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刃見淩冷冷神色冷然地快步走了出來,淩冷冷甚至都未朝他瞥上半眼,更未多言半句廢話,便腳步匆匆地下了樓,決然地離開了茗香齋。


    血刃心中頓覺異樣,連忙邁著大步走進屋內查看。隻見高舒澤麵色陰沉如水,緊握著雙拳坐在那裏,周身似有寒風吹拂,散發著冷冽至極的氣息。血刃神色謹慎,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又吵起來了?”


    高舒澤仿若未聞,依舊雙唇緊閉,沉默不語,臉色愈發難看,那眉頭緊緊皺起,仿佛一個深深的“川”字刻在額間。


    血刃自顧自地緩緩坐了下來,雙手規矩地交疊放在腿上,目光深邃,若有所思地仔細分析著:“其實六皇子殿下對她未必存有真愛,不過是感覺她一時與旁的女子大不相同,故而才會執拗地想將她留在自己身邊,進而加以折磨罷了。”


    高舒澤聞言怒目圓睜,霍然站起身來,伸出手指直直地指著血刃,從牙縫中緩緩擠出這幾個字:“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那聲音低沉壓抑,猶如悶雷滾動,飽含著極度的不滿與憤怒,仿佛下一刻就要如火山噴發般徹底爆發。


    血刃微微一怔,卻並未退縮,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直視高舒澤,繼續說道:“殿下,您如今這般執著,於您實無益處。還望您能平心靜氣,冷靜思量,莫要因一時意氣而誤了大事。”


    高舒澤怒不可遏,猛地揮掌一拍桌子,那力道極大,震得桌上的茶杯劇烈搖晃,茶水濺出不少。他怒喝道:“夠了!本王之事,還輪不到你來多嘴!” 屋內氣氛瞬間降至冰點,仿佛空氣都被凍結,令人不寒而栗。


    茗香房內,陽光之下搖曳,將屋內的物件映出隱隱綽綽的影子。


    血刃一語中的精準點破了高舒澤的心思,而後無奈地抱拳,微微低下頭表示道:“殿下,屬下深知您對葉靈依之事頗為急切,我等會不遺餘力、想盡辦法竭盡全力幫您把葉靈依帶回您的身邊。”


    高舒澤那憤怒的表情這才稍有緩和,他微微坐直了身子,眉頭依舊緊鎖,眼中透著急切與焦慮,問道:“盡快!冷傲國譽王那邊的消息有沒有消息傳回?”


    窗外,一陣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血刃拿起茶杯,輕抿一口,放下茶杯後雙手抱胸,緩聲道:“據最新消息傳回,譽王求之不得與您聯手對付冷離辰。不過,殿下,依屬下之見,我們雖想與譽王有意合作,但咱們也得處處留個心眼,以防其中有詐,畢竟人心難測,凡事都需謹慎,做好萬全的準備,以防萬一。”


    高舒澤皺著眉頭,在房間裏來回踱步,臉色陰沉,雙唇緊抿,沉思片刻後說道:“你所言極是,切不可掉以輕心。” 屋內彌漫著緊張而壓抑的氣氛。


    “隻是,六殿下,葉靈依還有五日便要啟程前往別的地方了。”血刃恭聲出言提醒道。高舒澤一聽此言,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如水,猶如烏雲密布,怒聲道:“她哪都不許去!務必將她牢牢困住,在這雲中城內,本王絕不允許她去找她的所謂小情郎,她必須是屬於我的!”


    血刃趕忙雙手抱拳,低頭應道:“殿下放心,這幾日我會派人手守住各個城門,加強戒備。也麻煩您再派一些人手協助,以保萬無一失。”


    “加強守住各個城門,本王隻需要一句話的事。如果這次的任務再失敗,你提頭來見本王。”高舒澤目光淩厲,語氣森寒,仿佛這便是他下達的最後一道不容違抗的急令。


    那強大的威壓彌漫開來,令整個房間的氣氛都變得凝重而壓抑。血刃深知此次任務的重要性,額頭不禁冒出冷汗,心中暗暗發誓定要完成使命。


    這時,血刃小心翼翼地開口:“殿下,那萬一葉靈依執意要走,我們該如何處置?”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對這個問題感到十分擔憂。


    高舒澤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若她敢強行闖出,格殺勿論!”他的語氣冷酷無情,仿佛已經下定了決心。但隨後,他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繼續說道:“不過,在那之前,想盡一切辦法讓她打消離開的念頭。我相信,隻要給她足夠的時間和機會,她會明白我的心意的。”


