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範景文的強力推動下,在三省稅務廳嚴格的清查下,偷稅漏稅的證據擺在士紳的麵前。


    見範景文不但自己玩真的,還帶著一群底層牛馬玩真的,關鍵是這群底層牛馬和士紳集團還有血海深仇。


    這下士紳們終於慌了,連忙表示願意補繳稅款,隻求範督師別在查下去,特別是不要讓那群底層牛馬再查下去。


    可是現在三省士紳麵對的問題不僅僅是稅務那麽簡單。


    他們還涉及到貪墨朝廷賑災錢糧、巧立名目私征賦稅等問題,還有不少士紳手上有人命官司。


    稅務廳隻是想查士紳的稅務問題,結果拔出蘿卜帶出泥,三省士紳身上的問題大了。


    於是按察府的按察使也開始下場,審查三省士紳貪墨賑災錢糧和私征賦稅等問題,準備向慎刑院提起公訴。


    首相府安全司設立在各地的安全局也開始行動,偵破士紳手上的命案。


    在範景文的統一指揮下,剛剛組建不久的西北三省地方政府圍繞著士紳偷稅案,開始了高速運轉狀態。


    眼見清查的陣勢越來越大,三省士紳趕緊發動腳底抹油的祖傳技能,拖家帶口地逃出西北三省,準備逃亡到大明中央政府暫時管不到的南方。


    隻可惜,三省兵備府不是以前的闖軍,再加上有當地消息靈通的人通報消息,三省士紳還沒有出縣,就被巡邏的兵備府士兵抓住送了回去。


    當然,現在西北三省的政府都推崇文明執法,在慎刑院沒有對士紳進行最終判決之前,士紳們隻是被監視居住而已。


    眼見逃不掉的士紳躲在家裏惶惶不可終日,此時他們後悔極了。


    如果範督師講道理的時候,他們就能乖乖聽話,把欠朝廷的稅款補上,這事也鬧不到這個地步。


    不對,大多數士紳屁股後麵的爛事一大堆,即使補繳了稅款,他們也未必能逃過法律的製裁。


    所以三省士紳就不該重回故鄉。


    可是天下之大,他們最後又能躲到哪裏去呢?


    總督府稅務廳和按察府的行動很快,他們很快就整理好了士紳的犯罪證據,並且向慎刑院提起公訴。


    清查士紳的行動由清查稅務開始,結果大多數士紳們在稅務上犯的罪行卻是最輕的。


    也不知道哪個缺德帶冒煙的主,居然建議慎刑院對士紳進行公審,並且通知當地的老百姓前來近距離圍觀。


    慎刑院仔細研究之後,覺得這是給老百姓普法的好機會,於是立馬采納了這個意見。


    可憐士紳平時都是體麵人,卻要被當眾審訊。


    這就非常不體麵。


    慎刑院的公審大會上,士紳的犯罪證據被當眾展示,士紳的犯罪事實被當場指認。


    士紳們犯的罪千奇百怪,偷稅漏稅隻是最基本的犯罪。


    因為心情不好虐殺家中奴仆。


    為了淫欲之心逼窮人賣兒賣女。


    為了得到一個女人,毒害女人的丈夫。


    為了得到一塊土地,把人害得家破人亡。


    林林種種,不一而足。


    總之,士紳的圈子亂得不堪入目,就他們犯下的罪行,給人一種他們到底還算不算人類的錯覺。


    當士紳的遮羞布被無情地扯開,老百姓才恍然發現,原來這群看起來光鮮亮麗的士紳老爺,原來背地裏這麽齷齪。


    一直以來,士紳在老百姓心中都是文化人,是道德楷模。


    經過幾場公審之後,老百姓對士紳的濾鏡徹底消失,他們再也不相信士紳口中的任何一句話。


    同時老百姓還搞明白一件事情,這大明的天變了,士紳一手遮天的日子一去不複返。


    範景文在西北三省公審士紳的消息傳回京師,原本還想挽救一下大明士紳的倪元璐也徹底閉嘴。


    就這幫類人生物,還有救的必要嗎?


    而且大明支持韓國工業發展的事情已經有了眉目,倪元璐作為首相府主管工業的次相,自然要去韓國考察一番,他哪有時間去管士紳的死活?


    趙贏得到範景文公審士紳的消息,也非常驚訝,範老頭一把年紀,怎麽比愣頭青還愣頭青?


    他這不是把士紳集團往死裏得罪嗎?


    士紳的筆,殺人的刀,範景文怕是要被士紳集團往死裏編排,甚至可以和曆史上的李林甫、馮道、秦檜之流並列。


    此事之後,範景文必將成為大明士紳的公敵。


    同時範景文把士紳集團扒光了給老百姓看的做法也給了江南士紳口實,說不定江南那幫士紳都已經在準備“誅老範,清君側”的旗號了。


    說實話,趙贏非常想把範景文公審士紳的模式推行全國,可惜大明現在隻有一個範景文。


    趙贏知道,自家老丈人曾經許諾範景文,讓範景文配享太廟,他如此不顧己身,看來這配享太廟的名額不給都不行。


    一念及此,趙贏讓人傳來準備南下山河兩省的方嶽貢,他要忽悠方嶽貢向範景文學習,用各種方式,把以前高高在上的士紳打落塵埃。


    不就是一個配享太廟的名額嗎?


    崇禎皇帝給得起,宋王殿下給不起嗎?


    見到方嶽貢,趙贏立刻假模假樣地囑咐道:“方相,你馬上要南下山河兩省主持地方政務,到了地方上,你可要謹慎行事,不要像範相那樣孟浪。”


    輕歎一聲,道:“為了一個配享太廟,得罪天下的士紳,也不知道範相這樣做值不值得。”


    “配享太廟”四個字傳進方嶽貢耳朵裏,他立刻忽略了趙贏的其他話。


    如果配享太廟的條件是得罪天下士紳,他方嶽貢為何不能做?


    方嶽貢輕咳一聲,道:“我倒是覺得範相做得好,我看了西北三省慎刑院的公審資料,看得我是咬牙切齒。”


    “我大明養士三百年,就養出這麽一幫缺德玩意,我們就應該學習範相的先進經驗,把士紳的遮羞布扯開,讓天下的老百姓看看他們是一幫什麽玩意。”


    聽著方嶽貢偏激的發言,趙贏故作驚訝,道:“方相,你這話偏激了吧!”


    “不偏激!”


    方嶽貢搖搖頭,道:“說起來我家也是士紳之家,我們家是家族旁支,主家連我們這些旁支都要欺辱,更別提怎麽對老百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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