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杜大保,這本書還是給我一點啟發,養鬼術不一定是茅山派獨門技藝,但好像茅山道長尤精此術,一般情況下養鬼術隻能攫取人的亡魂,就是人自我死亡而不是被強製奪取靈魂,但遠甜是被強行奪魂的,普通巫師沒這個能力吧,我懷疑這個人是茅山派道士,或者至少是掌握茅山派養鬼術的絕技的。


    杜大保聽得好像來了勁,發來一句話:“小蒙,我知道一個地方,也許對你能有點用。”


    我忙問什麽地方?他說他小時候曾聽奶奶說起,他爺爺曾經在寶鬆山學藝,也許寶鬆山裏有茅山道士隱居著,可以試試到那裏找一找,如果能找到一個道士,即使學不到本事,也可以打聽一下有關養鬼人的消息。


    這到底算不算線索?我也無法判定。反正目前我也是無計可施,不妨就按杜大保的意思做一做?


    杜大保表示願意跟我一起去。事不宜遲,我也不猶豫了,正好還有兩天要放暑假。


    就這樣說定了。


    暑假的第二天我和杜大保就出發了。蓉香得知我們要去寶鬆山,雖然她也很想一起去,但估計她爸是不會同意,隻好打消這個念頭。而大保之所以得到他爸準許,是他撒個謊,跟同桌去野遊,兩天就回來的。


    寶鬆山離我們的城市有三百公裏,並不遙遠。我和大保坐上大巴車,預計四五小時後可以抵達。


    我們是天未明就乘車的,中午時分就到了寶鬆山下。


    下車以後,抬首環視,四麵皆山。前麵一座最高的山峰壁立千仞,在壁的中間有一棵鬆樹斜著生長,它的姿態跟黃山迎客鬆有幾分相像,這就是寶鬆山的標誌。


    我們已經在寶鬆山中了,可現在往哪裏走呢?


    我自然要問杜大保了,因為這是他領著我來的。可是杜大保其實並沒有頭緒,他用手一指前麵的山溝說:“我們順著那條路走吧。”


    其實山溝裏並沒有什麽路,隻有一條窄窄的溪流蜿蜒深入。


    平時杜大保在我麵前是處於順從地位,由於我的成績常衝進年級前十,在他眼裏我是個分數小神,他最愛聽我的建議和觀點,連一起走路也有意無意跟從我的步伐,不會搶在前麵。


    不過今天他興致高漲,昂首挺胸地走在我前麵,一付胸有成竹的樣子。我就跟在他後麵沿著小溪右岸向前走。


    走著走著,我無意間朝兩邊一看,感覺奇怪,我們明明穿行於溪溝邊,怎麽兩邊突然出現了整齊排列的樹木,再看腳下原本坑坑窪窪的溪岸,竟變成了平展展的石鋪馬路,而那條溪流不見了。


    我忙朝杜大保的後背喊著:“大保,這是到了哪裏?”


    杜大保回頭,朝前一指說道:“小蒙,我們要進城了。”


    “這是什麽城市?”


    “前麵有城樓,城樓上有牌匾,我們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杜大保更加快了步伐。但我卻慢了下來,因為我感覺情況不正常,我們是在山溝裏沿著溪岸走的,並沒有看到大路,突然之間我們就走上了石鋪大道,轉變太快了。


    抬眼望去,前麵霧蒙蒙的,霧中顯現出一座門樓,下麵一個巨大的門洞像張開的大嘴迎接著我們。城樓上是雕梁畫棟的樓,正麵一塊很大的牌匾,上麵是三個大字:美人境。


    字的顏色是粉紅的,有別於常見牌匾的黑色或金黃色,顯得十分獨特。


    再仔細看,城樓上站著幾個人,他們身穿古代的盔甲,手裏都拿著刀,在來來回回走動,似乎在流動地監視著通往城裏的大道。


    美人境?聽起來不像一座城市的名稱,看這座城樓古色古香,那些放哨的士兵更像古裝戲裏的角色。


    我連忙叫著杜大保:“這是什麽地方?看起來好奇怪呀。”


    可是杜大保已到城門口,他用手一指裏麵對我說道:“小蒙,我們遇上好地方了,這是一座女城。”


    “什麽,女城?你怎麽知道的?”


    “你來看看就知道了,裏麵都是女人,沒有男人。”


    看杜大保顯得興致勃勃,急於要進城門了。


    我簡直莫名其。


    “等一等大保,咱們先別進去。”


    我站到城門口朝裏觀察,裏麵看起來就是大街,街頭一片熙熙攘攘,吆喝聲,叫聲此起彼伏,人們來來往往,熱鬧非凡。


    可是看著這些人的衣著都不是當代,更像明清時期,而且聲音全是女聲,個個脆嫩悅耳,無論兩邊擺攤的販子還是來回走動的顧客,全是女人。


    我再抬頭仔細審視門樓上的武士,感覺也是女人的樣子。這時其中一個武士朝下喊道:“歡迎光臨美人境,請兩位貴客入境吧。”


    果然是女人嗓聲,甜美脆亮。


    哇靠,難道這是西涼女國?那隻是西遊記裏的玩意,是吳老先生杜撰的。在生活裏怎麽可能出現一個女國呢?


