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晨!”看著麵前黎沐晨難受的樣子,邢翊寒終於反映過來,趕緊蹲下身,扶住黎沐晨。


    “沐晨,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不要再想了,我帶你去找醫生。”說著,邢翊寒將黎沐晨打橫抱了起來,朝著醫院大樓跑進去,因為緊張,俊臉繃緊。


    懷裏,黎沐晨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腰間的大手在輕微的顫抖著。


    為什麽?


    他在擔心她嗎?


    “寒哥哥,你,很擔心我?”黎沐晨眨著澄澈的大眼睛,問得有些小心。


    邢翊寒疾走的步子停頓下來,垂眼看著懷裏的黎沐晨。


    “沐晨?”


    “寒哥哥,你不要跟白婉心訂婚好不好,我以後都聽你的話,你不讓我黏在你身邊,我一定不會再煩你了,如果你不喜歡我住在你家,我可以搬回去,或者,我,我讓媽咪爹地跟邢爺爺取消我們的婚約,可是,可是你可不可以不要跟白婉心訂婚?嗚嗚……”說著說著,黎沐晨已經淚流滿麵。


    她已經想起來了,她為什麽會在醫院。


    因為寒哥哥要跟白婉心訂婚了,她太傷心了,所以,所以,她就沒出息的從他的書房跳下去了。


    現在,寒哥哥一定更討厭她了吧,他不要她了,她就輕生,這樣沒出息的自己,他一定更討厭了。


    這樣想著,黎沐晨就更難過了,眼淚也流得更凶。


    可是……


    “寒哥哥?”


    黎沐晨眨了眨被淚水模糊的大眼睛,驚愕的看著邢翊寒。


    “你,你是在哭嗎?”


    黎沐晨又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再看過去。


    她沒有看錯!


    邢翊寒竟然哭了!


    雖然沒有像她一樣哭得稀裏嘩啦的,可是,卻眼眶泛紅,眼底有淚水在打轉。


    不可思議的眨著大眼睛,黎沐晨掙紮著從邢翊寒的懷裏站起身來,歪著腦袋看他。


    “寒哥哥?你,你是在擔心我,所以要哭了嗎?”


    “……”


    寒哥哥沒有回答,那就是默認了。


    他竟然因為擔心她都要哭了,她記得,邢爺爺跟她說過,當年寒哥哥的爹地媽咪去世的時候,寒哥哥都沒有流一滴眼淚的。


    “寒哥哥……嗚嗚……”咬緊嘴唇,黎沐晨再次流下淚來,隻不過這一次卻是因為感動。


    “黎沐晨!”邢翊寒從喉嚨深處擠出三個字,伸開手臂,將黎沐晨揉進懷裏。


    “呃!”因為邢翊寒的力道太大,黎沐晨有種快要被擠壓扁平的錯覺。


    雖然,她很願意被寒哥哥抱著,可是,這力道……


    “寒,哥,哥,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頭頂,邢翊寒反映過來,鬆開了一隻大手,卻沒有讓黎沐晨離開自己,依舊緊緊的環抱著她,空下的大手溫柔的按在黎沐晨的後腦勺,讓她的每一寸都緊緊的貼向自己,這樣,他才能感覺到,黎沐晨真實的存在。


    雖然還有些悶悶的,可是黎沐晨沒有再亂動,腦袋埋進邢翊寒的懷裏,聲音也有些悶悶的,“寒哥哥,你怎麽了?”


    今天的邢翊寒有點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頭頂,邢翊寒泛紅的眸子眯了起來,薄唇緊抿,雙手扣住黎沐晨的肩頭,將她的身子後退一些,看著她,“沐晨,你叫我什麽?”


    黎沐晨縮了縮下巴,茫然的看著他,“寒哥哥,你今天到底怎麽了?”


    從樓上跳下來的是她,要說摔壞腦子的也該是她吧?


    到現在,已經快六年了,之那一夜分開後,她再沒有叫過他‘寒哥哥’。


    如果麵前是五年後失憶的黎沐晨,是絕不可能這樣稱呼他的。


    邢翊寒眸底的幽光更深了幾分,俊臉一點點沉了下去。


    牽著黎沐晨的手,邢翊寒快速的朝著樓裏走進去。


    以黎沐晨一米六多的小短腿又怎麽敵得過邢翊寒一米八八的大長腿,沒走幾步,黎沐晨就有些吃力了。


    “寒哥哥,你慢一點,我跟不上了……”


    邢翊寒挑眉,轉身。


    黎沐晨咬了咬嘴唇,眉毛動了動,看著邢翊寒一臉菜色的表情,弱弱道,“嘿嘿,我腿沒你腿長……”


    邢翊寒沒有說話,一步跨到黎沐晨的跟前,在黎沐晨瞪大的雙眼下,將她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


    “對不起,是我沒有注意到,你才剛剛醒來。”低沉性感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


    “啊?沒,沒關係……”被邢翊寒抱著,黎沐晨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他線條堅毅的側臉。


    寒哥哥,到底怎麽了?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


    院長室外的走廊,黎沐晨坐在休息的椅子上,兩條腿百無聊賴的晃蕩著。


    明明生病的人是她,寒哥哥竟然不讓她進去,隻是,在邢翊寒麵前,她向來沒有發表意見的權利,也隻能乖乖的坐在這裏等他。


    “沐晨?”走廊的一端,純淨而又略帶激動的男聲突兀的響起。


    黎沐晨下意識的回頭。


    澄澈的眸不期然撞上一雙冰藍色的眼睛,深邃如幽潭一般,看著黎沐晨,炙熱又迫切。


    好漂亮的男人!


