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蘇醒
王爺別惹我：本宮要種田 作者：曦景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樊江一噎，麵上露出幾絲訕訕。
道理他不是不懂，隻是心中憋悶，下意識尋了些由頭抱怨罷了。哪裏想到塗豫比他心中更不耐，半點麵子也不給他。
被塗豫這麽一說，他暗地裏翻了個白眼，也沒了繼續說話的興致。
這幾日因著要遮掩百裏栩昏迷未醒，能進出寢殿隻得他們這四五人，其他內侍都被遠遠打發，無召喚不得靠近寢殿三丈以內。此時說話聲一停，偌大的寢殿頓時靜默一片，便生出幾分壓抑。
兩人靜默不過幾息，便習以為常地各自扭頭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這月餘來，兩人照麵幾乎都是此番情形，鬥嘴——沉默——然後各幹各的。
塗豫是去一旁的偏殿，代為處理送來的各式公文。所幸他乃是西華世家繼承人，又有太湖先生多年教導，處理這些朝中國事倒也有條不紊。若不是有他代勞處理，隻怕百裏栩的異樣早瞞不住了。
樊江則是轉身往內殿趕著伺候一應雜事。此時在內殿的除了昏迷中的自家主子百裏栩，還有貼身看護左右的太湖先生和杜嫣。
但今日，兩人才剛各自轉身邁開步子，一聲細微卻清晰的驚呼便從內殿門內傳了出來。
兩人腳步一頓，接著便同時朝內殿那方加快步子衝了進去。
轉過擋在門前的屏風，掀開厚重的帷幔，兩人腳步不停地一直衝到了**前，定睛一看，神色均是大變。
塗豫錯愕之餘難掩驚喜。
樊江錯愕之後幾乎是喜極而泣，雙腿一軟跪在了**前，哽咽道：“老天保佑，主子您可算是醒了！”
**榻上，昏迷了月餘的百裏栩吃力地睜著眼，視線從**前守著的幾人臉上一一掃過。他臉色雖然困倦，眼也未完全睜開，但半眯的眼中眼神清明，顯然是已恢複了意識。
“噤聲！”坐在**邊正給百裏栩把脈的太湖先生不悅地瞪了高興得有些失控的兩人，兩人到底知曉輕重緩急，忙閉了嘴安靜下來。
少頃，太湖先生收回手，緊皺的眉頭緩緩鬆開，臉上帶出輕鬆的笑意，笑罵道：“算你小子命大！”
樊江聽他這話便知道自家主子是轉危為安了，但不得一句落實的話到底心中難安，緊張地靠上前追問道：“先生，公子這是無事了？可還有不妥？”
“不妥？他此時自然是不妥的！”太湖先生捋著胡子沒好氣道，“急怒攻心，引發噬心作亂，傷及心脈，最少也要將養上一兩月，才能動彈，若要將虧損的精血補回來，沒個一年半載的別想！不過嘛……”他老人家故作高深地停頓了下來，從**邊起身踱步到桌邊坐下。
樊江急得不行，卻頗有眼色地沒開口催問，而是殷勤上前端茶遞水地伺候，才聽他繼續道：“不過，你家主子命大！原本噬心發作危及他性命，不料，他急怒攻心之下，體內被封內力衝|穴而出，暴亂下雖傷及心脈，也重傷了心脈中的噬心蠱。老夫不得已用虎狼之藥為其吊命，但噬心因重傷無法再輕易壓製，而若待心脈重傷恢複，噬心必然破體而出。老夫隻得同時加大秘藥用量，以期能在你家主子心脈被噬毀之前除掉噬心，拚的就是你家主子和這噬心蠱誰的命更大！好在此番他命不該絕，反而因禍得福，徹底除了噬心蠱！”
那邊，塗豫正杵在**頭與百裏栩大眼瞪小眼，仔細打量他的氣色，聞言終於如釋重負地一屁|股坐在**頭，大咧咧拍了拍百裏栩，道：“哎喲，我這冒牌貨終於可以功成身退了！這一月多來，骨頭都快給我累散架了！還要裝成你和那些老狐狸明裏暗裏鬥心眼，弄得我都快不認識自己了！”他這些年跟著太湖先生四處遊曆自由懶散慣了，這一個多月被拘在這宮裏出不去倒也罷了，時不時應付那些推不掉找來的大臣也罷了，偏偏還得天天處理堆積的枯燥公文，還不能有半點敷衍馬虎，可不是把他給憋屈壞了。
