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使用了消聲器,但3號車廂裏畢竟還有其他乘客。


    有大越夫人和秘書三浦。


    此外,還有別的乘客5人。


    車廂內共有38個座位,大多數都空著。盡管這樣,也還是有14隻眼睛呀!


    3號車廂內座位的設置是向正中間相對而坐的布局,和日本新幹線列車不同,座位的方向木能改變。


    大越夫人和三浦秘書是在背對著4號車廂的方向坐著說話的。


    剩下的5個人都坐在前進方向的座位上,而且5個人的座位都靠窗戶,其中3人在事情發生時正在看書。另外兩個望著窗外,誰也沒注意過道。


    因此,凶手有可能是靠近4號車廂站著,要是襲擊從3號車廂過來的大越,其餘7位乘客也不會發現,槍上帶了消聲器就更發現不了了。


    (可是——?)


    凶手作案後必須逃走啊。


    往4號車廂方向逃?讓人不可思議。


    那樣會迎麵碰上大越,還必須跨過屍體才能逃走。


    那麽,逃跑的方向就隻有2號車廂了。


    也就是說,凶手或是逃到了2號車廂,或者7名乘客中有一個是凶手。


    看來,查爾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於是開始挨個兒盤問大越夫人等7人。


    結果和分析的一樣。


    大越夫人和三浦秘書說,他們正在商量到巴黎之後的日程安排,沒注意事情的發生。


    其他5個人也同樣。


    看書的三個人沉迷於書中的世界,觀景的兩個人沒有往過道看。坐到座位上體會一下,由於前麵座位靠背的遮擋,確實看不到前方的過道。


    這7個人都是因為聽見慘叫聲,才意識到出事了。並且,7個人不約而同地證實,在最亂的節骨眼兒上,有一對貌似日本人的年輕伴侶,跌跌撞撞地跑過通道,消失在2號車廂方向。


    其中有兩個人確切地看到,在事件剛發生後,有兩個很像日本人的年輕男女跑進了2號車廂。


    白井翻譯了這段話。


    “是不是那倆人呀?”


    龜井皺著眉頭對十津川說。


    “你是指在格勒諾布爾上車的那一天才日本情侶呀?”


    “對。”


    “有這種可能性。走,去看看。”


    十津川對白井說。


    查爾和其他刑警一遭朝2號車廂快步走去,白並緊隨其後。


    列車長拿來一條毯子,輕輕地蓋在了鬆野幸的遺體上。


    五六分鍾後,白井一路小跑著回來了。


    “在1號車廂找到了那一對日本人。”


    “他們怎麽說?”


    十津川問。


    “他們倆一再表白,這是第一次乘tgv,於是拿著照相機在列車內到處轉轉看看,3號車廂發生了什麽,一概不知道。”


    “你認為他們說的是真話嗎?”


    “不知道。”


    “巴黎警察局的刑警們怎麽看?”


    龜井問。


    “他們似乎認為很可疑,讓他們出示了護照,現在還在盤問。”


    白並說。


    “咱們去交涉一下,一會兒也讓我們問一問。”


    十津川說。


    十津川帶著白井去了1號車廂。


    從1號到3號是頭等車廂,隻有1號車廂不是禁煙車廂,車裏散發著濃重的煙霧。


    在車廂中央的座位上,那兩個日本人正在接受查爾的盤問,其他國家的刑警也圍在一起警戒著。


    他倆會英語,所以查爾用英語和法語夾雜著說話。


    當他的盤問告一段落後,十津川請求接著詢問,理由是有關者都是日本人。


    查爾很痛快地同意了,這也是基於同一原因。此外,在格勒諾布爾相處的三天中,彼此已經很熟悉了。


    查爾命令巴黎警察局的刑警:


    “在列車內徹底搜查,想來會發現用過的槍。”


