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的抓捕行動雖然成功,但卻因為爆炸造成了不少人員受傷,得到了上麵對此次事件的高度重視。


    這份重視,也讓陸偵接下來的掃尾工作變得容易很多。


    裴氏因為分公司參與到此次事件中,給企業形象造成了無法挽回惡劣影響,全國裴氏旗下的醫院也受到了抵製,股票一度跌到最低點。


    在燕京的裴山乾得到消息後打算出國避難,可才到機場就被帶走。


    雖然裴斐咬死不開口,但裴山乾那家隱名公司的法人,也就是裴山乾包養的小情人卻沒扛住陸偵的審問,將自己所知交代的一清二楚。


    原來從三年前裴斐在f國就已經開始和歐洲地下黑市合作,利用裴氏的渠道進行非法買賣,隻是當時剛開始,還沒有現在這麽肆無忌憚,可隨著龐大的利益誘惑,裴山乾父子根本不滿足,還利用這旗下的娛樂公司作為銷售點,不斷的開拓市場,企圖掌控整個亞洲的地下交易。


    這三年裴斐一直都在為這次的交易做鋪墊,為的就是將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可惜馬前失足。


    因為裴山乾情婦的交代,讓陸偵從中撕開了一個口子,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容易很多。


    不過兩父子如出一轍的保持沉默,案件進展緩慢。


    倒是裴正揚上訴的事情就快很多。


    那晚從醫院離開後,裴正揚就被秘密的送回監獄,第二天他主動聯係了程瀚宇。


    程瀚宇的辦事效率向來很快,一周後再次開庭。


    隻是這次無論是夏清還是老爺子都沒到場。


    從晉市回來後,夏清就將老爺子接回了莊園,親自開了藥膳給老爺子調養身體,剩下的時間不是陪熊熊就是去研究室,日子過的按部就班,麵上看起來完全不在乎裴正揚的情況。


    不過隻有她自己清楚,那日在晉市她雖然生氣他的自作主張,但心裏繃著的那根弦也放了下來。


    開庭很順利,上次對裴正揚造成致命的證據被證實是一場精心的偽造,裴正揚被宣布當庭釋放。


    走出法院,記者們蜂擁而至將裴正揚圍了起來。


    不過短短十幾日削瘦了不少的男人站在人群中,仍是出眾不凡,那張被稱為燕京第一美人的俊顏更是越發的棱角分明,看著人的目光透著薄薄的涼意,有不少記者被他的目光震懾到,下意識的退後,當所有人都以為他不回回答問題的時候,裴正揚卻開口了。


    聲音是一貫的清潤,可語調卻帶著前所未有的肅冷,尤其是在談到裴氏的問題上。


    “裴氏發生的事情我剛才聽說了,很心痛,對於三叔和裴斐做出這樣的事情非常的詫異和震驚,他們的行為違背了醫藥人的職業操守,更違背了作為人的良心。至於他們的行為是不是屬於個人行為,我相信警方會給予最公正的調查。而裴氏是裴家人幾代人的心血,不能因為某些個人行為就全麵否定它。”說到這裴正揚頓了頓,看向媒體們的鏡頭,語調鏗鏘,“法院已還我清白,接下來我會努力贏得裴氏的管理權,剔除蛀蟲,讓裴氏重新立起來,讓它對得起國家對得起百姓,請諸位監督。”


    說完裴正揚朝著鏡頭深深的鞠躬道歉,然後在保鏢的護送下上車。


    車子一路開往月湖莊園,裴正揚的心情也越來越忐忑。


    他可以自如的應對媒體記者,卻不知道接下來怎麽麵對清清的怒火。


    想到上次小女人氣怒的離開,之後再沒有聯係過他,連今天的開庭都沒出席,顯然是氣的狠了。


    “清清在家嗎?”上車後,裴正揚看了眼開車的阿寬。


    一旁坐在副駕駛的阿海先警惕的坐直了身子。


    “在的。”阿寬小心翼翼的回答,這次少夫人沒出席二少的開庭,肯定是鬧來了別扭,雖然他們也不明白這兩人一個在外麵,一個在監獄,到底是怎麽鬧的別扭。


    “嗯。”裴正揚略微放心的點點頭,瞅了眼像鵪鶉一樣的阿海,突然伸腳踹了一下他的椅子。


    阿海猛地坐的更加筆直,然後委屈的回頭看了眼自家二少,接著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


    可裴正揚卻又伸腳踹了一下。


    阿海無奈,“二……二少,有事您吩咐。”


