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信任的崩塌


    舒蔻豈會聽不懂,對方是在暗示她。許攸恒玩弄了姐姐,又在繼續玩弄她嗎?


    她晦澀的一扯嘴角,問,“許攸恒呢?他在哪兒,我想見他,我不相信……”


    不相信昨天晚上發生的那一切,隻是那男人虛情假意的一場戲,不相信在那男人深邃的眸子裏,灼熱的體表下,會隱藏著一個深淵般的靈魂。


    “我有些話想親口問他!”舒蔻向對方提出。


    但女警公事公辦的搖了搖頭,隻讓舒母在醫院錄下口供的視頻,徹底的瓦解了她對許攸恒,最後一丁點的堅持和信任。


    別人的話,她可以不信。


    但母親親眼所見,她不可不信!


    舒蔻心如死灰,步履蹣跚的走出審訊室。


    “舒小姐,我剛剛看到……”絡腮胡子迫不及待的迎上來。


    舒蔻卻反感的打斷了他,“我要去一下洗手間,請你不要再跟著我。”


    可事實上,絡腮胡子還是像個影子,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


    舒蔻的高跟鞋,踩在鋪著瓷磚的地板上,讓空無一人的洗手間裏,回蕩起一陣富有節奏的叮咚聲。


    而她,卻站在盥洗台前,把水龍頭擰到最大,聽著嘩嘩的水流,隻想放聲大哭。


    先前,母親在電視裏畏懼和淒切的啼哭,一遍遍衝擊著舒蔻的耳膜。


    仿佛在斥責她是個貪慕虛榮,不分是非的蠢女人。


    她解開脖子上的絲巾。


    從鏡子裏看到,白皙的脖子和鎖骨上,印下了誅多吻痕,像一朵朵盛開的臘梅。但如今,它們不是愛情的標致,隻是一塊塊象征恥辱的刺青。


    舒蔻猛地揮了下自來水,隻想找把刀把它們一一剜幹淨。


    這時,有人走了進來。


    舒蔻隻好控製情緒,掬了幾把清水,清理了一下臉頰,然後重新係好絲巾,轉身走出洗手間。


    與此相對的男洗手間裏,也走出來一個人。


    許攸恒?


    真巧!


    許攸恒在看到麵無血色,眼神渙散的她,也稍稍一怔。


    但兩人旋即像兩座觸發的火山,怒目相視。


    尤其是舒蔻,義憤填膺的殺到他麵前,一把揪住了他的領口。


    “許攸恒,我媽說的都是真的嗎?你去過那個倉庫,是你撿起的手機,你讓人殺了我的父親!”


    她失去理智的吼叫,響徹警局的走廊,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你怎麽可以這麽……怎麽可以這樣欺騙我!”


    怎麽可以在玩弄了她的身體後,還要恣意玩弄她的心。


    僅管兩個警察和絡腮胡子,當機立斷的衝上來扯住了舒蔻,但她的拳頭和巴掌,還是劈頭蓋臉似的落在許攸恒的胸口和肩頭上。


    許攸恒深深的吸了口氣,抹了下唇角,惱火的看到手背上沾著被舒蔻抓破後的血漬。


    他懶得和沒腦子的女人計較,而是苛責的瞪著絡腮胡子,“我讓你帶她回去,你帶她來這兒幹嘛?”


    絡腮胡子箍住舒蔻的兩條胳膊,愧疚的咽了口唾沫。


    “拖她走!”許攸恒現在心亂如麻。深陷圄囹,還得思考如何擺脫罪名,反戈一擊。


    他回頭問警察,“我的律師來了嗎?”


    年輕警察被他虎視眈眈的目光,嚇得一怔,但即刻恢複常態說,“應該已經到了吧!”


    兩人一前一後,甩開眾人,繼續朝前走。


    但舒蔻卻在他身後,如同一頭狂躁的獅子,嘶聲怒吼,“許攸恒,你不要躲,你說話,你解釋呀!”


    “舒蔻,你媽瘋了,你第一天才知道嗎?”許攸恒忍無可忍,猛一回頭,雷霆震怒。


    這女人居然選擇相信那個瘋婆子漏洞百出的話,也不選擇相信他!


    “你……你敢說她瘋了?你……”舒蔻眼裏少有的不見淚水,隻有熾盛的怒火。


    她不敢相信,不相信許攸恒就這樣在大眾廣庭下,指責母親是個瘋子,“許攸恒,我媽會變成這樣,那也是被你逼的……”


    “舒蔻,你看到我送你的手機了嗎?”許攸恒突然話峰一轉,似笑非笑地問。


    這男人在轉移什麽話題?舒蔻怨懟的別過頭,“沒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嗬。”許攸恒冷笑一聲。幸虧他媽的自己沒隻指望這個女人來幫自己脫困,“那麽,我西裝口袋裏的燙傷膏,是你丟進去的吧!”


    “什麽燙傷膏?”舒蔻一時沒反應過來。


    許攸恒又哼一聲,睥睨著她說,“在會所洗手間,被女經理幫你抹完,收回去的那支。”


    舒蔻又忡怔片刻,終於醒過來,發出嗬嗬兩聲嘲笑。


    嘲笑這男人在這種時候,還在計較這類雞毛蒜皮,不值一提的小事。


    難道一條燙傷膏比她父親的命,還要重要嗎?


    “是啊!”舒蔻情知他誤會了,非但不解釋,反而衝著他遠去的身影,火上澆油地說,“姓許的,你在藥店見到的那個男人,就是會所的老板。就是他幫我去買的藥,就連我手上的藥,也是他幫我擦的。”


    許攸恒的背部,僵持了一秒,但隨即置若罔聞般的,拐進了審訊室。


    “許攸恒,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混賬王八蛋,你這個敢做不敢當的縮頭烏龜。難怪你兒子都恨你,都罵你是怪物……”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這是每一個人為愛所傷的人,都曾幹過的蠢事!


    半個鍾頭後。


    一輛白色的賓利,停在灣仔花園的別墅前。


    舒蔻還沒等車子停穩,就不顧一切的推門下車,氣急敗壞地踏上別墅的台階。


    她推開厚重的橡木門,沒理迎上來的胖女傭,衝著樓上樓下,大喊大叫道:“初一,你在哪兒,初一……”


    胖女傭被她氣勢洶洶的樣子嚇到,連忙給她讓開一條路。看著她隨手掰下兩隻高跟鞋,赤著腳板,一陣風似的跑上了樓。


    “這……怎麽回事呀!”胖女傭望著跟進來的絡腮胡子,如墜雲霧。


    絡腮胡子沒有說話,隻是衝她惱火的搖了搖頭。


    舒蔻很快就在初一的房間裏,發現他正趴在床上,無憂無慮的擺弄著積木。


    “初一,別玩了,馬上跟我走!”舒蔻二話不說,就把他從床上強行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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