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她罵的正起勁的時候,手腕突然一麻,然後一股鑽心痛意從手腕處延伸到四肢。一般人在突然遭到襲擊的時候,首先想的是如何躲避對方的再次動作,所以即使是美色當前,護士小姐也絕不敢再造次了。


    “滾!”


    男人一身淡淡的低喝聲,卻遠比某些狂呼怒吼還更具有震懾力。


    黎沐晨注意到護士小姐握著手腕,好似得到了特赦令,幾乎是埋頭狂奔而去。


    “你還真是一點都不憐香惜玉!”黎沐晨失笑搖頭。


    男子薄薄的紅唇微揚,一抹妖冶的笑展露在唇邊,“對你,我肯定會憐香惜玉的。”


    這麽赤果果的挑-逗的話語,黎沐晨卻是習以為常。


    “剛才那個護士的手腕肯定要廢了,伊凡,你能答應我一件事麽?”


    顧伊凡挑眉,他幾乎已經猜到女子接下來要說的話了。


    不過,他樂意聽她這樣輕聲細語溫婉的跟自己說話,其實,不隻是樂意而已吧,隻要是女子說的任何一一句話,做的任何一件事,他都很樂意參與並聆聽。


    這難道就是愛一個人的魔力麽?


    顧伊凡在心裏也深知這樣的感情是極不理智的,但他就是控製不住。


    “說吧,我都答應你。”


    黎沐晨輕咬了下唇,黑白分明的瞳仁極認真的看著眼前的男子,“伊凡,你在外麵……能不能盡量不要傷人,好麽?”


    顧伊凡歎息了一聲,末了又輕輕笑道,“好,我答應你。”


    黎沐晨也輕籲了一口氣。


    她其實是在為顧伊凡擔心,他背負著那樣的組織,肯定四處樹敵,相對而言,仇敵已然不少。倘若他生活中再不收斂一點,她就是擔心,會出什麽事情。


    隻是,她沒想到是,一向冷酷自我的男子居然也答應的這麽爽快。


    “伊凡,我看報紙上,白氏企業已經在走下坡路了,現在是不是我們打擊白氏企業的最好時機?”黎沐晨臉上顯露出渴望的神情。


    “白婉心的醜聞曝光後,白氏股票確實一直狂跌,據聞很多股東已經開始質疑白展飛的能力。但是白氏畢竟根深蒂固,尤其是在本市的影響力很大,現在……”顧伊凡留心了下女子臉上的神情,終於說出來,“恐怕還不行。”


    “伊凡,照目前這個情形,白展飛有可能會被人換掉董事長的職位,隻要白展飛掌控不了白氏,我們就有機會對白家下手,不是麽?”


    “白展飛為人jian詐,背後又有雄厚的財力支持,最重要的一點,他持有白氏企業45的股份,其他股東即便是要換掉他,估計也沒那麽容易。”顧伊凡有條不紊的分析道。


    黎沐晨露出一臉失望之色,“那麽,我們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麽?”


    顧伊凡又抬眼看了一眼女子的臉色,緩緩道,“我一直在找白展飛的痛處,聽手下回報說向少峰已經被白展飛抓到,一直被囚禁在密室裏折磨的生不如死,據說這次小樂被抓就有可能是他獻計給白展飛,目的是為了保命,而邢翊寒救回了小樂,向少峰極有可能被殺了滅口。”


    顧伊凡頓了頓,又道,“邢翊寒救回小樂的時候,有沒有發現向少峰的蹤跡啊?如果能抓到向少峰,讓他出來指正白展飛,這次,白展飛這個老狐狸肯定逃不掉了。”


    “什麽,你不知道?”黎沐晨驚訝的道。


    “知道什麽?”顧伊凡一臉無辜的表情。


    “邢翊寒去救小樂的時候,向少峰已然不在那裏了……天啊,難道向少峰已經被白展飛殺人滅口了?”


    “殺人動機呢?”


    “白展飛擔心向少峰會指正自己擄劫小樂?還有囚禁向少峰?”


    顧伊凡搖了搖頭,“事情恐怕不止這麽簡單。如果白展飛真擔心這些,何不一開始就殺了他滅口呢?又何必要留到現在,甚至還把小樂跟向少峰囚禁在一起?”


    黎沐晨的神色微微一動,“你怎麽知道小樂跟向少峰囚禁在一起?”


    顧伊凡神色淡然,說出來的語氣卻是不屑一顧,“邢翊寒搞出那麽大動靜,我又怎麽可能得不到一點消息。”


    黎沐晨在心裏怪自己多想了,顧伊凡如果早知道小樂被囚禁在哪裏,又怎麽會不去救她的兒子呢。


    顧伊凡又道,“我現在有一件事覺得很是奇怪。”


    “什麽事情?”


    “你說,邢翊寒帶著人趕到的時候,白展飛是措手不及,要不然他不會連轉移小樂到別的地方都來不及,而別抓了個現行。如果是這樣,他又有什麽時間來做一個動作,那就是把向少峰殺死或者轉移到別的地方去呢?”