    “不是讓你一直守著清清嗎?她去晉市你怎麽沒去?”提到這個裴正揚就很氣。


    阿海更委屈,“少夫人怕打草驚蛇,不許去。”


    “她不讓你去,你就不去?”裴正揚看著這個憨憨。


    阿海想解釋他哪裏扭得過少夫人,很快程律師可是跟著少夫人的,他都觀察過了程律師手下有個人武力值不比他低。


    不過阿海沒敢說出來,因為他知道這要說出來,他不會最慘,隻會更慘。


    見阿海慫了起來,裴正揚越發嫌棄,卻也猜到當時的情況,深深的吐了口氣,吩咐阿寬再快些。


    阿海一聽深深的鬆了口氣,知道二少暫時沒空懲罰他。


    而車子隨著阿寬一次一次的加速,終於回到了莊園。


    車子還沒靠近裴正揚就看到大門外的火盆,而火盆後站著爺爺和夏清。


    裴正揚越過眼前的一切,將貪婪的目光定格在夏清身上。


    直到下車裴正揚的目光還粘著夏清,直到老爺子不滿的哼了一聲,裴正揚才回神,喊了一聲爺爺。


    老爺子氣的胡子一翹,“哼,要看回自己房裏看,先跨火盆去黴氣。”


    裴正揚對於這些玩意並不相信,可為了給爺爺和夏清一個安心,長腿跨過火盆。


    雲娘拿著桃枝又在他身上拍了拍,這才讓裴正揚往裏麵走。


    夏清從裴正揚下車就感覺到男人赤果果的目光,這會感受更甚,卻刻意裝作沒看見,自顧自的扶著裴爺爺走。


    裴正揚對夏清的冷淡早有預料,但還是有些失落,可也知道自己這次確實做的很過分,幹脆主動伸出手去牽夏清另一隻手,不想夏清卻敏銳的躲開了。


    握了個空的裴正揚也不氣餒,反而再接再厲直接用掌心裹住夏清的小手,然後貼著夏清的耳朵低語,“爺爺現在不能動氣。”


    本來準備再次甩開裴正揚手的夏清動作一頓,冷漠的掃了他一眼卻再沒有掙紮,任由男人一路牽著。


    回到主宅,老爺子就咳嗽了起來,夏清趕忙甩開裴正揚的手去給老爺子順氣。


    裴建安卻擺擺手,“我沒事,別慌。”


    說完老爺子克製住繼續咳嗽的衝動,指了指裴正揚,“好好休息,這個家還要靠你。”


    “我知道的。”裴正揚見爺爺全身都透著疲意,再不複之前的精神氣,心情格外的壓抑,輕聲回答。


    “你知道就好,還有對清清好點。”撂下這句,裴建安由著裴管家扶著房休息。


    雲娘他們也去照看熊熊了,客廳裏忽然就剩下夏清和裴正揚兩人。


    四目相對,裴正揚伸出雙手,“過來。”


    夏清看著裴正揚要擁抱的姿態,目光睨了他一樣,然後冷哼一聲朝著樓上走去,可還沒上台階身後的人猛然伸手,長臂一把將她拽如懷中,然後緊緊的扣住。


    “放開我!”夏清氣惱的低吼一聲,可裴正揚不但沒將她鬆開,反而抱的更緊。


    夏清掙紮,一張美麗的臉龐因為生氣而漲紅,“裴正揚,你別太過分。”


    “噓,你是想把爺爺他們引出來嗎?”裴正揚故意貼著夏清的耳廓小聲低語。


    夏清瞪他,“你以為我不敢?”


    “我自然相信你是敢的,不過你有沒有發現,爺爺和裴叔進了房間後其他人也都不在了嗎?”裴正揚小聲提醒夏清。


    夏清一聽,下意識的看了眼客廳,果然如此,就這一會功夫客廳除了他們兩個一個人影都不見,醒悟過來頓時又羞又惱,瞪裴正揚的目光越發的凶。


    可她這凶凶的模樣偏偏在裴正揚的眼裏一點威懾都沒有,反而讓裴正揚覺得懷裏的人像是一隻貓咪,奶凶奶凶,可愛的緊,幹脆雙手將人大橫抱起,朝著樓上走。


    夏清忽然身體懸空,低呼一聲後馬上住嘴,她知道這客廳路看著無人,可還不知道多雙眼睛看著他們呢,隻能忍氣吞聲的被裴正揚抱著回房間。


    裴正揚以為夏清屈服了,嘴角的笑意漸濃,可就在臥室門關上的那一刻,他的身體忽然發木,接著就看到夏清從容的從他的懷裏滾下來,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被看得頭皮一陣發麻,剛才還頗為得意的男人這會警惕的看著夏清,“清清,我錯了。”


