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江娑被帶到葉芸她們所在的包廂,她還沒有回過神來。


    “宋念,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張總是被人奪舍了嗎?”


    “正常人誰會被人揍了還湊上去送錢的啊?”


    宋念拿著筷子吃菜,含糊不清地說道:“誰知道呢,他人傻錢多。”


    另一頭,張總在眾人的簇擁下也離開了餐廳。


    沒有了頭疼症的困擾,張總隻感覺神清氣爽,渾身都輕鬆了不少。


    他站在人來人往的餐廳門口,張開雙臂仰頭深呼吸了一口,感受著清明舒適的大腦,張總隻感覺自己又擁有了一次新的生命。


    他回想起家裏積攢了滿滿一抽屜的病曆,每一張紙上都寫滿了全國各地的名醫診斷。無一不在說他病入膏肓無藥可醫。


    就連他自己也在心裏給自己判了死刑。


    隻想著活一天享受一天,或許哪天睡下去,他就將因頭疼而死在床上。


    然而今天,那位籍籍無名的學生妹,居然輕輕鬆鬆就治好了自己的頑疾!


    果然自己是天定之人,自己命不該絕!


    張總一臉輕鬆,彎腰就要坐進早就等在路邊的豪車裏。


    “張總!求求你了!就一口,我隻要一口!”


    “救救我,您就發發善心救救我吧!”


    身後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哀嚎聲。


    一個衣衫破爛的流浪漢踉踉蹌蹌衝向張總的豪車,卻在幾米開外被一個保鏢攔住。


    保鏢伸手一揮就將流浪漢撂倒在地。


    老頭一頭栽在水泥地上,餐廳門口的水晶燈燈光灑落在他臉上。


    眾人這才看清,這流浪漢居然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隻不過他過分的消瘦,渾身隻剩一副骨頭架子。遠看容易讓人誤會是一個年老的行乞者。


    他露在外麵的皮膚密密麻麻全都是針孔或者刀印,臉色蠟黃。遠遠看上去就像一位行將就木的老人。


    張總嫌棄地用手在鼻尖揮了揮,“臭死了,哪裏來的乞丐?趕緊把他轟走!”


    說完毫不留戀的鑽進了車子。


    車子轟鳴著離開,隻留給地上的流浪漢一頭一臉的尾氣。


    流浪漢撲倒在地,他似乎渾身疼痛難忍,忍不住用腦袋撞擊地麵,發出接連不斷的“砰砰”聲。


    嘴裏語無倫次地說著:“給我一口,就給我一口!”


    “媽媽救救我,我再也不吸了。我發誓這是最後一口!”


    “好難受啊,誰能救救我!”


    “來人啊,給我一刀吧,我不想活了,太痛苦了!”


    ······


    場麵之慘烈引來了許多圍觀人。


    不久餐廳的保安聞聲而來,兩個保安一左一右架起年輕的流浪漢,熟練地將他拖走,扔進了偏僻的巷子裏。


    保安:“真晦氣,這要死不死的天天來我們餐廳門口。”


    “哎,我倒是覺得,這家夥出現在這裏好像有規律。”


    “什麽規律?”


    “你沒發現嗎?平常他雖然也會守在餐廳附近,但從不靠近。


    隻有那位張總出現的時候,他才會瘋了一樣的衝上來。


    你說,會不會是那位張總······”


    “噓!你還要不要這份工作了?知不知道咱們餐廳有一半的股份屬於張總?


    那些有錢人的事情,咱們還是少打聽為妙。”


    “也是,我隻關心這個月的工資能不能按時發給我。”


    ······


    談話聲漸漸遠去,漆黑的巷子裏隻剩下苟延殘喘的流浪漢。


    如果京華大學廣播部的胡欣在這裏,她或許能認出來,這位淒慘的流浪漢正是她前陣子發表的一篇文章的主人公。


    那篇新聞稿的標題是:《京華校園內驚現毒品!是什麽讓天之驕子自甘墮落?》


    流浪漢忍過了最痛苦的那段時間,這會兒靠在一個廚餘垃圾的垃圾桶旁邊,眼裏流出了兩行清淚。


    “我恨你!是你毀了我!”


    隨著這句話說出,坐在豪車內的張總忽然覺得腦袋一沉。


    他以為自己的頭疼症又複發了,正要讓司機掉頭回去找宋念,等了兩秒,卻覺得並無異樣。


    便又閉上了雙眼,示意身邊的助理繼續說。


    誰也沒有看到,一縷黑氣從窗外飄進來,匯入張總頭頂原本就有的黑氣雲團中,與其他黑氣一起蠶食著金粉。


    助理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張總的臉色,見他似乎心情不錯 ,才說道:“這個月大學城的生意比上個月下滑40%。”


    一聽這話,張總剛才還挺不錯的心情一下子烏雲密布,“你幹什麽吃的?怎麽會降這麽多?有沒有在認真做事?”


    助理忙解釋道:“上個月我們最有潛力的一個線人不知怎麽的被京華大學的一個記者盯上了。”


    “不僅這個線人吸粉的事情被記者挖出來,甚至差點被發現咱們的生意鏈。”


    “幸好我們及時斷尾,又停止了一段時間的交易,才撇清了與這位線人的關係。”


    “這才保住了大學城的生意。”


    張總冷哼一聲:“你怎麽找的線人?我早就告誡過你,線人不要找隻會讀書的死腦筋,一定要找腦子靈活的!”


    “知不知道這個月損失了我多少收入?”


    助理低眉順眼:“是我的錯。”


    “我看那個學生在學校裏人脈廣,才吸收他加入的。”


    “沒想到他自己沉迷於吸粉,上課的時候癮頭發作,又恰好和那個記者是一個班級的。”


    “這才露餡了。”


    張總不耐煩地說道:“別跟我強調理由!”


    “我隻要結果。”


    “你要是沒有能力做,就趁早滾蛋!我手底下有的是人!”


    助理額頭冷汗直冒,當下表態:“請張總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已經物色好了下一個線人人選。”


    “這個人在學生會裏擔任幹部,很有威望,一定能拓展我們的大學城業務。”


    張總陰沉著臉不說話。


    助理繼續保證道:“這個月底的銷售額保證能達到之前的水平!”


    張總這才勉為其難“嗯”了一聲,又提點道:“做事情要開動腦筋。”


    “線人對我們多重要不知道嗎?”


    “以後給線人用的藥一定要選特製藥,該下的本錢絕對不能省,這次的事情決不能發生第二次。”


    助理忙點頭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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