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寒,要不,我們今天就不要去試禮服了,你留下來陪沐晨吧,現在她一定很希望你陪在她身邊的。”白婉心咬著唇,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


    邢翊寒抬眸,凝視著麵前的白婉心,眼神慢慢眯了起來。


    腦袋裏閃過陳嫂的話。


    那一晚,是白小姐過分了……


    黎沐晨的性格有時候是衝動了點,可是,黎沐晨的為人,是有底線的。


    他認識的黎沐晨,絕不會無緣無故的去傷害別人,這一點,不容置疑。


    “你,為什麽這麽看著我?”似乎感覺到邢翊寒視線裏的探究,白婉心有些不自然的別開了視線。


    微垂的眉眼裏,一抹陰測的光一閃而過。


    再抬頭,小臉上已經滿是委屈的神色。


    “是不是,沐晨跟你說了什麽?我剛剛來的時候,已經問過前台的護士,護士都告訴我了,沐晨的傷是因為撞到了腹部,沐晨的傷是不是因為我造成的?”


    “哦?你為什麽會這麽覺得?”邢翊寒微眯的長眸裏,看不清情緒。


    白婉心神色一僵,下一秒,流露出了後悔內疚的表情。


    “一定是我,那天我就不該去半山腰別墅,如果我不去,我跟沐晨……沐晨就不會那麽生氣,如果沐晨沒有動氣,也就不會對我……都怪我,我不應該躲閃,反而讓沐晨自己撞到了茶幾,我……我應該站著不動才對的……”


    白婉心斷斷續續的陳述,表情懊悔至極。


    “你是說,她是自己撞到了茶幾,然後受的傷?”邢翊寒看著白婉心,試圖從她的表情裏看出一絲的破綻。


    “恩,雖然,我也有責任,可是,沐晨的傷確實是她自己撞上去的,當時她本是想要朝我撲過來的,可是我躲閃了,所以……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我,而且也沒有人可以替我作證,但是,我問心無愧。”


    “boss,我檢查過boss夫人的傷,確實是撞到了堅硬的物體,就傷口的形勢看,茶幾腿的可能性很大。”艾倫適時的補充,倒不是他幫著誰,隻是實事求是。


    病床上,黎沐晨緊閉的雙眸,長睫輕顫。


    可是,卻沒有人看見。


    “婉心,半山腰別墅,以後,我希望你不要再去了。”沉默半響,邢翊寒平靜的說道。


    “怎麽,你這是在怪我?怪我不該去那裏?怪我不該打擾了她還連累她受了傷是嗎?是不是那天我沒有躲開她,那個被撞在茶幾上的人是我,你會好過很多?”白婉心仰著臉,大眼睛裏噙著淚水。


    “沒有,你想多了,不光你,半山腰別墅,從今以後,我也不會再去了,婉心,黎沐晨已經很可憐了,我們馬上就要訂婚了,半山腰別墅,就當是我們作為曾經的朋友,留給她最後的禮物吧……”


    “你真的是這麽想的嗎?”白婉心視線依舊鎖住邢翊寒,問道。


    “恩。”


    “好,既然你這麽說,我自然沒有意見,沐晨現在確實挺可憐的,對不起,翊寒是我太小家子氣了,我剛剛不該那樣跟你說話,我隻是因為太在乎你了,你……不會放在心上吧?”說著白婉心上前,拉住了邢翊寒的手,一副討好的神色。


    “不會,我們走吧,該去試衣服了。”


    “可是,沐晨現在還沒有醒,你……要不要再等等,至少等她醒過來,我……我不會介意的……”話是這麽說,白婉心的臉色卻是顯而易見的不願。


    邢翊寒側目,看向病床上依舊緊閉著雙眼的蒼白容顏。


    “不用了,她醒來看不到我,並沒有什麽影響,我記得清楚,我馬上要訂婚的女人,是你。”


    說完邢翊側身,大步離開。


    艾倫看了眼床上的黎沐晨,急忙追了上去。


    三個人離開後,整個病房再次安靜下來。


    病床上,一直緊閉的雙眸,輕輕顫抖著,黎沐晨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克製的淚,一滴滴滑落。


    澄澈的眸空洞的盯著頭頂的天花板。


    這一刻,黎沐晨聽到了自己的心破碎的聲音。


    “該不會在哭吧?”帶著幾分調侃的男聲至門口傳來。


    慵懶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一張傾城的容顏,噙著幾縷笑意,悠悠的晃到黎沐晨跟前,長腿交疊,斜倚著床尾站定。


    長睫如扇,如墨的長眸裏,泛著深不見底的流光。


    “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黎沐晨有些幹涸的唇輕啟,白的透明的小臉上還掛著未來得及幹的淚痕。


    “我收到了白家訂婚儀式邀請函,本來這種事,我是不會來的,隻是,想到某人,如果我不來,估計會一個人傷心得死掉,所以,我就來了。”顧伊凡輕勾唇角,笑容絕美。


    “怎麽樣?你還好嗎?”顧伊凡看著黎沐晨,含笑的長眸裏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黎沐晨垂下眼瞼,不看他。


