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鈴聲響起,我收回了自己的思緒,一轉身卻看見王晶扭著胯從我對麵走來,兩條大白腿晃來晃去的吸引著無數牲口的目光。


    我們倆擦肩而過的時候,她的眼神裏皆是挑釁與鄙夷,就好像在說畢洋是她的,學校也會讓我待不下去!


    我懶得理她,明天一切都會見分曉,到時候誰哭誰笑還不一定呢!


    回到班裏之後,所有人的目光依然被聚焦到了我身上,倒是李雷他們那幾個人,竟然破天荒地笑著上來跟我打招呼,真是無利不起早啊,我尋思著十字軒那頓飯還真把我名聲給打出去了。


    看著他們臉上掛著的市儈的笑容,我突然一陣惡心,鳥都沒鳥他們,就徑直回到了座位上。


    我這相當於駁了他的麵子啊,李雷瞬間就火冒三丈,擠到我身邊怒氣衝衝地問我咋了?旁邊一個狗腿子薛濤這時候開始煽風點火,“雷哥,你不說你倆是兄弟嘛?這態度……不會是你自己老孔雀開屏吧?”


    這句話挑動了他敏感的神經,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薛濤,然後抓著我的領口說:“張子龍,你有種,咱走著瞧!”


    我厭惡地撥開了他的手,心裏尋思著,丫的,誰跟你這種垃圾做兄弟,你等著吧,總有一天,我要你好看。


    暴風雨來臨之前都是壓抑的,那天整個下午我都無精打采的,根本沒心思上課,索性出去跟班主任請了個假,晚自習也不上了,出門打了個車鬼使神差去了畢洋的那個小區。


    就在我站在小區門口苦惱如何能見到畢洋的時候,不經意間轉眸,竟然就看到畢洋拎著大包小包的購物袋正在往小區門口走。


    我心裏暗叫一聲天助我也,撒丫子跑過去攔住了她,他被這突如其來地變故嚇了一跳,愣了半天才黑著臉跟我說:“不是說了讓你不要打擾我的生活嗎?你來幹嘛?”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當初親密無間的人現在變得陌生,她這個態度……我感覺自己的心被擰成了一股麻花,揪著疼。


    三年了我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彌補當年的錯跟她解釋我那個愚蠢的行為,甚至她第一次讓我不要來打擾她的生活,我以為是礙於王晶的麵故意那麽說的,可是現在,她真的對我冷漠了。


    我求她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耽誤不了幾分鍾,可是她毅然決然地想要饒過我去,還說我不用解釋了,當年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她也不想提了。


    小時候跟著我那個爸去過不少飯局,察言觀色的本事早已練的爐火純青,我能感覺到她心裏還憋著一股氣,而且表現地這麽排斥我,肯定是心裏還在乎的,當即就跟她撂下狠話,她今天要是不聽我解釋,我還就賴在這裏不走了。


    這一招果然起了效果,畢洋四顧之下已經有好些人駐足觀望我們這邊,當即也軟了下來,撩撥了一下發梢,無奈地對我說:“三年不見,你還是這麽孩子氣,好了,我怕了你了,走吧,跟我上樓,不過我事先說好了,你要是敢毛手毛腳,我就把你趕出來。”


    聽她說出這麽一句話的時候,我的整個心都融化了,往事一幕幕浮現在我的眼前,記得以前我們親熱的時候她也這麽威脅我,可是從來也沒有真的怒過,我差點就嘴裏就蹦出來你怎麽舍得趕我走,但一尋思又怕她真的生氣,便強壓著激動亦步亦趨地跟在她後麵。


    我們爬上了三樓,畢洋掏出了鑰匙開門,門一開我就看到兩雙卡哇伊的情侶拖鞋擺在鞋櫃那裏,頓時覺得心裏酸酸的。


    畢洋從來都是一個敏感的人,她見我盯著那對拖鞋看,臉上竟然洋溢起了暖暖的幸福:“這對拖鞋是小晶賣的,好看吧?她特有眼光。”


    她說完直接穿了其中一雙,我苦澀一笑,答非所問地說:“畢洋姐,你覺得兩個女人在一起會有幸福嗎?”


    畢洋詫異地回眸看我,嘴角上揚勾勒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似在回憶什麽幸福的事,她說她們倆的相遇就是上天的注定,她從來都沒有過和一個人過一輩子的衝動,可是王晶卻把她連同身心都俘虜了。


    這句話挑動了我脆弱的神經,我吼道:“可是你們都是女人啊!”


