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辰帶領眾人進了莊子,迎麵就聞到了一股夾雜著豬牛糞、腐爛雜草等難聞的氣息,四個大丫鬟一個個都捂住了嘴巴。


    他們雖然也從小就練武,吃了不少苦頭,但還真沒有來過這麽低賤難聞的地方。


    其他丫鬟、仆人和雜役看到這種情況,眼中也露出了後悔的眼神。如果知道鄉下莊子裏麵條件這麽艱苦,他們肯定不願意為了多上幾錢銀子來這裏的。


    他們一個個眼神複雜地看著趙辰,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這裏沒有世子在府裏說的那麽好!


    莊子裏麵到處是雞鴨亂飛,牛馬橫行,有的地方汙水橫流,難以下腳。


    村子裏麵就隻有一棟主家的正院,是一座三間青磚青瓦平房。其他村民住的房子都是土坯草屋,有的看起來還破破爛爛的,隨時都有倒下的可能。


    進了院子,院子裏麵擺了幾張桌子,上麵隻有一些素菜。


    趙大牛戰戰兢兢地道:“請老爺到裏屋用餐!”


    趙辰進了裏屋,裏屋的一張主桌上有幾個大碗,碗裏麵盛有雞鴨魚等好菜,專門就是為了給趙辰做的。


    趙辰沉聲道:“其它桌子上怎麽沒有這些菜?”


    趙大牛不安地道:“世子爺,我們村真的好窮啊,連這雞都是宰了我家的老母雞呢!”


    趙辰滿是懷疑的眼光看著趙大牛,道:“府上每年的租錢不多,怎麽還這麽窮呢!”


    “稟報老爺,我們村多是傷兵,勞動能力不強,加上侯爺說要多生孩子,所以小孩子多,生活過得很是拮據!”


    趙辰心中一喜,他準備暗地裏組建特種府兵,有年輕人才好,尤其是這些可靠的侯府老兵後代,與定國公府身份捆綁,有著天然的忠誠度。


    趙辰給四位大丫鬟夾了一點雞鴨肉,然後讓人把它們端到外麵去,讓大家共同享用,主子與下人同樂,感動得這些人一塌糊塗!


    簡單地吃完飯,大家坐在院子裏麵休息,趙辰對大家道:“各位,不要愁眉苦臉的,你們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賺很多錢,到時候大家就可以放開了吃肉,住很好的房子,拿最高的月錢,本世子向你們保證!”


    迎夏道:“世子,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那有什麽錢賺嘛,額,我知道了,你要給佃戶們加租?”


    “撲通!”


    趙大牛跪在地上道:“老爺,使不得啊,我們實在是加不起租啊!”


    趙辰瞪了迎夏一眼,道:“自作聰明!”


    迎夏俏臉一紅,然後又咯咯咯笑了起來,他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把這個鄉下老漢嚇成了這個樣子!


    趙辰扶起趙大牛道:“趙莊頭放心,我一份租錢也不加,到時候還給大家發銀子!”


    “真的,那我代表村子裏的四百多村民感謝少爺!”趙大牛激動地道。


    “真的,絕不騙你!”趙辰道。


    趙辰大致了解了一下,這個莊子有良田一千畝,百來戶人家,四百多人,每人也就二畝多田,在古代糧食產量很低的情況下,養活這麽多人確實很難。


    趙辰問道:“你是哪一房的人?”


    “老爺,我是國公旁支六房,得國公爺照顧,讓我來管這個莊子的!”趙大牛自豪地道。


    賈環聞言心中稍寬,如果是東府那邊的,他必須盡快進行清洗,這些莊子裏以後都要辦產業,絕對要忠誠於自己的人掌控才行。


    趙辰笑道:“那就好,要不然我就不放心了。”


    趙大牛大聲道:“少爺,你放心吧,我們祖上三代也是跟著國公爺出兵的,我的哥哥就是跟著國公爺的,隻不過他武功不強,隻能當個府兵罷了。後來,我哥哥跟著國公爺犧牲了!若非如此,國公爺當年也不會讓我來當這個莊頭!”


