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零六千古之恨


    那名來匯報的巡警一臉緊張,“老大,你還在的話,我勸你還是避一下,就假意真的回老家了,等那法蘭西胖老頭(雷鷹的外國上司)派人去找你好了。案子發生時,由於你剛好告假了,老頭正鬱悶著,如果知道你原來沒有回家,還在城裏,那肯定得冒火。”


    “我什麽時候告假了,我可是被綁架了”,雷鷹的聲音大得周遭的客人都看了過來。


    慕千成讓他先別急,並把拉蒙告知的事告訴了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謝飛洋搞得鬼,雷鷹倒不驚訝。


    “這姓謝的是有些手段,我的頭兒與他也能好好說上話,我如實說,估計也不會處分我,就是這案子我必須破,我可不願意在退休前,留下一個尾巴”,雷鷹喝了一大口酒,他想了想才對那個巡警道:“你們先按常規的展開調查,明天早上我再回巡捕討論怎麽應對,我現在不便立刻趕往現場,我要先去給那個討厭的老頭解釋我這幾天到底是怎麽回事。去辦吧,告訴所有手足,明天定要在巡捕房集中。”


    那個巡警快步離開,顯然他是巡經此地,會遇上雷鷹,自己也很驚訝。


    “老哥有事的話,不妨先去辦,我自己賞賞風景就得。”


    “不”,雷鷹為慕千成滿滿斟了一杯,“要去給我的上司解釋我這幾天的行蹤倒是其次,重要的事,難得賢弟回來一趟,我定要與你好好喝上兩杯,你這人神龍見首不見尾,說不定哪天又走了,我還哪有機會與你敘舊。”


    慕千成喝了一口酒,“就算走了,我總會再回來的嘛。”


    “但隻怕那時候我已經不在了”,雷鷹看了看那彎彎的月牙,“不久我就要退休了,或者不會再留在上海了。我跟你不一樣,你喜歡四處流浪,四處冒險,而我卻已經有些想歸故鄉,人老思鄉嘛。而你一走就是好幾個月,大半年也說不定,下次回來,我或者已經不在了。”


    慕千成看著雷鷹,這張臉確實比好幾年前,慕千成剛認識他時,顯得蒼老多了,“沒關係了,你都說我喜歡四處跑。哪怕你回了老家,我若想找你討杯酒喝,我還是會去找你的。今夜就什麽都別談,先滿飲此杯。”


    空中回蕩著碰杯的那一聲清響。


    兩人聊了聊慕千成分別後上海的事,對於北平前方的局勢,雷鷹也很關心,聽到重重變化,雷鷹隻是不停地搖頭,“這仗肯定會打,也要打。有人總說遲打小打的好,我倒說要打就來場打的,一仗過後,中國人再不受人欺負,你說多好。當然打仗總是也要死人,這也是壞事。”


    慕千成看著雷鷹那略微有些醉意的雙眼,“老哥也怕死人?巡捕房可是隔三差五就遇到死人的。”


    “遇到再多,都還是會怕,至少心裏很難過”,雷鷹歎了口氣,低聲道:“你不知道,以前鬧饑荒的時候,我可是負責掩埋那個的,那時候帶著一幫巡警沿鐵路線處理那些難民的,那才是恐怖。希望早些天下太平了。”


    慕千成吃了一口小菜,“那一天總會到的,隻要我們每個人都盡力而為。”


    “說起這事,老弟”,雷鷹湊到慕千成麵前,壓低聲音道:“你覺得戴獨行怎樣?我覺得他是個很危險的人物,你與他合作辦事,可得小心,不是過河拆橋隻怕也會是兔死狗烹。”


    慕千成沉吟了一下,卻笑了,“是嗎,我倒不覺得他真是那種人,說起來,你覺得戴獨行跟謝飛洋比起來怎樣?”


    雷鷹吐了吐舌頭,“說起謝飛洋,我覺得這杯熱酒都突然變冷變得不好喝了。他與戴獨行都是特工界的能人,隻不過戴獨行還算是個正常的,而謝飛洋則是個**的天才。”


    “你怕他?”


    雷鷹苦下來一下,“我雖然是租借的巡警,但怎麽說都是國人,姓謝的身為上海安全站的科長,我當然得顧忌他。不過他真正讓人害怕的,倒不完全是他的職位或是能力,而是他那**般的心思,很難猜測但又能讓你折服,我與他接觸過幾遍,都吃了虧。”


    慕千成讓小二添酒,“問老哥一個問題,之前謝飛洋說對你有所懷疑,而且還牽連到什麽張家的?是指傳奇大亨張鳳奇一家?”