    血刃遲疑了一下,又道:“可葉靈依性格倔強,隻怕不易馴服。”他深知葉靈依的個性,擔心即使采取強硬手段也難以讓她屈服。


    高舒澤目光一凜,盯著血刃說道:“本王不管過程,隻要結果!你隻管按照本王的吩咐去做!”他的語氣堅定而果斷,不容置疑。


    血刃低下頭,恭敬地回答道:“遵命,殿下。屬下一定會盡力完成任務。”說完,他轉身離去,開始著手安排下一步的行動。


    血刃微微點頭退下,高舒澤卻像是自言自語般說道:“其實,本王對葉靈依的執著,並非源於愛。一直以來,本王身處高位,習慣了掌控所有人和事。眾人皆對本王唯命是從,不敢有絲毫違逆。


    然而,她卻總是試圖掙脫本王的束縛,她的反抗、她的不屈服,讓本王的權威受到了挑戰。本王絕對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她必須乖乖地留在本王身邊,接受本王的掌控,無論使用何種手段都在所不惜。這並不是愛,而是本王的尊嚴和權威絕不允許被侵犯。”


    高舒澤頓了頓,又繼續說道:“葉靈依那清冷的眼神,倔強的性子,如同一個謎團一般,深深地吸引著本王。她的存在就像一團神秘的火焰,不斷地撩撥著本王的心弦。她越是試圖逃離,本王就越想將她征服。


    似乎隻有讓她完全屈服於本王,才能證明本王的強大與無可抵擋。這種執念在本王心中紮根,愈發強烈,無法輕易消除。”


    他的目光深邃而堅定,透露出一種無法言喻的霸氣。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能穿透人的心靈。


    高舒澤的表情冷漠而決然,讓人不禁為之傾倒。此刻的他,宛如一個君臨天下的王者,無人敢於違抗他的旨意。


    其實高舒澤自己心裏也很清楚,自己對淩冷冷並沒有什麽感情。隻是因為現在的淩冷冷不再是從前那個唯唯諾諾、一無是處的葉靈依了。她變得堅強勇敢,不再像以前那樣聽從他的命令。這讓高舒澤感到困惑和不安,同時也激發了他內心深處的挑戰欲望。


    他一直以來都習慣了掌控一切,習慣於別人對他言聽計從。然而,淩冷冷卻打破了這個局麵,她敢於反駁他,甚至讓他陷入尷尬的境地。這種變化讓高舒澤感到憤怒,但又無法抑製住對她的關注。


    每次看到淩冷冷堅定的眼神,聽到她犀利的言辭,高舒澤心中就會湧起一股莫名的衝動。他開始意識到,淩冷冷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她有著獨特的魅力和個性。盡管他不願意承認,但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要了解更多關於她的事情。


    隨著時間的推移,高舒澤發現自己對淩冷冷的興趣愈發濃厚。他開始主動接近她,試圖探索她內心的世界。然而,每一次接觸都會讓他陷入更深的迷茫之中。淩冷冷似乎總是帶著一層神秘的麵紗,讓他難以捉摸。


    盡管如此,高舒澤仍然堅信自己不愛淩冷冷。他告訴自己,這隻是一種好奇,一種對未知事物的探索欲望。但每當夜深人靜時,他總會不自覺地想起淩冷冷的身影,想起她那倔強的表情和堅定的目光。這些回憶讓他心煩意亂,無法入眠。


    如果高舒澤真的愛淩冷冷,那麽他怎麽會做出活埋她這種殘忍的事情呢?也許在某個瞬間,愛意在他心中萌芽,但他自己卻清楚地意識到這並非真正的愛情,而是一種執著的掌控欲在作祟。


    或許在那一刻,高舒澤被情感衝昏頭腦,失去了理智和判斷力。然而,當他冷靜下來後,他明白自己對淩冷冷的感情並不是純粹的愛情,而是一種扭曲的占有欲。這種欲望讓他陷入痛苦與掙紮之中,無法自拔。


    高舒澤在短暫的情緒波動之後,很快便恢複了平素的神情。他輕輕甩了甩袖子,目光最後掃視了一眼這典雅的茗香齋的房間,隨後轉身邁步離去。


    從茗香齋出來後的淩冷冷,隻見玉兒早已采購了滿滿一大堆東西等候在旁。玉兒一見淩冷冷出來,立馬快步走到她的身旁,臉上滿是關切,焦急地詢問道:“小姐,您回來了。奴婢瞧著您的臉色略顯蒼白,不太好的樣子。究竟是發生了何事?”