    “現在知錯,晚了!”夏清惡狠狠的說,想到前段時間的擔憂忐忑,甚至絕望,看裴正揚越看越不爽。


    “那你想怎麽罰我?我都可以。”裴正揚知道清清委屈,語調輕柔,帶著低哄的味道。


    夏清聽的心一悸,險些晃了神,隨即擺回剛才的表情,冷著臉,“我這幾天一直留在月湖莊園是為了裴爺爺,現在你既然回來了,我也該走了。”


    裴正揚這次真的急了,“清清,你聽我說,這次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瞞著你,是情況太複雜,我不敢保證結果如何,所以不敢給你說,現在一切都過去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不敢保證結果如何所以不對我說,那你想過如果是最壞的結果,我該怎麽辦?熊熊該怎麽辦?還有爺爺該怎麽辦嗎?裴正揚你總是這麽自以為是,以為將所有的資產都轉給我就是對我好嗎?你知道我想要什麽嗎?”夏清努力想要控製自己的情緒,可最終還是沒忍住吼了出來。


    那日在晉市她距離港口並不遠,聽到了爆炸聲,親眼看著警車、救護車從身邊經過,卻不知道那車上還有他裴正揚。


    還有那位趙警官,一想到對方血淋淋的臂膀,就忍不住想當時裴正揚要是出了同樣的事,她該怎麽辦?還能不能冷靜下來為他做手術,不能的話他的手臂怎麽辦你?


    甚至如果當時不是那位趙警官反應機敏,現場的人被炸死了怎麽辦?他要是其中之一怎麽辦……


    有些事情不想還好,一想夏清就覺得一顆心都揪在了一起,疼的她呼吸都疼。


    裴正揚鮮少看到夏清如此失控的樣子,心疼的難受,肌肉也漸漸恢複知覺,緩慢的上前將情緒激動的夏清抱在懷裏,“清清,對不起,對不起……”


    “我才不想聽什麽對不起。”因為剛才的一通發泄,夏清的語氣沒了之前那麽大的怒,反而帶上了一絲委屈,讓裴正揚更加心疼,將懷裏人的用力再用力的紮緊,結果就聽到懷裏人奶貓般委屈,“疼。”


    裴正揚這才反應過來,稍微將人鬆開了些,卻仍舊抱在懷裏,用下巴抵著夏清的腦袋,輕輕蹭了蹭,“這次是我不對,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夏清聽了哼了一聲,顯然不太信。


    裴正揚有些著急,“我說的是認真的,這次行動,我們將隱藏在裴氏的毒瘤基本已經連根拔起,接下來我會重新掌控裴氏,對集團進行大的改革,徹底和過去劃清界限,你和熊熊他們也就不再會有危險。”


    “哼。”在裴正揚上訴的空檔期,夏清照顧熊熊和爺爺他們的同時也沒閑著,早就知道裴斐和裴山乾入獄的事情,以及那父子兩個企圖掌控亞洲黑市的事件始末,明白裴正揚當初那麽做的目的和顧忌。


    但能理解是一回事,不生氣又是另一回事。


    裴正揚揚起懷裏小胖子揚起的傲嬌臉,將人抱著坐到沙發上,伸手摸摸她的臉,“怎麽又瘦了?抱著都有些硌手。”


    夏清聽了很氣,側頭瞪裴正揚。


    裴正揚對上懷裏鮮活的人兒,沒忍住低頭噙住了夏清的紅唇。


    很甜很軟,裴正揚從第一眼見到清清就想這麽做了。


    夏清沒想到她還在生氣這人就親自己,很是惱羞成怒,趁著裴正揚吻的越來越深入,狠狠的咬了一口,裴正揚痛的悶哼一聲卻沒有放開夏清的唇,兩人唇齒間散出一絲甜腥,刺激的裴正揚更想將這個吻加深。


    理智還在反抗,身體卻很誠實的軟在裴正揚的懷裏,這讓夏清非常的不滿,一雙瀲灩的桃花眸目不轉睛的盯著裴正揚。


    裴正揚被盯的心裏泛慌,終於不情不願的放開懷裏的人,他知道這次小胖子怕是沒那麽好哄了。


    好在他接下來有的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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