    雷鷹點了點頭。


    “那不知老哥是否方便告訴我什麽?若不方便也就罷了。”


    “這有什麽不方便的”,雷鷹吃了一口菜,又道:“我也不知謝飛洋到底是要查什麽,他是一周前找上我的。你應該還記得,之前張家子弟連續失蹤事件裏,最後的犯人可是那個東野木忍,想不到他身上居然藏有毒藥,我們卻沒有發現,給他在牢裏服毒自盡了。這事張家沒有追究,我也疏通了頭兒,最終隻定了我一個失察警告,也就沒事了。想不到那個謝飛洋忽然對這事感興趣,還盤問我東野木忍的真正死因。我本不該告訴他的”,雷鷹的臉紅了紅,“但你也知道身不由己嗎,我隻好如實說了,我以為這事也結束了。誰知過了幾天,他忽然又綁架我了。”


    慕千成明知謝飛洋查東野木忍的事,實際上就是為了調查,那顆本該由張家擁有的真夜明珠究竟被誰掉包了?


    慕千成沉思了起來,雷鷹看著他的神情,低聲問道:“這裏麵是有什麽大秘密?”


    “你真想知道?”,慕千成壞笑道。


    “不”,雷鷹連連擺手,“有些事還是少知道為好。不過若有什麽我能幫上忙的,你隨時可以找我,哪怕我快要退休已經不想惹事,但若是賢弟有難,我也是義不容辭。畢竟你就是這麽對我的。”


    慕千成又和雷鷹碰了一次杯,“剛才的警察給老哥帶來什麽麻煩了。上海灘又發生大案子?”


    雷鷹皺起了眉頭,“幾年前真是事情多如牛毛,各路人馬為爭地盤腥風血雨的,那些江湖豪俠也是盯著上海作為發財地。這幾年整頓了一番,各路人馬的勢力也大致成型了,本來已安定下來,想不到我不在的今早,倒是發生了件大案子。你不知道,上海灘最大的珠寶店被劫,犯人就一個人,不過手法熟練,據說搶走了價值幾十萬美元的珠寶,這可是近幾年來最大的劫案了。”


    慕千成歎了口氣,“多事之秋啊。不過這種案子,我可幫不上什麽忙了。以老哥在上海城的人脈,估計廣撒落網,會有著落的。”


    雷鷹搖了搖頭,“這案子也奇特得很,而且我的上司要求我盡快破案,我也有壓力啊。若賢弟願意幫忙,我也是感激不盡的。”


    慕千成此時真的不願節外生枝,不過既然雷鷹這麽說,聽他怎麽講,再給些意見,倒是可以的,隻要不浪費時間介入就行,所以慕千成還是道:“願聞其詳,老哥不怕泄露案情的都可說。”


    雷鷹把杯中酒都喝了,這高度數的白酒讓他的臉都紅了起來,“說起這搶劫案,我或者還真要賢弟幫我美言幾句。”


    “此話何解?”


    雷鷹道:“因為被劫的珠寶店,就是張家的,法人代表是張鳳奇的孫子張英仁,你也知道他們在上海的地位,以及與洋人的關係,所以我的上司催促我很緊。而且這盜竊案,估計張家也會很緊張,不但由於盜竊數額巨大,而且據說這珠寶店裏有一個保險室,內置眾多保險櫃,供客商租用臨時存放財物,而張家中也有不少人,把自己的私人財物或是某些不願為人知的珍品藏在裏麵,現在都被偷了,他們是急的要命。”


    雷鷹這些話,可是讓慕千成的神經都活躍了起來,該不會這盜竊案就與夜明珠的事有關?如果說,掉包張鳳奇藏在刀鞘內(卷一的故事)的真夜明珠,那個犯人就是張家人,那他會否把珠子藏在這珠寶店的保險櫃裏?現在被誰察覺到,所以去偷。


    “老弟”,雷鷹連連呼喊慕千成,他也想不明白,為什麽聽到盜竊案的事,慕千成好像比自己還要緊張似的。


    慕千成回過神道:“這事情我幫你就是了,我給你向張家說情,讓他們不要追太緊,不過我與他們隻不過是萍水相識,不知他們是否會聽我的。”


    “誰說,你都不知永興大少爺,哦,現在改稱老爺了,多尊敬你了”,雷鷹滿滿為慕千成斟了一杯,“賢弟肯這樣幫我,我已經知足,我自己想法子破案,就不勞煩你了。”


    “不”,慕千成笑了笑,“我對這件案子,現在也很有興趣,你若願意告訴我,我倒想幫你破案,你不是說這案子很稀奇,怎麽個奇怪法?”


    “這案子發生後,不知被誰捅了出去,說我們巡捕房無能,還連盜竊細節都見報了,誰知今天中午就有個人來報案說,這案情是按照他和朋友合著的小說犯下的。你說奇怪不奇怪!”這是奇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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