    “好,那你就是真正的自己人!”趙辰臉色凝重地道。


    “世子,不僅是我家裏,這個村子裏麵不論是姓趙的,還是姓王的,一個個都是國公爺的老部下,都是靠得住的,隻要世子一聲令下,我們都聽世子的。哎,要不是國公爺去世了,我們村子裏的年輕人都要到國公爺手下去效力呢!”趙大牛流淚道。


    “你們放心,過不了多久我就要參軍,到時候隻要是想上進的,我全部都帶走!”趙辰激動地道。


    “多謝世子,我一定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大家!”趙大牛高興地道。


    能夠加入國公府府兵,在村子裏乃至西河縣都是一件光榮的事情,不要說腰杆子挺得直直的,就是那抵得上鄉下人十倍的月錢,誰見了不眼紅?


    老頭子指了指站在院子外麵的一夥年輕人道:“世子,你看,那個站在中間的小子就是我的大兒子,從小就在莊子裏麵練武,雖然沒有高人指點,但我們村裏的老兵多,他們倒是學到了一些三腳貓的本事,當個府兵肯定沒有問題的!”


    老頭子這是在向趙辰推薦自己的兒子。


    趙辰向院子外麵一看,烏泱泱的一夥年輕人圍在一起,其中中間有一個大個子,看來是這些年輕人的頭頭,正站在那裏看著院子裏麵的府兵,指指點點的,十分羨慕的樣子。


    趙辰見狀開心的笑了起來,對趙大牛道:“這個月我就要招一批府兵,到時候我會通知你,凡是身體結實能夠吃苦的,都可以來報名,我全部要了,這件事情你告訴大家,趕緊自己去死命地練!”


    趙大牛心中一樂,連忙說好,還一個勁地作揖!


    趙辰又道:“大牛叔,馬上就到冬天了,村子裏的稻子也收完了,過幾天我要在山莊建房子,到時候請莊子裏麵的壯年們去幫工,你放心,我付正常的工錢,一分不少!”


    趙大牛恭敬地道:“世子,幫工是奴才們的分內之事,還說什麽工錢!”


    趙辰嚴肅地道:“這可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估計要一二個月,所以你跟大家說清楚,工錢一分不少,不來的到時候別後悔!”


    趙大牛大喜道:“世子放心,到時候大家肯定都來,反正在家裏也沒什麽事情可做!”


    大家暫時休息的時候,趙大牛陪同趙辰在村子裏麵走了走,趙辰想要看一看村民們的真實生活。


    村子裏麵有一些土坯房,很多甚至是茅草房,基本上是人和豬牛一起住,到處都是羊糞牛屎滿地,綠頭蒼蠅到處飛,看的趙辰也不由得搖頭。


    趙大牛看到趙辰搖頭,心中也是忐忑不安。


    趙辰問道:“村裏除了這個院子,全部都是土坯房和茅草房嗎?”


    趙大牛道:“除了主家的院子,其他下人哪裏住得起這種磚瓦房,能夠有土胚房住就不錯了。到了冬天,很多茅草房要被大雪壓倒,還死了人,哎。”


    趙辰點點頭,道:“按道理你們租金不高,受災的年份府裏還免除租金,怎麽還這麽窮呢!”


    “世子,你不知道,我們這個莊子土地肥力不高,你看,那邊就是石灰山,隻要一下大雨,田地裏麵就會板結,長不出多少稻子來。”


    趙辰順著趙大牛所指的方向,在莊子的對麵竟然還有一座灰色的山,趙辰心中一陣狂喜,石灰石,那這修路做房子就好辦了。


    “還有,本來莊子是不用向國家交稅的,縣太爺最近說隻要不是皇莊,一律都要交稅,並且我們縣的稅收高的出奇呢,幾乎要二成,交了稅收和租金,就剩不下幾個收成了!”


    “額,還有這等事情,本世子倒要見識見識這位縣太爺,竟然敢收取國公府的稅收!記住了,他們來收稅的時候,到時候一定要通知本世子!”


    “是,老爺!”


    趙大牛心中狂喜,終於有做主的人來了。


    “以後不要叫老爺了,叫少爺就行!”


    “是,老,額不,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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