    淩冷冷聞言,忙伸手立即幫玉兒拿了一點東西,微微搖頭,輕聲說道:“沒事,隻是在裏麵見到了一個著實不太想見到的人,不必多問,我們先回去吧。”說罷,便帶著玉兒匆匆往回走去。


    正值春日,陽光柔和而溫暖,微風輕拂,帶來陣陣花香。


    “小姐,這些皆是此番出門遠行所必備之物品,煩請您仔細瞧瞧,是否還缺些什麽尚需準備的?”玉兒一邊緩緩前行,一邊恭敬地詢問道。此時,庭院中的桃花正絢爛綻放,粉色的花瓣如雪般飄落。


    淩冷冷聞聲駐足,目光認真且細致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這諸多物件,隨後微微頷首,輕啟朱唇:“玉兒,不必擔憂,如此已然足矣。若再多添些許,恐怕你我二人皆無力承受,哈哈哈。”淩冷冷以這般幽默風趣之語回應,那清脆悅耳的笑聲猶如銀鈴般在空氣中回蕩。周圍的鳥兒似乎也被這歡快的氣氛感染,歡快地鳴叫著。


    微風拂過,撩動著兩人的發絲,使得原本略顯凝重的氛圍瞬間變得輕鬆愉悅起來。


    與此同時,身在冷傲國的冷離辰,也在積極地準備著迎接淩冷冷的到來。為了確保一切順利,他特意加強了安保措施,並安排了最精銳的護衛隊,以防萬一。此外,他還親自檢查了自己寧王府內的每一個角落,確保沒有任何安全隱患。


    然而,盡管冷離辰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但他心中仍然有一絲不安。因為他知道,高舒澤絕不會輕易放棄對淩冷冷的爭奪,一定會想方設法地阻止她來冷傲國。想到這裏,冷離辰不禁皺起眉頭,眼神變得銳利起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高舒澤得逞!”他暗自下定決心。


    於是,冷離辰決定再次加強防範力度。他增加了巡邏的次數和範圍,同時還布置了更多的陷阱和機關,以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不僅如此,他還派出了大量的密探,密切監視著高舒澤的一舉一動,以便及時發現並阻止他的陰謀。


    “殿下,目前諸事皆已準備妥當。隻是據季淵國探子所報,高舒澤為阻止淩姑娘踏出季淵國,已孤注一擲,全力以赴守住了雲中城。此中甚至涵蓋了柒寶閣之人。據悉,高舒澤以之前在荒邊地發現金礦這一重大發現作為交易籌碼,成功換取了柒寶閣的傾力協助。”陳楓恭恭敬敬地雙手抱拳,向冷離辰詳細匯報著,神情嚴肅且專注。


    冷離辰正安然坐在春風亭中,亭前微風拂過,撩動他的衣袂。他麵前的棋局局勢分明,黑棋已然深陷白棋的重重包圍之中,看似危在旦夕。


    “傳本王的命令,但凡身在季淵國的探子,務必竭盡全力協助阿淩成功離開季淵國。”冷離辰麵色冷峻,語氣堅定而果決,目光始終未從棋局上移開。


    陳楓聽令後,臉上不禁流露出些許猶豫之色,略作思忖,方才開口道:“殿下,此舉是否過於激進?這般行事,恐怕會對兩國之間的關係造成難以預估的衝擊,不知殿下可曾深思熟慮?”


    冷離辰神色未變,依舊淡定自若地落下手中棋子,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本王不在乎。在本王心中,世間萬事皆可拋卻,本王唯一在乎的,僅有阿淩一人。”說罷,手中的黑子穩穩地落在了棋局之上,仿佛這一子落下,也決定了他在這場情感與局勢的博弈中的決心。


    “下去按本王說的去做。”冷離辰並未抬頭看陳楓,他的注意力依舊集中在棋盤上,仿佛整個世界都隻有這一盤棋存在。


    陳楓雙手抱拳,恭敬地行了一禮後緩緩退下。而這時,管家陳餘翌邁著穩健的步伐走到冷離辰身旁,他微微躬身,輕聲說道:“殿下,將軍之女,夏姑娘求見。”


    聽到這個消息,冷離辰微微皺起眉頭,臉上閃過一絲疑惑和驚訝。他遲疑了片刻,自言自語道:“尋桃?師父不是派她去辦事了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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