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說話間聽到骨頭哢哢作響的聲音,同時問道:“什麽聲音?”


    轉頭見祝凡凡正在旁邊,眼巴巴的看著他們,那樣的純真無邪,看上去就像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讓他們突然有種很好欺負的感覺。


    祝凡凡笑了一下:“不要在我奶奶棺木前麵大聲喧嘩,我會生氣的。”


    隻是一句話而已,三人卻突然感覺渾身發冷,像是被毒蛇盯上的感覺,頭皮都開始發麻了,隻能灰溜溜的跑了。


    祝家寶回來的時候,手裏還拿著包子和豆漿,見沒人了給了祝凡凡:“吃點吧!”


    雖然凡凡有空間,但是空間不能暴露,總不能平白無故冒出來吃的,即便是沒人看見,他也不做這種僥幸的事情,要知道很多事情敗露都是蛛絲馬跡上露了馬腳。


    祝凡凡看著東西:“我不餓,不想吃。”


    祝家寶歎氣道:“多少吃點。”


    這孩子昨天一天就沒有吃東西,他怕她餓壞了,媳婦兒好容易養好的身體不能被他養壞了,再說了他們生離死別見太多太多了,即便是難過也不會有太長時間。


    祝凡凡可憐巴巴的說道:“我是真的吃不下。”


    她不是不想吃,她是真的不餓。


    祝家寶強硬道:“聽話,吃。”


    祝凡凡不情不願的吃了幾口,就覺得飽的不行,再吃一口都要吐了,看的祝家寶眉頭都皺起來了,要知道平時看凡凡人小,飯量可是十足的大,能吃兩碗白飯,還有三盤子菜,單是烤鴨一頓就能吃一隻,雖然隻是一天,胃都成了小鳥胃,這可不是什麽好現象。


    祝家寶跟著孫女商量:“按照老規矩,停靈三天就要下葬,尤其是現在天氣熱,不能停時間太長,我們是火葬還是土葬?”


    雖然現在沒有硬性規定必須得火葬,還是多數人選擇火葬,這其實可以商量的,他想讓凡凡也跟著參與。


    祝凡凡說道:“奶奶一定不想留不了全屍的。”


    祝家寶也支持:“那我們就土葬,墓地已經選好了,就葬在烈士公墓,將來我沒了跟你奶奶合葬,也不多占國家資源。”


    祝凡凡幽幽的看著爺爺,祝家寶尷尬一笑:“我說著玩的,我一定長命百歲好好照顧凡凡。”


    今天來祭拜的人少了很多,陸陸續續來,到了晚上基本上該來的都來,如今不流行葬禮大辦,所以第三天,也是親朋好友一起把棺木抬到公墓埋了,等晚上一起吃個飯感謝一下幫忙,這件事情就算過了。


    等第四天的時候祝子毅帶著妻子孩子風塵仆仆的回來了,見到祝家寶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隻能哽咽著叫了聲:“九爺爺。”


    祝家寶見狀不高興了:“你這孩子回來幹什麽?我聽你領導說你很努力,年紀輕輕就是團長了,你事情多,公務要緊。”


    祝家僅有的幾個孫子輩都發展的很好,也都在軍隊上,隻不過不在同一個地方,過年的時候都在忙,有時候回來也是因為公務順便回來,也隻能待一天半天的,好幾年回來一次,平時都是電話通信聯係。


    最重要的是沒有直達的路線,要轉好幾站,回來一次不容易,他也理解,媳婦兒活著的時候跟他都商量好了,等她去旅遊時候看看孩子們,將來人沒了也不用回來,好好為國家做貢獻。


    祝子毅泣不成聲:“我回來晚了。”


    他剛剛得知九奶奶沒了的消息的時候還以為有人在開玩笑,沒想到是真的,不管上司請不請假,他一定要回來的,小的時候他們男孩調皮,磕磕碰碰在所難免,都是九奶奶給他們塗藥,被罵的時候都是九奶奶替他們說情。


    祝家寶無奈了:“好不容易回來了,能住幾天?”


    人都回來了,他總不能趕走吧?還是拖家帶口的回來。


    祝子毅回答:“這次能在京城待上五天,九爺爺,這是我妻子武敏,我兒子祝國強和祝國盛。”


    他是在建國後才在當地部隊結的婚,還沒有帶媳婦回來過,之前回家也是正好有任務,順便在家裏待上半天,妻子和兒子雖然都在電話裏問候過,這算是第一次正式見麵。


    吳敏帶著兩個孩子忙問好,祝家寶也應著:“你們好,這是你們妹妹祝凡凡,小院裏麵地方不夠,我一會兒帶你們回軍區大院,你們先在那裏住著。”


    祝子毅著急道:“九爺爺,九奶奶是不是已經下葬了,葬在哪裏,我想去祭拜一下,不孝孫子來遲了。”


    沒想到本來出發就晚了,路上更是有點事情耽擱了,到了今天才到家,沒有趕上送九奶奶最後一程。


    祝家寶看著祝凡凡說道:“我帶你們去,凡凡你把東西收拾一下,我們回大院,一會兒我讓人開車把東西拿走,子毅,你跟我去祭拜你九奶奶。”


    祝凡凡乖巧的點頭,在有別人的時候,她很給爺爺麵子。


    等祝家寶走了之後,她見大院都沒人了,直接寫了張紙條,等她六天後會回來。


    等藺伯伯開車過來之後,祝凡凡把東西都拿到了軍區大院,還把一家子都房間都收拾好了,就等著爺爺回來。


    等祝家寶回來之後,就見祝凡凡已經做好了五菜一湯,有魚有肉,很是豐富,祝家寶也不客氣:“一路上吃不好睡不好的,這頓飯算是爺爺給你接風了,我們吃了飯再說。”


    祝凡凡還是隻吃了一點就不吃了,祝家寶皺起了眉頭:“凡凡,你多吃點,這兩天就沒怎麽吃東西,身體怎麽受得了?”


    這丫頭天生神力,同樣的食量也頗大,自從媳婦兒沒了以後凡凡飯量也跟著縮小了,吃一點就嚷著飽了,再逼著吃就吐了,這樣怎麽能行?


    祝凡凡實話實說:“爺爺,我真的飽了,一點也吃不下了,真的,再吃就想吐。”


    祝家寶擔心不已:“要不讓你舅姥爺給你把把脈。”


    民以食為天,就是說人能吃得下東西才能活,吃不下東西生命的時間也進入了倒計時,他害怕了,他不能再失去凡凡這個唯一的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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