    然後,他把那一對日本戀人交給了十津川。


    別的刑警都陸續消失在2號車廂方向。


    十津川讓白井也去參加搜查,隻和龜井一塊兒對付那一對兒日本人。


    這一男一女都鐵青著臉。


    知道十津川是日本人後,他們表情稍稍放鬆了一些。


    從他們提供的護照得知,男的叫宇垣亙,28歲,女的叫島崎彌生,25歲。


    “你們是從格勒諾布爾上的車吧?我在車站見過你們,當時像是在爭論著什麽。”


    聽十津川這麽一說,宇垣說:


    “我們是從意大利來格勒諾布爾的,然後準備到巴黎去。她這個人比較固執,但沒發生口角,主要是爭論到底是乘火車呢,還是坐汽車。最後,一致同意乘tgv。”


    “這次的目的是旅遊嗎?”


    龜井問。


    “是的。”


    “能說說你們的日程安排嗎?”


    十津川問。


    “我們怎麽了?”


    宇垣不安地問。


    “暫作為嫌疑人,接受法國警方的審查。”


    “已經詢問完了呀。”


    “還要問的。”


    “我們毫不相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島崎彌生聲嘶力竭地說。


    “沒那麽簡單。列車上有日本人被殺,也許是湊巧。但是日本乘客首當其衝地受到懷疑,這是情理之中的呀!”


    十津川說。


    “可確實和我們沒有關係呀!隻不過偶然同乘一趟列車而已,遭到懷疑真令人難以接受啊。”


    宇垣發牢騷說。


    “你知道大越集團公司的社長吧?”


    “知道呀!知道那麽有名氣的人物不是很正常麽?”


    “你們坐的是幾號車廂?”


    “7號。”


    “為什麽在車裏走來走去?”


    “這是平生第一次坐tgv,所以要在車裏到處轉轉。我們要到巴黎,還要轉往西班牙、英格蘭,可乘坐tgv隻有這一次。”


    宇垣說著,把寫在筆記本上的日程安排給十津川看。


    他們的日程是這樣安排的:10月16日到達羅馬,今日即17日到格勒諾布爾,並由格勒諾布爾乘tgv到巴黎,之後是在巴黎觀光,然後去西班牙。


    “因此,你們就拿著相機在車裏邊轉?”


    “是的,照了一些相。”


    宇垣將帶閃光燈的相機拿給十津川看。


    “在3號車廂也拍了吧?”


    “啊,是那節出事的車廂啊。不記得了。那節車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也許沒拍吧。”


    “在那節車上,有一位乘客被槍殺了,你一點兒也沒覺察嗎?”


    龜井問。


    “根本沒發現。要是看見了,馬上就會叫車長的。隻是在1號車廂上那位法國警察說了之後,我們才知道的。”


    宇垣噘著嘴說。


    “那個法國警察問我們為什麽要洗手,難道洗手是不可以的嗎?”


    彌生問道。


    “大概是想做硝煙反應吧。最好按他們說的去做。”


    十津川說。


    “簡直是拿我們當犯人看待,豈有此理。我們要通過大使館提出抗議!”


    宇垣瞪著眼說。


    “你們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吧,隻要是和事件沒關係就行了。可是,就在你們離開3號車廂的時候,就出事兒了呀。”


    “我們隻不過是剛好在那一時刻穿過3號車廂而已。實際上當時在3號車廂內的人比我們更可疑。”


    “當然,他們同樣也要受到盤查。”


    十津川說。


    “我想聽聽你們的經曆。”


    龜井接著說。


    宇垣亙從東京s大學畢業後,到總部設在東京的太陽鐵工工作。現在是營業三科的股長。


    島崎彌生由大阪大學畢業之後,進入同一家公司工作,比宇垣晚幾年。


    “我們是好朋友。”


    宇垣說。


    還說,因為都想到歐洲旅遊,所以請了一個星期的假一起啟程的。


    說是朋友關係,但看起來更像戀人。


    白井慌慌張張地返回來,對十津川小聲說:


    “在2號車廂的行李架上找到了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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