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承嗣看到了調頭離開的喬元和李磊,本想上去對著他們說些什麽,但卻被天上的紀副院長叫住。


    “讓他去吧,歸家的遊子,該看看故鄉現在是什麽樣子了。”


    喬元當然不知身後的紀副院長和申承嗣說了什麽,他現在的心緒已經飄散開來。


    遊蕩在學院間,這麽多年後重返這裏,往日的自己在此修行的畫麵和片段,也一點點在腦中被憶起。


    自己離開之時,滿懷著對故土的愧疚之情。


    因為自己的過錯,導致了青陽鎮變得殘垣斷壁,滿目瘡痍,更是讓百姓受難。


    自己這麽多年一走,這次回來卻發現,青陽鎮並沒有從那一次的危機中恢複過來。


    不光是鎮上的百姓看起來是比自己印象中,神色更加的沉悶和。


    就連青陽學院,昔日的熱鬧景象都漸少。


    原本連成一片的靈室,因為失去了靈核,已經全被荒廢掉。


    靈室表層更是泛黃,說明已有些時日。


    還有那平日都擠滿了人的各個教室和修煉室,現在除了個別少數,很多裏麵全是都變得空無一物,像是很久都沒有人使用過了。


    學院內眾多精雕細刻的亭台樓閣,在這個氣氛的烘托下,也是顯凋敝無味。


    空空如也的教室,荒廢凋零的靈室,讓整個青陽學院看起來是那麽的蕭條和破敗。


    不該如此呀....唉。


    喬元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去,來到了學院的遊廊。


    穿行於遊廊之間,遊廊兩側掛著一幅幅人畫像。


    那畫像都是由靈氣所化,每個都透露出十分的莊重之氣,讓人止不住地就會肅然起敬。


    那畫像上的每個人,都乃是宣國有史以來最偉大的人傑,史稱如世閣二十三功臣。


    如世閣,乃是宣國為表彰功臣而建築的高閣。


    建立於宣國首都,在真武殿旁。


    其最早內藏十八位開國功臣的畫像,後慢慢又追加了五位。


    每一位名列如世閣的修士,都是功標青史,為了宣國立下了不世之功之人。


    宣國之內的所有人,無論是修士還是普通人,都能說出如世閣二十三功臣每一位的大名。


    對於他們的事跡,也是如數家珍。


    “磊子,我還記得你最崇拜的,就是申公了吧。”


    喬元駐足一幅畫像前。


    上麵所畫之人髯長二尺,麵若重棗。


    雙眉更是又黑又粗,其丹鳳眼中帶著難以描述的神光,一臉不怒自威之氣,讓人膽寒。


    這就是申公,如世閣最早十八位開國功臣中的一位。


    “那當然了,當年申公在那場史詩戰役中的力挽狂瀾,試問當今天下有人還有那樣的膽量和魄力。”


