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跡多年的楊一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雖然大號的暴熊墨鏡擋住了大部分臉,但他依舊可以從其臉蛋輪廓和高挺鼻梁猜出對方大致相貌,當下屁顛顛地跑了過去。


    他並沒有第一時間按下遙控器,而是跑到了車窗旁伸手敲了敲。


    “有什麽事?”墨鏡女不耐煩點打開車窗,一股淡淡的香味撲麵而來。


    楊一深深吸了口氣,視線在對方裸露出的脖頸處晃動,沿著鉑金項鏈一路望下,恨不得以眼神代手撕開遮擋視線的衣服。不過他臉上卻全是正色:“這位同誌,麻煩出示你的證件!”


    “你不認識我?”墨鏡女呆了呆,語氣有些愕然。


    “我應該認識你?”楊一整了整大衣領子:“校園是神聖的地方,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我是閑雜人等?”墨鏡女又氣又急,看了看手上的阿瑪尼腕表,指針已經直到八點二十,無奈從隨身包裏翻出一塊工作牌遞給楊一:“麻煩你快一點!”


    “楚離雪,你是老師?”楊一捏著工作證細看,上麵工整地印著明嵐教師楚離雪幾個字,旁邊還有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雖然未施脂粉,但卻依舊明豔動人。


    墨鏡女楚離雪哼了一聲,算是回答了楊一的問題。


    此刻已經快要到上課的時間,學生們已經陸陸續續地進入學校,校門處就隻有楊一和墨鏡女。


    “看夠了麽?我可以進去了麽?”墨鏡女十分不耐煩,又按了幾下喇叭。


    楊一原本還打算多看一會兒,聞言隻好悻悻地將工作證還給楚離雪,同時將欄杆打開。


    r8發出轟鳴,飆進了校園。


    “唉!接下來又是一段無聊的時間!”早上師生全部入校之後他剩下的工作就是盯緊大門,防止有閑雜人員入內,又或者是有早退學生離校,不過他剛剛工作三天,這些情況都未曾發生過。


    電話嘟嘟響起,楊一摸出藍屏老人機,看了一眼號碼之後立即掛掉,但電話那頭的人似乎並不放棄,繼而連三的繼續打來。


    “龍二,難道我沒有說清楚麽?從現在開始我要做個堂堂正正地人,不再走歪門邪道。”楊一終於還是接了電話,雙腳放在辦公桌上,一隻手扣著腳丫子,表情愜意無比。


    “司令!”電話那頭聲音頗急:“夜色闌珊昨天晚上被人砸了,據說是城西龍虎門幹的……”


    城西龍虎門是最近新興的黑社會幫派,成員有上百人。勒索、販毒、開賭、拉皮條,隻要是能掙錢的壞事幾乎都做,令城西百姓深惡痛絕但卻又毫無辦法。


    楊一懶洋洋地說道:“我以為是什麽大事,一群小癟三而已,你們自己搞定就行了,沒什麽大事別來煩我,我答應了我媽要做個好人的!”


    掛掉電話之後,楊一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黑白顛倒和夜夜笙歌的日子過得太久,現在需要每天很早就起來,身體難免有些不適應。


    自小生長在一個小山村裏,十四歲便輟學打工,二十歲那年興趣突發,以雷霆手段整合宜南城北,**之間城北易主改姓名楊,同年成立慈善兵工廠,成為史上最年輕的‘司令’。


    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了八年,直到半年前母親病危,承諾保證要做一個堂堂正正地好人。不過自小書讀的少,加上神經質般的脾氣,接連換了好幾份工作,沒有一份做上一個月,不是他不滿意工作就是老板不滿意他。


    到最後他想應聘做老師,但發現自己對於教書育人根本一竅不通,無奈隻好屈就做個保安,同樣也是靠自己雙手吃飯,工資雖不高卻也樂得清閑。最重要的是每天都可以看到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女同學。


    “我的工作是要讓這些祖國的花朵們安安心心地上課學知識,和教師一樣神聖而偉大!”楊一突然想起一件事,快速地播了一個號碼:“三炮!二龍和你在一起麽?沒有?那算了,帶兩個人過來,有點小事要你們辦!帶家夥?你以為打伊拉克?我這裏是學校!中午放學前過來!”


    掛掉電話後無事,他又沒有心情巡校,幹脆躺在藤椅上補覺。


    牆上的時鍾還差十分鍾就到十二點,接近放學時間。


    楊一正做著一龍二鳳的荒唐美夢,正在不亦樂乎的時候被人推醒。


    “小楊,你怎麽能大白天的睡覺呢?”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站在旁邊,向窗戶外麵望了一眼,語氣十分不滿:“雖然這份工作比較清閑,但也要本著認真和熱愛的態度去幹!看看現在都什麽時間了?馬上就要放學了!要是學生們出了意外怎麽辦?你擔得起責任麽?”


    楊一嗖地站起來,遞出一根皺巴巴地天秀香煙:“趙隊長教訓的是,剛才有些犯困,經過隊長的指導之後我突然睡意全消,渾身充滿了鬥誌!”


    趙大全靠著舅媽的表姐的關係進入明嵐中學,成為保安隊長,每月工資高達四千多,平時都是抽三十塊一包的煙,對楊一那五塊一包的天秀根本看不上眼,但又不好駁了他的麵子,隨手放入衣袋中,點頭道:“年輕人好好幹!以後定會大有前途!”


    楊一心裏哂笑:“一個破保安能有什麽前途?要不是這裏有青春可愛的女同學和充滿知性美的女老師,老子撒尿都不會朝著這裏。”


    “咦?”趙大全臉色變得有些古怪,楊一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發現距離校門口十多米的地方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輛白色的麵包車。


    校外是寬闊的馬路,光是行人道就有十餘米款,邊上裝上了高質量的防撞鋼欄,以確保學生的安全。麵包車此刻就停在行人道和校門的交集處正中,十分礙眼。


    “哐當!”車門打開,跳出幾個穿著牛仔褲的青年,個個剃成板寸,其中有兩個脖頸上還有醜陋難看的紋身。


    幾個青年一看就不是什麽善茬,趙大全咽了口唾沫,低聲道:“看樣子是來找麻煩的,立即報警!”


    楊一伸了個懶腰,脫掉軍大衣,露出一件顏色發黃的白襯衫,想了想又將為人民服務帶在臂上,這才拍了拍趙大全地肩膀:“放心!不過是幾個走錯路的失足青年而已,我會好好勸勸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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