    貝齒緊咬著的下唇,本就幹涸,此刻,已經滲出絲絲血跡。


    顧伊凡深如幽潭的眸底,笑意消失殆盡,看著黎沐晨,臉色慢慢下沉。


    “沐晨,隻要你開口,我就帶你走。”


    顧伊凡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空蕩蕩的病房響起。


    黎沐晨長睫輕顫,再次抬眸,看向顧伊凡。


    貝齒咬著下唇的力道卻又重了幾分。


    半響,黎沐晨默默的搖頭。


    “不,我不走,我才是他合法的妻子,他說讓我等他,他說,他不會跟我離婚的……”


    “黎沐晨!”顧伊凡緊皺眉頭,幾步走至黎沐晨跟前,視線緊逼,“剛剛你難得沒有聽到他們的說辭嗎?邢翊寒不過是可憐你現在的出鏡而已,這個周六,他就要跟白婉心訂婚。”


    “而且是全國直播,他馬上就要宣告全世界,白婉心才是他邢翊寒的女人,你到底還在執著什麽?黎沐晨,你真的沒有自尊心嗎?”


    五年前是如此,五年後,亦如此。


    黎沐晨,麵對我的時候,你總是可以做的那麽堅決,果斷,為什麽,麵對邢翊寒,你卻可以連自己的感受都不顧及?


    什麽時候,在邢翊寒麵前,你可以做到像對我一樣絕情。


    黎沐晨看著顧伊凡,隻是默默的搖頭,眼淚再次決堤。


    她不是不想,隻是做不到。


    她也找不到理由,為什麽,她就愛上了邢翊寒,無可自拔。


    其實,最痛苦的人是她自己,她明明知道,這一切不會有她奢望的結局,可是,她卻還在騙自己,也許呢,也許邢翊寒就是真的愛她呢?


    也許,她再等一等,就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可是,現實卻又那麽殘忍。


    邢翊寒的所作所為已經是最好的說明,至始至終,他根本就沒有在乎過她的感受。


    他根本就……從來沒有在乎過她。


    黎沐晨知道,她明明都知道……


    可是,為什麽,即便是這樣,她還是放不下,為什麽?


    黎沐晨甚至有些恨自己,恨這麽輕賤這麽卑微的自己。


    如果早知道,愛上一個人,是這麽痛苦的事,她寧願這輩子斷情寡念,不要愛上任何人。


    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真的心很累,很疼……


    “別哭……”邢翊寒欺身,粗糲的指腹輕輕擦拭著黎沐晨臉上的淚水,聲音柔了幾分。


    “沐晨,無論你想做什麽,無論最後會有怎樣的結局,你記住,我會一直在原地等你。”


    黎沐晨神情微滯,“顧伊凡,到底為什麽,你要這麽對我?”


    顧伊凡微微一笑,姿容傾城,動人心魄,“既然你這麽想知道,我就透漏給你一點吧,可以這麽說,如果沒有你,就沒有今天的我。”


    “最初找你,隻是因為想要知道你過得好不好,後來,也許關注你成為了一種習慣,你的身影總是不受控製的在腦袋裏出現,再後來,隻餘下一個念頭,就是,希望能夠每天都能見到你。”


    “所以,我們其實很早前就認識?”黎沐晨嘲諷的輕笑一聲。


    “恩,我們第一次見,你還隻是個這麽高的小丫頭。”顧伊凡說著伸出手掌在腰部比劃了下。


    黎沐晨撇了撇唇角,輕輕一笑。


    “所以,我們從小就是認識的?”


    “唔,如果你硬要說青梅竹馬,其實也不是很勉強。”顧伊凡說著,側身在黎沐晨身邊坐了下來,長腿交疊,愜意的神態看著躺在床上的黎沐晨。


    “那,你可以給我說說,我過去的事嗎?”黎沐晨眨著的大眼睛裏,帶著一絲希冀。


    對於過去,現在,她已經不是一無所知,可是,也隻是知道大概,就連她目前所知的一切到底是真是假,都無從鑒定。


    原以為見到了爸爸,她就可以找回自己的過去。


    可是……


    想到黎耀輝最後離開時,冷漠而決絕的姿態,黎沐晨的心還有些悶悶的疼。


    顧伊凡紅唇輕抿,絕美的容顏帶著一絲邪魅,歪著頭看黎沐晨,“可以,等你出院了,我找個時間給你好好說說,當年你是如何的英勇驍戰,後來遇到邢翊寒,你又有多慫,多傻。”


    黎沐晨撇了撇唇角,輕輕一笑。


    “所以,我們從小就是認識的?”


    “唔,如果你硬要說青梅竹馬,其實也不是很勉強。”顧伊凡說著,側身在黎沐晨身邊坐了下來,長腿交疊,愜意的神態看著躺在床上的黎沐晨。


    “那,你可以給我說說,我過去的事嗎?”黎沐晨眨著的大眼睛裏,帶著一絲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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