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楠!”白枕見思楠太久沒出來,跑進來尋她,卻看到莫雲灃正慌張的抱著她,輕喚她……


    “莫雲灃你對她做了什麽!”白枕瞬間看明白,上前一拳狠狠砸向他腹部,從他懷裏奪過思楠,白枕從口袋裏掏出藥,一邊大吼道:“快叫救護車!”


    “我已經打電話了,救護車很快會到。”莫雲灃淬了口血,冷聲道,“你給她吃的什麽藥?


    “你想知道?”白枕琥珀色的眸子冒著寒光,“可你沒有資格知道!”


    莫雲灃劍眉緊擰,抓住百枕衣領,“那你算什麽,覬覦別人老婆,還把她遠帶法國藏起來,讓她活在你編織的世界裏,可笑,如果周啟天沒出事,你是不是還想繼續瞞她一輩子?”


    “你早就知道了?”


    “她是我莫雲灃的女人,就算被你藏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到。”


    百枕輕笑一聲,滿眼諷刺的看向他,“既然早就知道了,怎麽沒把她帶走?是不是你也覺得她那樣活著比待在你身邊更開心!莫雲灃,你再不想承認,事實也擺在那裏,你看到了,你的出現隻會讓她痛苦!”


    “夠了,你給我閉嘴!我忍你很久了!”莫雲灃大怒,一拳頭砸向百枕。


    ……


    思楠醒來的第一眼,進入眼簾的便是白枕擔憂的目光,她遲疑的喊了聲:“白枕……”


    “我在。”白枕握住她還在掛點滴的手,激動的點頭,“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我去叫醫生?”


    思楠看到他額角貼的創可貼,皺著眉頭道,“怎麽回事?”


    百枕摸著額上的傷口,無所謂的笑道,“送你來的急,撞到門上了,你剛醒來,我先去找醫生。”


    思楠搖頭,握住他的手,“不要走,陪陪我,好嗎?”


    白枕微愣,才笑著點頭,“傻丫頭你好像越來越依賴我了,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我就是想賴你一輩子。”思楠靠在他懷裏,撒嬌道。


    守在外麵的莫雲灃聽到動靜,忙打開門,看到這一幕,臉上的緊張驟然變成陰沉。


    “他在這裏做什麽?我不想看到他。”思楠掃了他一眼,厭惡之情溢於言表,可看到莫雲灃臉上的青淤,她眉頭鎖的更緊。


    莫雲灃雙手插在口袋裏,不理會她的白眼,徑直朝她走去,沉聲問道:“好些沒。”


    思楠收回清冷的眸子,不理他,反而圈住白枕脖子,吻了上去。


    莫雲灃蹙眉,又有精力惹惱他了,看來是好了。


    “既然好了,白先生,我還有話要跟她講,你先出去。”


    勾唇,他修長的指尖點上自己的唇,摩挲著結著痂紅腫還未消散的唇部。


    思楠身子一僵,狠瞪了他一眼,每次惹事的是他,最先裝作風輕雲淡的也是他,怎麽會有這種無恥的人。


    在他們眉眼流轉間,思楠卻沒注意白枕白了又白的臉。


    “沒什麽好說的,”鬆開思楠,他起身,不讓:“莫先生,思楠剛醒來還沒有恢複,請你早些離開,不要打擾她休息。”


    莫雲灃冷笑一聲,掃了眼沙發,剛準備坐定,手機突然響了。


    “爹地,你在哪裏?不是答應陪我吃晚飯嗎?”子睿稚嫩的聲音在電話裏甜甜響起。


    莫雲灃周身的戾氣頓時消散過半,眯著眼朝病房外走去,“餓了嗎?餓了就先吃,不用等我……嗯,我現在就回去……好,一會兒見。”


    他的聲音是思楠從沒見過的溫和,看著他消失的特別幹脆利落的身影,白枕眉頭微皺,像是想到了什麽——莫雲灃明知他把思楠藏在哪裏,卻不現身去找,是不敢找還是另有隱情?


    如果是後一種,那……他琥珀色的眸子暗淡下來,漸愈陰沉。


    思楠倒是渾身一輕,隻以為莫雲灃又有了新的獵*豔對象,才會如此溫柔。


    看向百枕蒼白的臉色,她動了動唇,準備開口解釋白天發生的事情。


    卻不料百枕先開口,“不用解釋,我相信你。”


    “可是……”


    他抿唇,為她蓋好被子,“我相信我女朋友,即使要解釋,也不該你解釋,懂嗎?”


    他眼中的溫和透著堅韌剛勁的力量,讓思楠看明白,他是真的相信她。


    “好。”思楠釋懷,“那就不解釋,感謝我的白先生願意相信我!”


    ……


    莫雲灃回到家中時,子睿正趴在沙發上玩玩具,嘴裏碎碎念著才學的古詩:“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爹地,你回來啦,咦,你的臉怎麽了?跟別人打架了?”


    莫雲灃倒是很輕鬆的點頭。


    子睿瞪他一眼,“那你打贏了沒?”