    肯定不對頭。


    我急忙想攔住杜大保向裏走,但杜大保根本不聽我的,他急於要投入到裏麵的熱鬧氣氛中去。


    他走到城門裏麵,又回過頭來向我招呼:“小蒙,快點呀,你怎麽那麽龜速。”


    我提醒道:“大保,我們是進山找茅山道士的,就不要進城裏了吧。”


    “哎,我們先逛逛街,看個熱鬧嘛。再說你不餓嗎,我們找找這裏有沒有米線店,有的話每人來他一大碗吧。”


    見我還在遲疑他就跑過來,拽住我的胳膊把我拉了進去。


    我們在街頭走著,感覺就像時空轉換,進了另一個朝代了。不過我還是懷疑,這裏是一座影視城,規模和仿真度恐怕要超過名氣很響的橫店等地方。我敢進來就想看看在拍什麽影視劇。


    而我們一出現在大街上,竟然引發了一場圍觀潮。隻聽不知哪個女人喊叫一聲:“啊呀,來了男人啦——”話音一落,整條街似乎被轟動了,那些原來各行其是的街頭女人,紛紛停下手裏的活,向我們圍上來,霎時圍觀的人就形成一圈又一圈。


    女人那麽多,但看起來少有漂亮的,一個個都長得皮黑膚粗,大眼塌鼻的,在她們麵前,我們兩個少年就顯得鶴立雞群,格外顯眼了。


    “啊,美男,兩個美男啊……”


    “是啊是啊,好俊,好漂亮啊,我做夢都想夢到這麽漂亮的男人……”


    女人中的讚歎聲,此起彼伏,她們的眼睛裏紛紛露出欣喜甚至貪婪的光。


    這下我可急了,這是在拍影視劇嗎,怎麽會受我們影響呢?


    不管是不是在拍影視,反正我們被一批醜女給圍住,想走也走不了,她們對我們評頭品足,津津樂道,前麵的退出去,後麵的又圍上來,好像沒完沒了。


    我低聲埋怨杜大保:“你看看,都是你要進來,這種熱鬧是你想要的嗎?”


    杜大保也很懊惱,低聲說道:“臥糟,我剛才在外麵望進來,那些女人好像都是小鮮肉,怎麽一進來看到的都是老醜婆啊?”


    我趕緊噓住他:“別說不好聽的話,要是激怒了她們就麻煩了,咱們更走不脫了。”


    杜大保忍不住了,大聲嚷嚷起來:“喂喂,你們這是要幹什麽,我們不過是兩個過路的人,又不是演猴戲,你們為什麽圍著看呢?還是都走吧,別看了,有啥好看的?我們跟你們一樣長著眼睛鼻子嘴巴,又不稀奇。”


    話音未落就聽有一個女人叫嚷:“你們跟我們不一樣,你們是男的,還是漂亮男人,我們喜歡你們,太喜歡了,我們不走,要跟著你們。”


    然後是眾多女人紛紛響應:“對對,我們不走,什麽事都可以不幹,就跟著你們。”


    杜大保問道:“你們跟著我們想幹什麽?”


    “跟著你們過日子。你們到哪裏我們就到哪裏。”


    “什麽,跟著我們過日子?”杜大保兩眼瞪出,驚訝地嚷道,“你們這麽多人都跟著我們過日子,我們養得起嗎?”


    馬上人群裏有人在說:“那我們可以排好隊,讓你們挑一挑,你們想要幾個就幾個。”


    頓時人群亂哄哄地排起隊來,但不到一分鍾就排好了一排,從城門口開始像一條長蛇一直往街裏延伸,隨即整條街都沉靜下來,排好隊的女人們在等待著我們挑選。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一定不相信麵前會出現這樣的場景,大量女人如同訓練有素的軍隊,說排隊就排好了,一個個昂首挺胸,並且一聲不吭,表情全都嚴肅,如同正接受一場模特招考。


    “臥糟!”杜大保脫口而出,“你們一個個又老又醜的,憑啥要跟著我們過日子?真特麽奇葩透頂。還排隊讓我們挑?真是做夢吧!”


    我心裏咯噔一下,覺得不好,這廝的嘴沒有守牢,平時溜慣了的口語接連噴出,肯定會惹怒這些女人了。


    果然沒錯,這些女人立刻產生反應,一齊抬起手指向我們,爭先恐後地罵著:“我們真心實意要給你們當老婆,好好跟著你們過日子,你反過來罵我們奇葩?什麽是奇葩?請你解釋清楚!”


    “奇葩就是奇葩,腦殘的意思。”杜大保罵道。


    “什麽是腦殘?你是誇我們漂亮嗎?”女人們這樣問。


    “額,還誇你們漂亮?你們都長得像豬婆,我要是誇你們漂亮,那我不是腦殘了嗎?”杜大保拍手跺腳地訓斥著。


    我對他的表現感到費解,杜大保平時隻在我麵前吹吹牛,在別人麵前很低調的,從不去招惹別人,在我印象裏他從沒有這樣言詞惡毒,這不是出口傷人嘛?即使那些女人真有點兒奇葩,聽不懂腦殘含義,但如果她們聽懂了,肯定不依不饒,何必去刺激她們呢?


    可杜大保與平時大相徑庭,他不僅說話難聽還聲音特大,神態也處於特別亢奮狀態。狠不得把這些女人都罵個狗血噴頭。


    我越來越覺得這小子中了邪。


    那些女人果然發怒了,不知誰喊了一聲:“他們不喜歡我們,我們讓他們有來無回。姐妹們,打死他們!”


    憤怒的女人舉著拳頭,向我們撲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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