    黎沐晨聽著顧伊凡的一番話,內心裏也是迷惑不解。


    對啊,翊寒跟阮新海帶了那麽多人過去,把白宅圍了個水泄不通,白展飛根本沒有時間去通知手下搞這些事情啊。


    小樂既然被救出來,同樣關押在一起的向少峰為什麽偏偏不見了呢?


    這……


    黎沐晨心裏突然一動,難道是……


    顧伊凡看似閑閑的姿態,其實一直在留意對麵女子的神色。


    而此刻見到她目光一閃,已然明白今天來的目的已經達到。


    他在心裏深深歎息了一聲:沐晨,顧伊凡在此向你保證,這絕對是最後一次騙你,希望將來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不會責怪伊凡。


    沐晨,對不起!


    隻是如果要讓沐晨完全相信她心裏的猜測,還必須要拿事實說話,看來,之前下的猛料是對的。


    “沐晨,你想想看,在邢翊寒救人的時候,還有沒有別的人在場呢?除了邢翊寒,還有誰去了?”


    “隻有阮新海了,哦,他是翊寒最好的兄弟和朋友,他人我見過,不會是那種有二心的。”黎沐晨解釋道。


    “這我搞不懂了,除了白展飛本人,那麽還有誰是不想白氏企業被打倒的呢?亦或者說,誰能從這件事中獲利呢?白展飛個人財力雄厚,會不會是看中了他的錢亦或是別的,我也想不通了。”


    “沒辦法查到麽?向少峰是死是活,總要有個結果吧?”黎沐晨心裏急的不行,情急之下,一把扯住了顧伊凡的手腕。


    男子看在眼底,心中自是暗喜,深如幽潭一般狹長的眼眸跳動著明媚的光色,臉上卻絲毫不顯露出來。


    “我的人也查了,但絲毫沒有一點音訊。”


    黎沐晨看著男子認真的神色,心裏不禁失望到了底。


    顧伊凡的本領她是知曉的,如果說,連顧伊凡都無法查到的消息,那一定是極難或者說極隱秘的,甚至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那……我們該怎麽辦?爹地現在……”黎沐晨想說爹地現在監獄,話到了嘴邊,卻又香咽了回去。


    不知為何,她就是不想在顧伊凡麵前透露太多關於自己的事情,尤其是爹地的事。


    這真是一種奇怪的情緒,她可以找邢翊寒說很多事,但卻無法跟顧伊凡袒露太多自己內心的情緒。


    是因為她不愛這個男人,不想虧欠他太多,還是因為別的?


    顧伊凡眉峰微動,卻是想到了什麽。


    他的手臂微微一抬,反握住女子的手臂。


    “沐晨,你告訴我,是不是知道了伯父在哪裏?”


    黎沐晨搖了搖頭,男子的大手卻微微使力,勢必要知道真相才罷休。


    “沐晨,我們現在是同一條船上的戰友,你應該要相信我。你放心,如果能幫忙的我一定幫。”


    沐晨,即使是拚了自己的xing命,他顧伊凡也會達成你的心願!


    黎沐晨抬眼,就看到男子臉上的神色堅定不容動搖。


    罷了,就告訴他吧。


    “我爹地現在南郊監獄,伊凡,他……爹地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好,上次我去看他,他……”黎沐晨有些泣不成聲。


    一想起爹地花白的頭發,蒼老的容顏還有那些歇斯底裏的吼聲,她就覺得忽然從心底深處冒出來一股濃濃的酸澀的情緒。


    爹地,他的身體怎麽樣了?有沒有生病?在監獄裏吃不吃的飽?休息好不好?有人欺負他麽?


    一想到這些,黎沐晨的雙眼就不由自主的落淚。


    顧伊凡見此,心念一動,突然把女子擁入懷裏。


    “伊凡……”黎沐晨起初不適應,抗拒了下,隻是男子的力氣驚人,始終不放手。


    “沐晨,你聽我說,伯父在監獄,始終是不太好。如果有可能,我會想辦法盡快把伯父救出來,即便不能馬上出來,爭取提前刑滿釋放也行,你說呢?”


    黎沐晨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隻是他老人家……他情緒很激烈……我也不知道怎麽說,我好害怕……你說爹地他會不會就沒了……”


    顧伊凡低頭,定定看著女子的淚顏,突然彎了食指敲了下女子光滑飽滿的額頭,“看你說的什麽傻話,伯父肯定長命百歲,放心。”


    “伊凡,謝謝你!謝謝有你陪在我身邊……”


    男子聽了,如玫瑰花瓣一般嬌豔的紅唇微微揚起,沒再說什麽,隻是用力擁緊了懷裏的女子。


    “你們在做什麽?”男子低醇的聲音在兩人身後憑空響起。


    黎沐晨嚇得一激靈,從顧伊凡懷裏脫身而出。


    她抬頭看向身後,此刻,邢翊寒俊挺的身姿佇立在麵前。


    他,是什麽時候來的?


    迎著男子冰冷的視線,她不自然的別開了目光,心裏突然有了一絲心虛的感覺。


    她明明什麽都沒做啊,可為什麽會覺得有這種感覺呢。


    顧伊凡低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懷抱,唇角不自覺微微抿起。


    美人在抱的感覺就是好,這會兒就開始不適應了。


    這個男人,怎麽總是挑最好的時機出來?真是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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