百裏栩還不能說話，聞言眼中浮現一絲感激的笑意。
太湖先生卻看不下去塗豫那副邀功的樣子了，臉一拉眼一翻，不客氣地罵道：“你好吃好睡地，不過出了把力氣，花了些許心思罷了！真正該邀功人可還沒說話呢，哪裏有你說話的份！”
說著，不等旁人接話，抬手拍了拍坐在他身旁，早早給塗豫兩人讓開位置，微笑不語的杜嫣，心疼又欣慰地歎道：“此番功勞最大的是咱們嫣兒！委屈你，也苦了你了！”
解除和壓製噬心蠱的秘藥需要用到杜氏族人的血，若是正常用量，不過是一月一碗，損傷不到根本，便是當初在荷城百裏栩重傷時，也隻是三天取一碗，連取了三次罷了。但此番杜嫣卻是實打實的每日一碗連取了整整一月有餘！
雖說那一碗的分量並不多，但連續一月下來，虧損的氣血幾乎掏空了杜嫣的底子，小丫頭原本紅潤的臉色早變得憔悴灰敗，讓人一見便忍不住心疼。
不過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換一個人來，隻怕早就堅持不住了，可杜嫣不但沒抱怨半聲，甚至為了保密大殿內不得旁人伺候，塗豫樊江等人又各有事務，太湖先生醫治時的瑣事幾乎都是她幫著做的。
真真是，不但流血還流了汗，不但出了力還用了心！
撲通！
樊江二話不說，對著杜嫣跪下連磕了幾個頭，“小的先代我家公子謝過嫣姑娘救命之恩！”
塗豫收起了嬉皮笑臉，認真地朝杜嫣拱手一揖，沉聲道：“為兄不如嫣兒多矣！”
杜嫣挺身端坐，坦然受了他們的禮，蒼白的小臉上，一雙眼睛格外晶亮。
阿姐可是教過她的，謙虛過頭就是虛偽。她的的確確有功，這禮她可接得半點也不虧心。
更何況，救命之恩，又豈是一個虛禮可以抵過的！
連續取血，幾乎等同於一命換一命，若不是她自己點頭，並極力支持太湖先生，太湖先生又怎會不顧她安危用出這等險著。
她不惜堵上自己性命也要救醒百裏栩，為的可不單單是他的性命，還有她阿姐的！
緩緩抬頭，杜嫣視線與躺在**上側頭看過來的百裏栩對上，眼光閃動間，小丫頭如釋重負地勾唇一笑，終於放心地閉上眼倒了下去。
道理他不是不懂，隻是心中憋悶，下意識尋了些由頭抱怨罷了。哪裏想到塗豫比他心中更不耐，半點麵子也不給他。
被塗豫這麽一說，他暗地裏翻了個白眼，也沒了繼續說話的興致。
這幾日因著要遮掩百裏栩昏迷未醒，能進出寢殿隻得他們這四五人，其他內侍都被遠遠打發，無召喚不得靠近寢殿三丈以內。此時說話聲一停，偌大的寢殿頓時靜默一片，便生出幾分壓抑。
兩人靜默不過幾息，便習以為常地各自扭頭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這月餘來，兩人照麵幾乎都是此番情形，鬥嘴——沉默——然後各幹各的。
塗豫是去一旁的偏殿，代為處理送來的各式公文。所幸他乃是西華世家繼承人，又有太湖先生多年教導，處理這些朝中國事倒也有條不紊。若不是有他代勞處理，隻怕百裏栩的異樣早瞞不住了。
樊江則是轉身往內殿趕著伺候一應雜事。此時在內殿的除了昏迷中的自家主子百裏栩，還有貼身看護左右的太湖先生和杜嫣。
但今日，兩人才剛各自轉身邁開步子，一聲細微卻清晰的驚呼便從內殿門內傳了出來。
兩人腳步一頓，接著便同時朝內殿那方加快步子衝了進去。
轉過擋在門前的屏風，掀開厚重的帷幔，兩人腳步不停地一直衝到了**前，定睛一看，神色均是大變。
塗豫錯愕之餘難掩驚喜。
樊江錯愕之後幾乎是喜極而泣，雙腿一軟跪在了**前，哽咽道：“老天保佑，主子您可算是醒了！”
**榻上，昏迷了月餘的百裏栩吃力地睜著眼，視線從**前守著的幾人臉上一一掃過。他臉色雖然困倦，眼也未完全睜開，但半眯的眼中眼神清明，顯然是已恢複了意識。
“噤聲！”坐在**邊正給百裏栩把脈的太湖先生不悅地瞪了高興得有些失控的兩人，兩人到底知曉輕重緩急，忙閉了嘴安靜下來。