    莫雲灃搖頭,“好像沒有打贏。”


    “笨!”子睿無奈的搖頭,“打架這種低級手段,我都不屑你竟然還在用,就算打也該讓墨言叔叔出麵,自己動手真的好丟人。”


    莫雲灃被梗到,伸手將他舉起,“今天好些沒,墨言叔叔帶你去打針,哭


    哭了嗎?”


    子睿睜著大眼睛,搖頭,“我是男子漢,怎麽可能會哭!”


    “是嗎?可奶媽說你去洗手間時眼睛紅了。”


    “沒有沒有,”子睿晃著爸爸,繞開話題,“爹地,什麽叫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啊,我好像不太懂。”


    莫雲灃愕然,不知道該怎麽跟兒子解釋。


    “就是分別很久,依然想念的意思。”他將兒子抱到餐桌前,挑些他最愛吃的放他碗裏。


    子睿似懂非懂,“就像你和媽咪,我和小葡萄一樣嗎?”


    莫雲灃一口湯噎在喉嚨處,“你和誰?”


    “沒有誰。”子睿見爸爸笑他,很不爽的低頭吃飯。


    難得有時間陪兒子,莫雲灃自然不願意應酬太多,吃完飯,他陪著兒子玩電動,看著兒子笑的在他懷裏亂蹬,他的心也跟著軟了,撫摸著兒子的頭,他恨不得把世上所有的愛都給兒子。


    這四年來,他並沒有太多時間陪子睿,三歲前,甚至都不敢帶他回北城,生怕被思楠察覺蛛絲馬跡,即使去看子睿,他也不敢表現的太張揚,子睿四歲了,他還沒有帶他去過遊樂園,想一想,雖然當年他用盡全力留下了這個孩子,可他並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


    每當想到此,他都覺得虧欠子睿太多,可即使他站在別人望塵莫及的地位上,很多事情他也無法掌握,比如他的家庭,他想要的是無非是一個恩愛和睦正常的三口之家,可追求一生,如今他還是孑然一身,尤其是思楠的那番話更是讓他對自己產生了質疑。


    在她眼中,他真的是如此不堪的人?


    嗬,他苦笑的勾了勾唇,這個問題,早在四年前她就給出過肯定的答案,他又何必還抱有僥幸心理?


    等,還是不等?他心裏的天平快要失衡。


    子睿的這一覺睡得很不好,在他懷裏總是驚動,到了後半夜,又開始持續的低燒。


    “媽咪……媽咪……”不知道究竟夢到了什麽,他小小的臉蛋上滿是脆弱無助。


    “子睿,爸爸在!”莫雲灃擰眉,拿出體溫計為他量體溫,同時打給黃誌傑,讓他盡快趕過來。


    “不要爹地,要媽咪……”子睿踢開自己被子,嚶嚶的哭起來,“媽咪……”


    莫雲灃聽著,胸口一陣酸痛。


    與此同時,思楠也做了一個可怕的夢,夢境將她帶回四年前,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醫生雙手沾滿血,將孩子碰到她麵前。


    “楚女士,您的孩子。”


    她的孩子……她急切的伸出手接住,可看到卻是孩子烏青發紫的臉色。


    “啊!”她嚇的大叫,想要把孩子再塞給醫生,這不是她的孩子,不是!


    蕭青猙獰的麵容突然出現在她麵前,尖銳的笑道,“楚思楠,這就是你的孩子,你拚命想要護住的孩子,生下來怎麽不要?哈哈,死嬰,看到死嬰你害怕了是不是!”


    莫雲灃寒著臉也出現在手術室,搶過蕭青手中的孩子,“楚思楠,哪怕是死嬰,你也別想看到一眼,這個孩子,死也是我們莫家的孩子,你休想帶走。”


    思楠大哭著從夢裏醒過來,雙手抱著腿蜷縮成一團,四年前徹心的痛清晰的透過夢境向她傳來,撫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小腹,她咬唇,顫栗不停。


    看向窗外陰暗的天空,她眼中閃過一道寒光,莫雲灃,是你們莫家害死我的孩子,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


    而處在香港太平山上的一棟別墅裏,莫雲灃隻手插在口袋裏,神色陰沉的看著香港的夜景。


    忙活大半夜好不容易幫子睿退燒,黃誌傑疲憊的脫下醫生服,跟莫雲灃比肩站在一起。


    “子睿……剛才一直在喊媽咪。”猶豫片刻,黃誌傑歎氣道。


    “我知道。”


    “子睿大了,這個年齡會開始有自己的思想,他是個敏感早熟的孩子,更需要母親的關愛和引導,你和思楠不管還有沒有可能,都該讓他們知道對方的存在。”


    莫雲灃回過身,看著已經睡著的子睿,他疲憊的揉著太陽穴,“誌傑,讓我再好好想想,今晚麻煩你了。”


    “你呀,強脾氣!”黃誌傑看著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一遇到跟楚思楠有關的事情,你就沒了殺伐決斷的能力,四年前如此,四年後還是老樣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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