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曼覺得月慕山是個潛力股。


    小小年紀的,燒得沒邊了——或者是說妖修的本能如此?人族覺得相當羞澀的事,在他們那裏似乎沒有什麽心理障礙。


    月慕山為了刺激她,在她麵前上演了一場了一場空手白刃自己玩自己給她看。


    “姐姐、姐姐……”


    他盯著她的臉,似乎她是世界上最強烈的助興藥,口中不停地喊著她的名字。


    一開始聲線壓抑,漸漸地,便壓不住聲量。


    少年弓背挺腰。


    擰著他自己的胸膛。


    牛奶白的身軀在被褥上,如一朵被失控意誌的暴雨摔打的白花,楚楚可憐地吼叫著,尋求著一雙有力的大手將他揉碎。


    清純與孟浪,葉曉曼直看得雙眼發直,口舌幹燥。


    這妖族的情熱期,可真是個好東西。


    讓一個不通人事的少年,直接化身為狂蜂浪蝶的十級衝浪選手。


    隻是實踐機會比較少,在手法上實在有些青澀。


    葉曉曼拿出手帕,正想身體力行對月慕山指點一二,她忽然感應到,有一股壓迫力正朝著他們的小船而來,同時有被窺探的感覺。


    似乎有強者的神識覆蓋下來,正在進行搜索。


    月慕山的五感比她敏銳,她跟他確認:“阿慕,是不是有什麽強敵過來了?”


    她說著,想要出去查看。


    月慕山卻忽然抬起他的雙手,把他纖長的手指,杵到葉曉曼的眼前。


    少年的臉跟桃花花瓣一般豔麗,雙眼含著粼粼的水色,瞳孔擴散著眼神恍惚,五感依舊懸掛在極樂天國的邊緣,聲音沙啞得可怕。


    “好多……”


    “姐姐,你看。”


    “我對你的愛,就像泉水,源頭……取之不竭。”


    說完,手指無意識地往他的腹肌上抹了抹。


    他用尾巴尖卷著她的手腕不讓離開,媚著聲線央求她。


    “裏邊恐怕還有好多,姐姐你不想檢查檢查嗎?”


    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葉曉曼的警惕心立刻就在頂級的美色之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天王老子來了她也要收了這隻小妖貓,她說的!


    她胡亂地扯過旁邊的床被,渾圇蓋住她和月慕山。


    吱呀。


    船門好像被風帶開了。


    月慕山笑著,環臂攬住她,溫柔又炙熱的吻,從她的額間、鼻尖、臉頰兩側……綿密地親下來。


    少年的氣息幹淨又甜美。


    他像裹了糖一般,蜜般的惑人。


    他又可以了。


    年輕真好。


    葉曉曼樂陶陶。


    管他的,門吹開就吹開。


    就是這風裏怎麽帶著腳步聲。


    這等從容充滿氣質的腳步聲,似乎有點熟悉。


    腳步聲在她的身邊停下,有沉默冰冷的氣息壓製下來,倏然一頓,葉曉曼覺得背上一輕,她和月慕山身上的被子被人提了起來。


    身上冷颼颼的。


    葉曉曼疑惑。


    她的唇和月慕山壓在一起,眼珠子轉去看屏風邊。


    一個男人挺拔的身姿立在床邊,他傾斜的影子,正好覆住她和月慕山的臉麵。


    來人穿著禁欲的僧袍,層層衣領疊到了脖子的最高處,一張清倫脫俗的臉,就那麽平靜無波地看著她。


    他眼下的紅痣有點像她的一位朋友……


    草,是嘉應!


    葉曉曼的眼睛越瞪越大,瞳孔起了十級地震。


    啊啊啊嘉應怎麽來了!


    對於嘉應,她其實想過很多翻車的冥場麵,例如和姬惟明共騎一馬的時候被發覺,和司空情手牽手逛街的時候被抓到正著……


    但她從沒想過會是如此慘烈的翻車!


    衣衫不整!嘴貼嘴!抓奸在床!


    她兩輩子都沒翻過這麽慘烈的車啊!


    和姬惟明騎馬她可以說她突然瘸腿,和司空情牽手就是她好心攙扶盲人青年魔族過馬路。


    眼下!要怎麽洗!啊!


    她可以說天晚了,她和月慕山蓋著被子純聊天嗎?


    如果問為什麽她要高高在上摁著月慕山,並且月慕山明顯一縷不著?那就是鬼牢的氣溫太高了,妖族的皮毛散熱功能太差,他熱得將衣服全除了。


    她是個老實人,怎麽可以因為別人不愛穿衣服就不跟他聊天?沒聽到月慕山都喊她姐姐了嗎,她更不能表現出鄙視的意思對不對!


    至於她為什麽跟月慕山疊羅漢,那是她聊天的時候,愛護年輕人,心血來潮順便指導他幾招防身武功。世界上像她這麽熱心的好心人已經不多了,若再指責她就是你嘉應心思齷齪了!


    如果再問為什麽她會和月慕山嘴貼嘴,這就要怪月慕山在練功的時候走火入魔了,她給他做人工呼吸搶救他!


    ……去他大爺的,編不下去了。


    葉曉曼被瘴氣影響的頭腦,在此重創下,忽然有了片刻的清明。


    連忙把她的嘴從月慕山的唇上移開,第一個反應,是將月慕山推開。


    月慕山情迷意亂,根本沒發現嘉應的到來,他被葉曉曼的大力推得往後倒,手肘撐在腰後的枕頭上,茫然地:“姐姐?”


    葉曉曼攏著衣襟,從月慕山之上滾到一邊的床上,她嚴肅地抬起一隻爪子,在嘉應要爆發前開口。


    “嘉應,你聽我解釋。”


    死嘴,你之前不是挺能玩梗的嗎,趕緊狡辯啊。


    葉曉曼急得抓耳撓腮,一時忘記她和嘉應已經分手的事實,隻記掛著嘉應單挑鬼王的實力,要打斷她一條狗腿易如反掌。


    她偷眼觀察嘉應,嘉應單手抓著屏風,依舊是麵無表情地看著她,糟了,越冷靜越瘋。


    葉曉曼實在編不出合理的借口,然後她——


    跑路了。


    提著褲腰帶,沒骨氣地拋下月慕山跑了。


    “砰”地一聲撞倒攔在眼前的屏風,迅如飛箭,撞破窗戶,撲通一聲跳下海。


    死腿快跑啊!


    月慕山愣愣地,用被子捂住身軀,和嘉應一起轉頭,看著葉曉曼的背影轉瞬即逝。


    月慕山呆坐了一會,聽著葉曉曼撲騰遊泳的聲音越來越遠,才慢慢地回過神,發現船艙裏有第三個人的存在。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為何葉曉曼看到嘉應的出現會那般失態,莫非是害羞了?


    他用被子裹著下半身,站起來,看著毫不避諱站在原地的嘉應,不覺火大,嘉應是一點人情世故也不懂麽,竟然闖進來壞他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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