    那一瞬間,我淚如雨下。


    我和畢洋曾經互相之間早就不顧及男女之間所謂的羞恥心,現在獨處一室似夢回從前,我肯定不光是我有這種感覺,就連她說話也開放起來。


    她似笑非笑,眼中多了一份苦澀,慢悠悠地坐在了沙發上,貝齒輕啟,“女人怎麽啦?那些隻不過是世人的偏見而已,她不光能滿足我精神上的慰藉,其實我不挑的,我隻想有個人能對我一心一意,我選擇她不是一時衝動,是情到深處自然濃,退一萬步說,她總比某些自詡為男人卻一點擔當也沒有的人強吧?”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件事終究是給她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害,就算我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讓時間倒流,我隻能低著頭含著淚一個勁地說著對不起。


    “你這樣是給我裝可憐嗎?”畢洋冷哼一聲,我沒有抬頭去看她的勇氣,隻能跟她說,我知道我混蛋,可是當時我真的嚇傻了,我爸從來沒有那麽對待過我,我怕啊,這些年,他也變得特別喜歡打我,可能是上天對我傷害你的懲罰吧!


    畢洋的臉上波瀾不驚,似我說的這些根本與她無關,我抬起胳膊抹了一把眼淚繼續說:“可能你不會理解一個少男的癡戀,那天你過完年回我家的時候,我爸跟我說要跟我找一個後媽,我慌了你知道嗎?我以為是你!可是,我怎麽能失去你?我隻能選擇以那種方式占有你,我是認真的,從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是認真的,我張子龍這輩子非你不娶!”


    這話說出來之後,連我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都說戀愛中的人都是詩人,有時候真的不需要刻意,情到濃處,煽情的話自然會脫口而出了。


    氣氛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兩秒中後畢洋哈哈大笑道:“你這三年看了多少泡沫劇啊?拿你這些鬼話去騙小女生吧!我現在已經是小晶的人了,你沒機會的,難不成你要跟你的老師搶女朋友?”


    我牛脾氣上來了,拍了拍胸脯說:“對!我就要搶!我才是更能滿足你的人!”


    畢洋眼睛滴溜溜地轉了半圈,看著饒有興致的說:“哦?是嗎?你能怎麽滿足我啊?”


    本來我就是順著她前麵的話說的,怎麽的被她這麽一加工,有種很汙的感覺,我瞬間心猿意馬,心跳加速,扯著嗓子說,王晶怎麽滿足你的,我就比她做的更好一萬倍。


    說話間,我還不時地往她身上偷瞄,暗自讚歎三年不見,她似乎變得更豐腴了一些,有些地方簡直呼之欲出,忽然,我渾身一個激靈,這些該不會都是王晶的功勞吧?


    畢洋嫌棄地看了我一眼,嗔罵道:“真是一點也沒變啊,還是這麽色。”說著還故意挺了挺胸,我差點就鼻血噴出來了,不過我發現她嘴裏似乎罵罵咧咧的,可是卻沒有真的動怒。


    觸景生情,一時之間,我恍惚回到了當初那些難忘的時光,情緒上來了,腳下一蹬,站了起來,義正言辭地對她說:“洋姐,再給我次機會吧,三年了,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小屁孩了,你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我以為我的深情可以打動畢洋,沒想到她卻“呸”了一句,說:“你可以給我什麽?金錢?地位?還是……總之,你別做夢了,有這功夫還不如替你爸考個大學,就算我給你機會,你又能如何?你難道還能比過小晶?她就算劈開一半都比你能幹。”


    說完她就在那“咯咯”笑地花枝招展。


    我強壓著內心的失落,沉聲道:“洋姐,你真的肯給我機會?”


    畢洋點了點頭,說她沒工夫跟我開玩笑,我說那好,那如果王晶拋棄你,你跟不跟我在一起?


    她似乎聽見了全世界最搞笑的事般指著我說:“你還是放棄吧,小晶怎麽可能跟我分手?情比金堅說的就是我們!”


    我笑了笑,說:“凡事沒那麽絕對,梁山伯與祝英台還有個馬文……”


    我話剛說到一半,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啪嗒啪嗒”的聲音,我知道那是高跟鞋踩地板發出的聲音,畢洋瞬間變得警覺起來,二話沒說就把我塞進了臥室的衣櫃裏麵。


    腳步聲停在門口好一會兒,畢洋的反應特別快,立刻裝作打電話的樣子,說:“就這樣了,我自己會照顧好自己的,哎呦,知道啦!掛了啊!”


    就在這時,我聽到大門被打開了,透過衣櫃的縫隙,我看見了王晶緊縮的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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