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裏早先就安裝了電燈,但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是最大瓦度的燈具,安裝在地下卻十分昏暗,還不如手上的探照燈明亮。


    一路平安無事,墓道隻有筆直一條,直通主墓室。


    主墓室麵積很大,但是裏麵空空蕩蕩,除了一副陰沉木棺槨以及一個直徑兩米左右的水潭,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


    宋念率先去看了棺槨,棺蓋已經被打開,裏麵同樣空無一物。


    秦跡打著探照燈四處照著,解釋道:“我之前來過,當時這個棺槨就是空的。”


    “整個墓室一眼就能望到頭,根本沒有藏人的地方。真不知道前前後後進來的兩批人去哪了。”


    宋念走到水潭邊,蹲下身子往底下看。


    秦跡補充道:“這個水潭也檢查過了,清可見底,下麵也沒有其他出口。”


    宋念突然問道:“你下去看過?”


    秦跡愣了一下,老老實實回答道:“這倒沒有,我們是用儀器檢查的。而且這潭水很淺,深度隻有幾十公分左右,根本藏不了人。”


    宋念摸著下巴說道:“實踐出真知,有沒有藏人,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說完,宋念抬腳跳進了水潭。


    秦跡剛想說這潭水才成人小腿肚深,根本沒必要跳。誰知眼睜睜看見宋念消失在了潭水中。


    秦跡大喊:“宋小姐!”


    空蕩蕩的墓室隻有他自己的回聲。


    盯著清澈的潭水一秒鍾,秦跡果斷地把武器裝入密封袋,隨即縱身躍入水潭。


    潭水冰冷刺骨,明明之前探查過隻有幾十公分深,但人跳進去卻一直不停地往下墜。


    失重的感覺持續了好幾秒,最後“噗通”一聲摔在地上。


    秦跡就地一個打滾,穩穩站起來。


    隻見自己仍然位於主墓室,宋念站在棺槨後麵的空地前查看。


    秦跡見宋念平安無事,鬆了一口氣。轉而奇怪地問道:“怎麽回事?我明明跳進潭水了,怎麽還是在主墓室裏?”


    宋念沒有回答,秦跡隻得走上前去。才走了沒幾步,秦跡驚得瞳孔收縮。


    隻見原本空無一物的地麵上,不知何時挖鑿出許多卡槽,每個卡槽都有溝渠連接,最後溝渠匯聚到前麵的棺槨。


    如果僅僅隻是多了一些卡槽,秦跡還不會如此吃驚,最令他震驚的是,人形卡槽中整整齊齊地躺著之前失蹤的所有考古隊成員!


    所有人都安詳的躺在卡槽中,麵目蒼白,漢白玉溝渠中鮮紅的液體緩緩流動,從卡槽源源不斷的流入棺槨。


    聞著空氣中濃鬱的血腥味,秦跡大感不妙,“他們,這是在被放血?”


    宋念沿著卡槽走到棺槨麵前,棺蓋依然大開著。


    宋念:“沒錯,他們的血正在喚醒這具血煞。”


    秦跡走上前,看到棺槨中的情景,饒是刀鋒血雨中闖拚過來的硬漢,也不由得皺起了眉毛。


    隻見此刻的棺槨中已經浸滿了血水,一具比常人要高大許多的屍體正在血水中沉沉浮浮。


    屍體渾身血紅,臉上也被糊上了濃稠的血漿,根本看不出原本麵貌。


    腐敗血腥的氣息迎麵撲來,更不要提此刻那恐怖的血煞,胸口竟在有規律的起伏著!


    秦跡立馬掏出槍口對著血煞的腦袋,聲音難掩緊張:“他還活著?”


    宋念繞著棺槨走了一圈,“快了。”


    秦跡不解:“快了?什麽意思?”


    宋念抬手在棺槨上拍了十幾張符咒,符咒剛一貼上棺槨,便化為血紅色,裏頭的血水霎時開始沸騰,血煞如嬰兒頭般大小的拳頭忽然動了動,幾滴血水濺出棺槨。


    符紙亮了幾下,在棺槨上隱去蹤跡,血水和血煞重新歸為寧靜。


    宋念招呼對棺槨戒備萬分的秦跡,“還不快來搬人!”


    說完率先扛起卡槽中一個身形稍小的小姑娘,隨手扔進水潭中。


    秦跡:!!!


    秦跡這才反應過來,他們現在竟然處於水潭下的另一個世界,想要回到上麵,隻能通過深潭。


    宋念:“抓緊些,這血煞吸收了太多活人的鮮血,現在轉化過程被我打斷,雖成不了血煞,但已經成了血屍。”


    秦跡一邊搬人一邊問道:“血屍和血煞有什麽區別?”


    宋念:“血屍擁有血煞的武力值,唯一的區別是血煞擁有部分思想,而血屍是隻懂攻擊的行屍走肉。”


    秦跡熟練地扔了兩個隊友進水潭,心下大駭,“不會疼痛隻懂攻擊嗎?這不是更糟糕了?我看還是直接用槍把它打爛吧!”


    宋念盯著血屍眼皮底下不停滾動的眼珠子,說道:“不行,一旦感受到外力威脅,它會自動進入發狂模式。一頭野豬和一頭發狂的野豬,你想要那個作為對手?”


    秦跡慶幸剛才自己沒有開槍,咬牙繼續搬運考古隊員。


    昏迷不醒的人員很快被搬得差不多了,秦跡搬起最後一名士兵的時候,棺槨中的血屍猛然睜開雙眼,血水如沸水一般劇烈翻滾,連帶著潭水也開始沸騰。


    秦跡盯著不知何時已經變成沸水的潭水,不確定地問道:“開水也能跳嗎?”


    宋念:“當然能。”


    秦跡大喜,扛著隊員就要跳下去。


    宋念又來了一句:“如果你想變成開水燙豬的話。”


    秦跡生生止住前進的動作,後怕不已。說話能不能別大喘氣啊,他差一點就要跳下去了啊喂。


    還有,下次能不能換一個比喻,就一定要用豬這種動物嗎?


    陰沉木棺槨劇烈顫動,仿佛裏麵的東西即將破棺而出。


    秦跡隻得把隊友放在靠牆的角落,端槍指著棺槨。


    “轟隆!”價值千金的陰沉木棺槨被巨大的力量震碎,四分五裂飛濺出去。


    等血霧和碎片褪去,原地已不見了棺槨的模樣,光影綽綽之間,隻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原地。


    秦跡先發製人,衝鋒槍掃射出一梭子彈,穿透力極強的子彈打入那身影體內,隻聽見“清零哐啷”幾聲,子彈好像打在了極厚的防彈鋼板上,血屍的身影紋絲不動,地上散落一地子彈。


    秦跡倒吸一口涼氣,這衝鋒槍能一槍擊斃一頭棕熊,對這血屍卻毫無威懾力,這是何等強悍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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