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獨自療傷,不必來。”


    嘉應的性格獨來獨往,往日也有為了參悟忽然閉關幾天的前例,姬惟明也就隨他去了。


    姬惟明提及了另一件眾人牽腸掛肚之事,【聖子可奪得破天甲?】


    葉曉曼點頭,嘉應淡淡回答:“嗯。”


    姬惟明總算鬆了一口氣,他們又交換了幾句情報,最後嘉應率先掛斷了聯絡。


    葉曉曼暫時把棘手事處理完,人一閑下來,就開始肖想嘉應的洗髓草。


    想要,不敢,左右為難,來回踱步。


    終於,兩人同時開口。


    “聖子大人。”


    “妻主。”


    嘉應:“你先說。”


    如今有兩個強勁的對手,他就算不高興也要適可而止,把她鬧煩了,等於是親手把她推到別人身邊。


    隻要她說句好話,他就原諒她。


    葉曉曼諂媚搓手,挨到他身側。


    “你的洗髓草呢?”


    嘉應:“我進鍛心界前,侍從怕被劍瘴毀壞,幫我收起來了。”


    葉曉曼失望:“沒帶在身上啊。”


    嘉應捕捉到她的渴望,欣喜又把另一件她想要的東西攥在手裏。


    “我讓人送過來。”


    “再說吧。這幾天你千萬別讓人瞧見你跟我一起。”


    嘉應的臉冷下去。


    “我不想再藏了。”


    “下次他們來,我不願再躲起來。”


    葉曉曼:“呃……”


    嘉應盤問蕭楚競與司空情的身世。


    “他們是大家族出身的嫡公子嗎?”


    葉曉曼回憶蕭楚競的設定,蕭娘親跟魔族爹沒扯證,“一位是父母自由戀愛。”


    “私生子。”嘉應回想蕭楚競的舉手投足,一股鄉野氣,一看就沒人好好教他規矩。


    “他的家世上不了台麵,正夫的位置給他,外人怕是要嘲笑妻主。”


    嘉應第一次說別人壞話,尋常的惡評,他需要很艱難才擠得出句子,“另一位呢。”


    司空情是魔尊的私生子,不過司空家主認下了他。


    葉曉曼不太懂這些,“算嫡幼子吧。”


    嘉應:“嫡幼子而已,將來是無法繼承家業的,亦無法分得豐厚財產。”


    葉曉曼:“這樣。”


    嘉應依舊背對著她,“妻主果然很喜歡他們,一句‘這樣’就揭過去。”


    葉曉曼已經有點崩潰了,“那你要我說什麽嘛。”


    嘉應通過比較找到了底氣,背脊都挺直了些。


    “我是嫡長子,家族在神域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修仙界排資論隊之風強盛,妻主將來是要在外闖蕩的,有個強硬世家在後頭支撐,終究比較坦蕩些。”


    葉曉曼:“佛家不是講求眾生平等嗎,你這封建殘餘要不得哇。”


    嘉應略微提高了聲音,“我的家世,才應該做正室。”


    “反正你也說了要把他們休了,等我扶正了,我就替你把他們發賣了。”


    說好的佛家慈悲為懷呢。


    你做外室的時候,希望他們容忍你;等你扶正了,你是絲毫沒給他們活路啊。


    葉曉曼真的不會處理男人吃醋的事,彎彎繞繞的小心思,她也懶得理會。


    天晚了,她奔波勞累,累了,直接脫鞋上床睡覺——上另一張床。


    嘉應的語調冷了幾分,“你還跟我分床睡,你就那麽怕他們,連親近我也不敢?”


    他為了鎮壓魔神心髒,身體不太好,說到激動處,還輕輕地咳了咳。


    他都這樣說了,葉曉曼還能怎麽辦。


    隻得心中暗喜,爪子在腰上擦了擦,假裝心不甘情不願地爬上嘉應在的床。


    聖子,受戒眾生的聖子,如果能睡到,可以在外頭吹一輩子。


    她爬進了薄被,嘉應還坐著。


    上挑的眼尾勾了勾她,又收回。


    她提前知會他:“這裏是我朋友的家,久住不方便。”


    “明天我會帶你去租間房,未來的三天,我們都會待在一起。”


    嘉應:“你帶他們去過嗎?”


    葉曉曼呆了呆,“啊?”


    嘉應一根根地扯開葉曉曼幫他綁的衣帶:“你帶他們去過的地方,我就不去了。”


    葉曉曼:“既然你這麽說了,那就沒帶過吧。”


    嘉應周身的低氣壓散去大半,她說未來三天他們在一起,意思就是會撇開那兩位不受寵的,隻跟他在一起。


    她這是在,金屋藏嬌。


    他有金屋,他們沒有。


    葉曉曼打了個哈欠,抬手摸摸嘉應的背脊,敷衍地小哄一下,“夜深了,我先睡了。”


    被子被掀起,一具溫暖的軀體帶著冷空氣竄進。


    葉曉曼把眼睛打開一條小縫,看到嘉應躺在她身側。


    他竟然連睡姿也經過特別訓練,教養很好地平躺著,雙手規矩地交叉平放在腹肌上。


    他躺了一會,在枕頭上側過臉來看她,她連忙閉上眼,假裝昏睡。


    她這個人睡姿不好,一個不小心手就會亂擺,例如她恰好地把手放到了嘉應的腹肌上。


    能感到薄肌,在手掌下隨著呼吸有規律地起伏。


    美滋滋。


    一天摸四個不同男人的腹肌,這是我不花錢就能享受的生活嗎。


    耳邊聽著嘉應在喃喃念著佛經。


    “……五蘊皆空。”


    “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是諸法空相……”


    別說,還挺催眠的。


    葉曉曼的眼皮越來愈重。


    不知過了多久,誦經聲停歇了。


    昏昧的光線中,隻聽到嘉應的呼吸,似是促急了起來。


    葉曉曼感到他伸出手,似乎抗爭了許久,終究是沒有敵過內心的心魔。


    她的手還放在他腹部。


    他的大手無聲靠近,懸在她手的上方。


    也不覆上,她隻隱約感到肌體的熱意。


    熱,在靜默中越來越近。


    他終於伸出他的食指,順著她的指尖。


    輕輕地往上移動。


    一點一點。


    遊。


    移。


    路過手腕,順著手臂。


    潛進。


    睡衣。


    蜻蜓點水般,指尖的舞蹈。


    一個小勾子,欲語還休。


    勾得她遇罷不能。


    自古情深留不住,總是釣係得人心。


    別看外表是纖塵不染高嶺之花,其實很會嘛。


    又因為這觸碰。


    帶著激烈心理鬥爭之後的自甘剁落。


    更讓人感到刺激了。


    那句俗話怎麽說的——拉良家子下水,勸風塵男從良。人類的劣根,從古至今如出一轍。


    葉曉曼被釣得七上八下。


    快樂似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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