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早啊。”


    “早,吳師傅。”


    今天來到第三組電工辦公室的江柏舟和與他打招呼的3級電工吳師傅點頭交好。


    吳師傅放下了泡著薄荷葉的搪瓷杯,搓了搓手,“今天還有嗎?”


    看似接頭的話語,不過是想要一把鹽鹵花生而已。


    “有,我媳婦給我又煮了一鍋,能吃幾天了。”江柏舟抓了一把鹽鹵花生放在吳師傅的手上,算是這些天請教吳師傅的拜師費。


    不過,這些花生可不是佳玉種在土裏長出來的那些,自然也不是通過神奇手段得來的那些。


    是佳玉上次煮了一鍋給江父江母送去,愛吃這一口配點小酒的江父,便在下一次的出車去外地,專門收了一麻袋,近乎五十斤。


    全給佳玉煮了,給江父江母分一份就行。


    至於大哥二哥……用江父喝醉酒的話說,一個個身高體壯,老子養大你們,還給你們弄到了工作,娶了媳婦,把你們生下來夠對得起你們了,要吃什麽自己弄去。


    “就知道討好人。”小小的辦公室裏響起了第三人的嘟囔聲。


    那是同一個組的2級電工劉師傅。


    對江柏舟移來的視線,說閑話的劉師傅不僅沒覺得不好意思,反而挺起胸膛,一副“你聽見了能耐我何”的態度。


    江柏舟的確拿不了這個人做什麽,大家都是廠裏的電工,打打殺殺要坐牢的,更何況劉師傅還是廠裏唯一5級電工大劉師傅的侄子。


    “劉師傅,要吃花生米嗎?”


    劉師傅轉頭,吭聲:“不吃,我才不會吃你的東西。”


    要說和江柏舟的恩怨,還要從大劉師傅,也是劉師傅的叔叔說起,自己的親叔叔,在教導自己的同時,嘴裏卻把一個外人說得比天還好,還說人江柏舟的天賦,能比三個自己。


    在叔叔嘴裏如何了不得的人物,要真比他厲害,他也就咬牙承認了,可來了廠裏兩年多,每天半死不活沒點人氣,還一直待在1級電工的位置。


    劉浩看江柏舟更不順眼,就連最近突然勤快,他也經常冷嘲熱諷,覺得不怎麽樣。


    吳師傅今年都五十多了,還有幾年退休的他,完全不搭理劉浩這小子,隻和江柏舟說話:“哎呀,還是這個味兒好吃,小江,今天廠裏升級考核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江柏舟點頭。


    一年的一月,以及七月,是廠裏唯二能讓工人進行等級考核的日子。


    “他要能晉升成為2級電工,我就把這張桌子吃下去!”劉浩再次插嘴。


    江柏舟點頭:“行啊,我考過了,你吃桌子,我沒考過,那我吃桌子吧。”


    主動提出這個賭約,江柏舟對自己很有信心,也相信廠裏唯一的5級電工老師傅和兩位4級電工老師傅,他肯定能贏,主要目的,是讓劉浩欠個把柄在他手上,不是讓人真去吃桌子,以後再敢瞎嚷嚷,隻一個詞就能讓劉浩閉嘴。


    2級電工考核,報名的一共七人,其中五人是鋼鐵廠的,剩下的兩人是縣裏其他廠的。


    電工難以升級的原因,與它需要大量的關於電力的相關知識。


    第一考,考的還是筆試。


    七個人坐在同一個空房間考試,發下的試題,全是人手寫出來。


    江柏舟關於電力的儲存知識怕是能和4級電工相比,這點試題難不住他,一眼看題,腦袋高速轉動,筆尖便把答案寫出,速度奇快。


    這種工人等級考核,可沒有不能提前交卷的說法。


    寫完檢查了兩遍,把卷子交給了大劉師傅,走出了臨時準備的考核房間。


    三位廠裏的老師傅見到這一份答卷,先是讚美了卷子上的字。


    “這小江的字啊,字如其人。”


    “下次出題,找小江寫吧,看起來都要賞心悅目。”


    “說得對。”


    三個老家夥先給這位還沒通過考核的1級電工安排了手寫試卷的事。


    後邊再看卷上寫的回答,不出他們所料,每一題都對了。


    “這人腦子到底是怎麽長出來,我家那侄子,我從初中開始教起,十年了還是個2級電工,榆木腦子。”


    “我檢查完,答案全對,小江這一關算過了?”


    “過!!!”


    這一關過了,江柏舟是在一個小時後才知道,七人站在那個房間,有三個人沒通過,被幾位老師傅罵的麵紅耳赤。


    “你們自己看看寫的是什麽,一竅不通,電線路要是出錯,那是會死人的,你們自己找死,也別把全廠裏的人拴在你們褲腰帶上一起死啊!”


    “你們再看看江柏舟同誌,上麵的試題全部寫對了。”


    被罵一竅不通的三人看完試卷,臉上依舊是不服,甚至眼神閃爍,還懷疑上了。


    老劉師傅嗤笑,“看樣子你們覺得是我們三個老家夥給漏題了?”


    三個人表示:不然呢?


    “嗬嗬,小江啊,我們就來次師徒對奏吧,我出題你回答。”


    被拉來當鯰魚的江柏舟無奈:“好。”


    大劉師傅先從二級電工知識出題,剛說完,那邊江柏舟便給出了正確答案,思考問題的時間沒超過三秒。


    這要在現代的競賽比賽上,江柏舟這樣的能力絕對是學校的主力軍。


    出題範圍逐漸到了三級電工知識,剩下的六人半知半解,眼神逐漸從懷疑到驚訝,再到看天神,一直到四級電工知識,他們完全聽不懂後,六人目光茫然,一副不知為何就在此山中的感覺。


    等到大劉師傅愛才,出了一道關於五級電工知識,江柏舟答對一半,這場師徒對奏才結束。


    三位被罵的同誌,像是被雷劈掏空了身體的走出了房間。


    剩下的四人知道他們將要進行下一關,臉上帶著笑容的離開了這個可怕房間。


    裏邊三個老師傅差點打起來。


    “好你個老劉啊,你個心黑的故意吧。”


    “這麽露麵的事兒自己全幹了!”


    “嘿嘿,一時,一時的激動,你們動嘴別動手啊!”


    “快,你左邊,我右邊,咱們今天要讓這不要臉的躺著出去!”


    “好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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