少頃，太湖先生收回手，緊皺的眉頭緩緩鬆開，臉上帶出輕鬆的笑意，笑罵道：“算你小子命大！”
樊江聽他這話便知道自家主子是轉危為安了，但不得一句落實的話到底心中難安，緊張地靠上前追問道：“先生，公子這是無事了？可還有不妥？”
“不妥？他此時自然是不妥的！”太湖先生捋著胡子沒好氣道，“急怒攻心，引發噬心作亂，傷及心脈，最少也要將養上一兩月，才能動彈，若要將虧損的精血補回來，沒個一年半載的別想！不過嘛……”他老人家故作高深地停頓了下來，從**邊起身踱步到桌邊坐下。
樊江急得不行，卻頗有眼色地沒開口催問，而是殷勤上前端茶遞水地伺候，才聽他繼續道：“不過，你家主子命大！原本噬心發作危及他性命，不料，他急怒攻心之下，體內被封內力衝|穴而出，暴亂下雖傷及心脈，也重傷了心脈中的噬心蠱。老夫不得已用虎狼之藥為其吊命，但噬心因重傷無法再輕易壓製，而若待心脈重傷恢複，噬心必然破體而出。老夫隻得同時加大秘藥用量，以期能在你家主子心脈被噬毀之前除掉噬心，拚的就是你家主子和這噬心蠱誰的命更大！好在此番他命不該絕，反而因禍得福，徹底除了噬心蠱！”
那邊，塗豫正杵在**頭與百裏栩大眼瞪小眼，仔細打量他的氣色，聞言終於如釋重負地一屁|股坐在**頭，大咧咧拍了拍百裏栩，道：“哎喲，我這冒牌貨終於可以功成身退了！這一月多來，骨頭都快給我累散架了！還要裝成你和那些老狐狸明裏暗裏鬥心眼，弄得我都快不認識自己了！”他這些年跟著太湖先生四處遊曆自由懶散慣了，這一個多月被拘在這宮裏出不去倒也罷了，時不時應付那些推不掉找來的大臣也罷了，偏偏還得天天處理堆積的枯燥公文，還不能有半點敷衍馬虎，可不是把他給憋屈壞了。
百裏栩還不能說話，聞言眼中浮現一絲感激的笑意。
太湖先生卻看不下去塗豫那副邀功的樣子了，臉一拉眼一翻，不客氣地罵道：“你好吃好睡地，不過出了把力氣，花了些許心思罷了！真正該邀功人可還沒說話呢，哪裏有你說話的份！”
說著，不等旁人接話，抬手拍了拍坐在他身旁，早早給塗豫兩人讓開位置，微笑不語的杜嫣，心疼又欣慰地歎道：“此番功勞最大的是咱們嫣兒！委屈你，也苦了你了！”
解除和壓製噬心蠱的秘藥需要用到杜氏族人的血，若是正常用量，不過是一月一碗，損傷不到根本，便是當初在荷城百裏栩重傷時，也隻是三天取一碗，連取了三次罷了。但此番杜嫣卻是實打實的每日一碗連取了整整一月有餘！
雖說那一碗的分量並不多，但連續一月下來，虧損的氣血幾乎掏空了杜嫣的底子，小丫頭原本紅潤的臉色早變得憔悴灰敗，讓人一見便忍不住心疼。
不過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換一個人來，隻怕早就堅持不住了，可杜嫣不但沒抱怨半聲，甚至為了保密大殿內不得旁人伺候，塗豫樊江等人又各有事務，太湖先生醫治時的瑣事幾乎都是她幫著做的。
真真是，不但流血還流了汗，不但出了力還用了心！
撲通！
樊江二話不說，對著杜嫣跪下連磕了幾個頭，“小的先代我家公子謝過嫣姑娘救命之恩！”
塗豫收起了嬉皮笑臉，認真地朝杜嫣拱手一揖，沉聲道：“為兄不如嫣兒多矣！”
杜嫣挺身端坐，坦然受了他們的禮，蒼白的小臉上，一雙眼睛格外晶亮。
阿姐可是教過她的，謙虛過頭就是虛偽。她的的確確有功，這禮她可接得半點也不虧心。
更何況，救命之恩，又豈是一個虛禮可以抵過的！
連續取血，幾乎等同於一命換一命，若不是她自己點頭，並極力支持太湖先生，太湖先生又怎會不顧她安危用出這等險著。
她不惜堵上自己性命也要救醒百裏栩，為的可不單單是他的性命，還有她阿姐的！
緩緩抬頭，杜嫣視線與躺在**上側頭看過來的百裏栩對上，眼光閃動間，小丫頭如釋重負地勾唇一笑，終於放心地閉上眼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