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我是女王我怕誰


    “怎麽?你母親那個時候,本來就喜歡成天把自己關在屋內自言自語。難道,我們送她去醫院治病也有錯嗎?”許父拔高音量,理直氣壯的替自己辯解道。


    許攸恒邁前一步,火藥味兒十足的注視著父親。


    他早已不是那個需要仰視長輩的孩子,如今肩寬背厚的他,比頭發半白的父親還高出半個頭。


    所以,在這樣一場目光和氣勢的較量中,許攸恒以完勝告終。


    他在父親避開自己的目光前,用力的戳了戳父親的胸口,“你敢摸著良心說,你送她去醫院是治病,不是想把她關起來的嗎?”


    “你幹什麽?”許父怒不可遏的拍開他的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和你父親就是這樣說話的嗎?”


    許攸恒也不甘示弱,他扣住父親的手腕,膩煩的一推,“我剛才就說過了,你不是我父親!”


    許父跌回到藤椅上,但馬上又一蹦三丈高,“臭小子……”


    眼見他們父子倆的火勢越燒越旺,繼母又氣又急,扯著老爺子叫道:“爸,你得站出來主持一下公道了。你看看攸恒,這都敢對他父親動手了。”


    “攸恒!”老爺子一聲斷喝,看著臉色陰鬱的孫子,知道他這是聽到剛才他們之間的對話了。


    否則,他們父子之間,以前鬧得再惡劣,許攸恒也從未這麽大逆不道,目無尊長過。


    許攸恒暫且放開父親,把視線從父親臉上挪開,爾後,定定地看著爺爺,“我想知道,當年他們把母親從這個家裏趕出去,又偷偷把她關進精神病院的時候,你和奶奶到底知不知道。”


    “這……這件事,你以前不是就問過我了嗎?我們……當然不知道。”老爺子的表情略顯尷尬,說著,又咬牙切齒的瞪了兒子一眼,仿佛是在責怪兒子當年不該找借口騙他。


    許攸恒沒再向他發難,瞟了眼桌上的茶碗,扭頭再度看著父親,“如果我沒記錯,這兩套是母親當年最愛的青花蓋碗。別再讓我看到有人碰她的東西,改天我會派人來拿她還留在這裏的所有東西,無論是價值連城,還是一文不值的。”


    說罷,他轉身,就要揚長而去。


    “攸恒,你母親已經去世那麽多年,不要再糾結過去,活在過去了。”老爺子在他背後,語重心長的勸慰道。


    對於這個自幼在身邊長大的孫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逝去的母親是許攸恒心頭一道永遠也抹不平的傷。


    許攸恒站下來,頭也不回的說,“明天的董事會議上,我會重啟那個主題公園的項目……”


    對於他突然轉變的話題,老爺子稍加一愣,但馬上一口打斷道:“攸恒,這個項目我不是和你討論過風險評估……”


    但許攸恒再度搶白道:“我不管它的風險有多大,總之,明天我一定要讓它通過。”


    他這幾句話,看似不徐不疾,但卻帶著不容辯駁的力道。


    “爸,他這是什麽意思。”許父看著他揚長而去的背影,義憤填膺的叫起來,“難道,他這是在命令你嗎?”


    老爺子二話不說,捏著拐杖給了他一下,“先把你自己在媒體上捅得簍子,給我弄幹淨吧!”


    *


    黃昏。


    落霞的餘輝,猶如凋落的薔薇瓣,灑落了一室。


    舒蔻盤腿坐在臥室的床尾,猶如一個參禪打坐的到冥想者,等著早上那個像賊一樣,躲著自己倉皇逃走的男人,滾回來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7,28,16,19,這些是她樓上樓下,在幾個房間之間丈量的步子。


    最後一個是床頭的床柱數,是當年那個老混蛋在床上蹂躪她時,她為了排解身體和心靈上遭受的雙重羞辱,掩耳盜鈴似的反複摸索記下的。


    半圓形的整體浴室,台燈下的流蘇,羽翅般的門把,還有波浪形的木梯扶手……除了院子的麵積和朝向,這別墅裏的一切,好像都沒有變動過。


    臭男人是有多喜歡這幢房子啊!


    把它從鴻城路整體搬遷過來,連一磚一瓦都沒落下吧!而且,這麽多年過去,連室內的家俱都一模一樣的,舍不得換上一件。


    臭男人是有多自信呀!


    絞盡腦汁的一人分飾幾人,把她騙得團團轉,就篤定她智商不夠,認不出他來嗎?


    臭男人又是有多無聊啊!


    以前假裝老頭,是怕自己揭穿他的身份,那麽現在呢?


    坑蒙拐騙,打擊報複,還是單純的為了調戲她,隻圖一樂?


    以為她還是以前那個膽小怯懦,連自理都很困難的瞎子嗎?


    當然,還有二十五。


    舒蔻前一刻,在樓下的客廳裏,給初一的父親,打了二十五個電話。


    當胖女傭把這個看似陌生的手機號碼交給她時,胖女傭猶豫了片刻,顯然是想和她說點什麽,但被舒蔻火藥味十足的一句話,戧了回去,“憋著,別說話!”


    她要聽那個縮頭烏龜,王八蛋在電話裏,親口向自己說明這是怎麽一回事。


    然……


    縮頭烏龜就是縮頭烏龜,丫的根本不敢接她的電話。


    這個時候,眼見著太陽已經落山,暮色說沉就沉。


    難道,那男人今天晚上不打算回到這兒來了。


    舒蔻不由想起,那次在許攸恒的車內換姨媽巾時,曾對自己說過,除了傭人園丁,他一個人住。也不知道,是他在撒謊,還是他狡兔三窟,真有別的豪宅處所。


    除非你真姓荀,除非你真他媽的不是許攸恒。


    躲,你就躲吧!有種你永遠都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舒蔻自言自語的大叫一聲,徑直從床上跳下來,沒有穿鞋,便踏著柔軟的地毯,拉開門,走了出去。


    胖女傭正好帶著個同伴,抬著托盤,上樓來。


    看到托盤裏擺著用蓋子精心扣好的飯菜,舒蔻感激的一笑,“謝謝你,不用了,我還是下去吃吧!”


    此時,她早已把前一刻留在臉上的淚痕,清洗幹淨,所以,笑起來的樣子,又恢複了往常的恬淡和清婉。


    胖女傭頓時鬆了口氣,剛想向她解釋,“沒有,我這飯是抬給……”


    舒蔻又問:“初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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