    李磊談起申公,神色也是變得莊敬肅穆起來。


    喬元聽聞點了點頭,申公的事跡,是讓多少宣國少年少女是神往無比。


    剛剛立國之時,四方征伐不斷,數國和門閥來襲,宣國的命運乃是岌岌可危。


    而禍不單行,宣國僅剩的大半精銳修士,在執行絕密任務時被發現,盡數都被困在了憎夜深淵中。


    如果他們全軍覆沒於此地,那宣國的命運也會如此,被永遠地埋葬在深淵之下。


    遠在申公知曉後,二話不說,直接舍棄了自己紮守的極北關卡,獨自一人出關,要隻身營救。


    從最北端到最南端,上百萬裏的距離,中間敵軍無數,關卡重重,此舉無疑是自殺。


    申公隻身深入敵後數萬裏,孤立無援。


    沒有援軍,因為他就是援軍。


    沒有退路,因為後麵是無數趕來截堵他的敵人。


    踏出關卡的那一刻,他早已置生死與度外,破釜沉舟,唯有背水一戰。


    一人,一鷹,在這蒼茫大地上衝鋒陷陣,斬關奪隘。


    在這宣國生存存亡的之際,申公全部實力迸發而出。


    那些威名赫赫的修行界強者,三界苑的尊者,安漢國的將軍等,在他麵前,都非是一合之敵。


    蹈鋒飲血,氣吞萬裏。


    他所經之地,屍橫遍野,血流成川。


    但沒有一滴是他的血,都是他斬殺之敵所留。


    無名之將都進不了他身,大地之上的每一具殘屍,都乃是在外威名赫赫的強大修士。


    就這樣子,不分晝夜的一路血戰,他總算是在大局未定前,趕到了憎夜深淵。


    而真正最為極端慘烈的大戰,還在那裏等待著他。


    “一手空玄印,普天之下誰能敵。”


    看著眼前的申公畫像,喬元說道,聲音間還帶著一絲亢奮之情。


    原本兩人的心情,都因為這一路走來的景象,變得有些低落。


    不過處在這遊廊間,看著那一幅幅偉人的畫麵。


    暢想著先輩們在為國家和子民,與敵人浴血奮戰的畫麵。


    兩人的心情也變得心情澎湃起來。


    “好想有一日,我也能像申公一樣,能金戈鐵馬,在寬闊的天下和敵人們決一死戰。”


    李磊有些激昂的說著,他兩眼都發起光來,像是想象到了那一幕。


    “作為修士,探索原法的奧妙為我等本性。可生為宣國的子民,更是有保國安民的職責。現在,很多人卻是忘記了這點呀。”


    喬元一邊端詳著申公畫像,一邊語氣悠長的說道。


    李磊在旁邊,聽到這話,原本有些狂熱的情緒也是冷了下來,他想到了一些在學院聽到的傳聞。


    “老喬,你這話的意思是......?”


    李磊眉頭也皺了起來,想必是想到了什麽不悅地事情。


    聽聞這些年,在那高高在上的宣國朝堂間,卻是不怎麽太平。


    因為一些事情,好像宣國高層已經分成了兩派,有了針鋒相對之勢。


    而申公,和宣國上上下下有名有實力的修士及勢力,都被涉及其中,要選擇站隊。


    甚至最近些時日,聽聞兩方已經勢如水火,爭鬥愈演愈烈。


    “你肯定是聽到過什麽了吧,記住,謠言不可信。上麵局勢變化是波詭雲譎,難以琢磨。不是你我可以隨意揣摩的。”


    喬元看到李磊一副走神的樣子,感覺他小腦袋瓜裏正在腦補一出百萬字的宮廷大戲。


    隨即便出聲把他叫了回來。


    李磊的思路被打斷後,也是晃了晃腦袋,說道:


    “是啊,上麵鬥得再凶再烈,我們又能如何呢。我們倆隻是個小小的納靈鏡修士,大佬們的一口鼻息,估計就能把我們吹跑了。”


    “我對某些人的做法再不滿,覺得再不公,可我小小李磊的聲音又有什麽用。踏入修行界後深知,唯有實力才是一切呀。


    李磊感歎道,說話間也是變得有些極其惆悵起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他們在爭渡,而你我都算未啟航。”


    “有時我在想,原法千變萬化,無盡的奧妙還在等待著修士們的探索。為何還要爭個你死我活,無休止地打打殺殺呢。”


    喬元一邊說著話,一邊從懷裏掏出裏一個看起來很舊筆記本,撫摩著書皮。


    “就如你之前告訴我的,自從踏入了修行界後,我們已經身不由己。可能唯有站的夠高,走得夠遠,我們才能變得自由,再也無人能束縛我們了。”


    李磊用著之前喬元跟自己說過的話,開導著喬元。


    “但存方寸土,留以子孫耕。你我修士對家國所應擔的責任,不該忘記,不能忘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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