們是絕對不可能在裏麵的,可這就奇怪了,難道是我找錯了方向,不然怎麽找了這麽久,怎麽會連他們的半點蹤跡都沒有發現。


    這想著,我心裏突然就出現一種不好的預感。急忙拿出兜裏的指南針查看,這仔細一瞧,整個人都傻眼了,無論我怎樣擺動指南針,裏麵的指針都還是沒有任何變動。“這他娘的,不會吧。”我咯噔一震,以為是自己看錯眼了,急忙又甩動了幾下,可手裏指南針也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我的心情頓時跌至了冰點,心裏一下急火攻心,狠狠的把指南針摔在了地上。盡管我不願相信,但事實已經擺在了眼前,我他娘的,竟然真的走錯路了。而且現在更糟的是,我不僅走錯路,就連我自己,現在也已經迷路了。


    剛才一路上我都是在想著隊長他們的事情,完全沒有留意周圍的情況。現在先不說,還能不能找到隊長他們,就連我自己還能不能回去都還是個問題!


    但是眼前的情況已經容不得我多想,回過神,我趕緊調轉車頭。沒了指南針,現在唯一的辦法,就隻能靠太陽來指引方向。不過幸好的是,我來時的車輪印雖然已經被風沙掩蓋了許多,但還是能勉強認得出來。


    我加大油門,就開始往回趕。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現在是中午時分,以營地的方向為指引的話,那麽西南方,就應該是在我身體的正右方,也就是我右手邊的方向。


    往回開了一段路,我急忙就又調轉車頭,往右趕。其實我心裏清楚,即使是靠著太陽來辨認方位,也不一定準確,因為如果一旦方向錯了的話,那麽我極有可能會困死在沙漠裏。可我實在是想不出其它的法子了!


    雖然按原路返回營地,再從新從發的話,是最安全的途徑。但那樣實在太慢了,這樣一來一回,最少都要花上一整天的時間,等天一黑,就更加難找了。而且現在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時間,如果直接調轉方向的話,就剛好把來回的路,折中了一半。雖然這樣做很危險,但我也隻能賭這一把,希望自己的運氣不會太差,能趕在天黑之前找到隊長他們。


    可沒想到,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這才沒走多遠,車子的兩個後輪就陷入了沙坑裏麵。我忍不住罵了幾聲,就趕緊下車看情況。仔細看了幾眼,才鬆了口氣,那兩個後輪陷的並不深。在加上我這是四驅的越野車,憑著前輪的抓力,應該能把車子拉起來。


    這想著,我就回到車上,準備加大油門,但就在這時,整輛車突然一震,竟然猛地往後陷。我整個人都蒙了,趕緊拉起手刹。但根本就阻止不了,整輛車還是在不停的往下陷。我心裏猛的一驚,“糟了,難道遇到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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