    亞麻色的短發,可能因為有過劇烈的動作,顯得有些淩亂,細碎的劉海遮擋住眼角,絕美而立體的五官,深藍色的冰眸,如血色玫瑰般嬌豔的唇瓣。


    這個男人……這個眼神……好像,在哪見過??


    “你……是在叫我嗎?”黎沐晨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


    幾米開外,顧伊凡因為興喜而微微揚起的唇角僵住了。


    狹長的眉毛皺起,朝著黎沐晨走過來。


    “你剛剛說什麽?”


    黎沐晨也皺起了眉,腦袋裏不停的搜索著有關走向自己的男人的記憶。


    “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顧伊凡眯了眯藍眸,沒有回答,側身在黎沐晨身邊坐了下來。


    “黎沐晨,你這又是在跟我玩哪出?”


    “啊?”黎沐晨整張小臉都皺了起來。


    顧伊凡白了她一眼,重重的歎了口氣,轉過身,正對黎沐晨,一字一句道,“我是顧伊凡,顧,伊,凡!”


    下一秒,黎沐晨的眼睛亮了起來。


    “對,是,是你,是顧伊凡!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也生病了嗎?”還說呢,這雙眼睛怎麽感覺那麽熟悉,隻是,離那次事故也才幾年吧,麵前的男人,竟然長得這麽大了?讓她一下硬是沒有對上號,記憶裏,他就比她大一點,不也就是個高中生麽?撐死了大一。


    可是,眼前的男人,怎麽看著都像二十三四的大叔的年紀了。


    不過,是一隻顏值爆表的大叔。


    “什麽?”這次輪到顧伊凡一臉的莫名其妙。


    “不對,這麽多年了,我一直都有找你,可是卻怎麽都找不到你,這些年,你到底去哪了?”


    “你?在找我?”顧伊凡挑眉,整個人都有些不對勁了。


    “對啊,那場事故之後,我到處找你,可是怎麽都找不到你,他們說你已經在那場事故裏死了,可是我不相信。”黎沐晨眨了下眼睛,說的一本正經。


    “沐晨……你,都想起來了?”身側,顧伊凡的手指慢慢緊握,俊美的臉頰微微抽動著,有著隱忍卻無法克製的興喜。


    黎沐晨又眨了下眼睛,奇怪的看著他,“什麽?我本來就記得啊,這五年裏,我就沒有忘記過你好嗎!”


    她一直都在找他,不知道為什麽,每一次的雷雨夜裏,她總是會想起顧伊凡的樣子,明明該無尤無怨的年紀,卻有著一雙波瀾不驚的眸子,似乎已經洞察一切,冷漠而絕情,那樣的眼神不該屬於一個十幾歲的孩子。


    “五,年?”


    “額,應該有五年裏吧,好吧,好像還不到五年。”黎沐晨歪著頭想了想回答。


    “邢翊寒在哪?”顧伊凡眯著眼睛,盯著一臉茫然的黎沐晨,沉聲問。


    “啊?”黎沐晨愣了愣,“你……也認識寒哥哥?”


    “嗯,他在哪?”


    黎沐晨皺眉,指了指斜對麵緊閉的大門。


    “他在裏麵。”


    顧伊凡起身,朝著院長室走了進去,轉身,看著已經跟過來的黎沐晨,挑眉,“邢翊寒有沒有跟你說,讓你不要進來就在外麵等?”


    黎沐晨扁了扁嘴,點頭。


    “那就聽話。”長指戳向黎沐晨的額頭,顧伊凡將她戳回去兩步,才打開院長室的門,走了進去。


    聳了聳鼻子,黎沐晨朝著院長室的大門做了個鬼臉,卻也隻能乖乖的退回到原來的椅子上坐著等。


    院長室內。


    “我們已經檢查過,黎小姐的情況,我們這邊之前也有過這樣的病例,較通俗的叫法我們稱之為選擇性失憶,這樣病情在某一方麵也屬於心理病症,黎小姐的腦部在六年前受到傷,據您家屬提供的信息,過去六年,黎小姐是完全沒有記憶的,可是,現在黎小姐能夠記得五六年前的所有事……”


    “可是,她忘了六年前之後的所有事……”邢翊寒眯著眼睛,聲音冷沉。


    院長有些為難的點頭,“是的,她記得六年之前的所有事,但是忘了六年前之後發生的所有事,也就是說,現在的黎小姐,心智記憶都還停留在六年前。”


    “你說什麽?”門口,顧伊凡藍眸泛冷,直視著院長。


    “顧總?”見到顧伊凡,院長作勢就要站起來。


    顧伊凡甩手,示意不用,沉著臉色走到邢翊寒身邊。


    “你的意思是說,沐晨現在已經不記得後來發生的所有事,那,以後,她會記起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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