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將腦袋探出駕駛室,朝後麵比了個中指,回身說道:“他娘的就你屁話多!給老子把速度提到最高。隻要進了廣市的地盤,那邊有我們的人接應,所有事情等卸了貨再說!”


    “好嘞!”指針飛速旋轉,小貨車轟鳴著往前竄出一大截。


    後麵, 商務車緊追不舍,甚至開始從後麵撞擊小貨車。


    “砰!”小貨車差點被撞上護欄,大胖氣得直敲方向盤,“媽的,跟隻蒼蠅似的沒完沒了,不就擦了一下你的車嗎?就你的車子金貴?老子跟你拚了!”


    小貨車猛打方向盤,突然越過自己的車道擋在了鬱時車子的前麵,同時大胖猛踩刹車。


    “哢哢哢!”商務車扁平的車頭被擠進了貨車車廂下,小劉的視線頓時被貨車遮擋。


    小劉一個點刹,商務車與小貨車拉開六七米的距離。隨即方向盤向左打半圈同時加速,商務車很快就超過小貨車三分之二個車位。


    小劉回正方向盤,順勢多打半圈,商務車猛地朝右邊撞去!“刺啦!”兩輛車刮擦出冒出了陣陣火花。


    “跟老子來真格的是吧?看我不撞死你!”


    大胖猛踩方向盤想要將商務車頂開,奈何小貨車動力不足,在極限速度下壓根沒法加速。


    更惱火的是,剛才的動作還讓自己的貨車被商務車的後車架卡住了。這下子他就是想減速也減不下來了。


    商務車內,許明麗懷裏抱著紙條,一隻手死死抓著車頂扶手,聽著車外發出的巨大聲響,連眼睛都不敢睜開。


    鬱時看向後麵,朝大胖做了一個射擊的動作,說道:“小劉,一步到位!”


    “好嘞!”小劉右腳優雅地變換著油門與刹車,隨著一陣長長的刹車聲,商務車頂著將小貨車的車屁股,硬是將其逼停在了自身與車道護欄中間。


    大胖不得已隻得將車子停下,氣得狂拍喇叭:“我操了!這什麽神經病啊!老子開了二十來年的車還沒見過這麽瘋的!”


    頭兒悶不做聲,但是滿臉煞氣,他從車座底下掏出一根扳手,甩上車門就朝商務車走去。


    大胖從駕駛室裏探出頭來:“頭兒,你冷靜啊!現在還在華市的地盤!”


    商務車內,許明麗透過後車窗看到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漢子,手裏握著一根比成年人小手臂還長的巨大扳手,氣勢洶洶朝自己走來。


    她嚇得縮在座椅上一動也不敢動,“怎麽辦?他來了,那家夥一看就不是好人啊!”


    鬱時囑咐道:“車門車窗鎖死!”


    “哢噠”,是小劉鎖死車門車窗的聲音。


    那男人很快來到商務車邊,車窗貼著漆黑的車膜,從外麵看不見裏麵的樣子。


    “哐當!”男人的身子重重地趴在後車窗上,那張肥膩的大臉頓時出現在許明麗麵前。


    “啊!”許明麗大吼一聲,縮著身子往後躲。


    車外的男人貼著車窗看了看,似乎沒看見什麽東西,又繞著汽車走了一圈,最後來到鬱時坐著的車窗前。


    車外的男人咧嘴笑了一下,衝車窗內豎了個中指。


    接著在許明麗驚恐的目光中,隻聽“哢嚓”一聲,鬱時頭邊的玻璃窗被扳手重重砸了一下,玻璃窗十分結實,沒有當場破裂,但是裂紋如蜘蛛網般擴散。


    這還沒完,車外的男人往手裏吐了口唾沫,掄起扳手沿著剛才被砸過的地方繼續補刀。


    “哢嚓!”


    “哢嚓!”


    一下又一下,漆黑的車窗很快遍布裂紋,車窗的強度也搖搖欲墜,整個窗玻璃朝向鬱時的方向凹陷,在扳手巨大的砸力下,有幾次凹陷的車窗距離鬱時的腦袋甚至隻差了不到一公分!


    鬱時依然背靠座椅坐著,一雙手相互扣著放在腹部,雙眼閉著假寐,似乎沒有聽見耳邊劇烈的撞擊聲。


    許明麗忍不住說道:“鬱、鬱先生,怎麽辦?玻璃快要敲破了!要不您往我這邊坐一點?”


    鬱時的眼皮動了動,說道:“來了。”


    許明麗:“什麽?”


    駕駛座的小劉亢奮地叫道:“來了!救兵來了!”


    “嗚啊~嗚啊~”的聲音由遠及近,從後方的道路上傳來。在逐漸暗下去的天光下,許明麗看見幾輛閃著紅藍燈光的警車呼嘯而至。


    小貨車上的大胖率先跳下車門,大喊著:“頭兒!條子來了!快跑啊!”


    車外砸窗的男人最後猛砸了一下車窗,這下扳手的頂端都戳進了車內。他掄了幾下也沒能把扳手從裂縫中抽出來。


    “算你們走運!”男人踹了車輪一腳,急匆匆回到了貨車上。


    貨車的後輪猛烈旋轉,艱難地將車身從夾角中退出來。剛要調轉方向朝廣市的方向逃竄,幾個先趕到的交警騎著摩托車堵在了貨車的前進道路上。


    “廣xaxxx號貨車請靠邊停車接受檢查!”


    “請靠邊停車接受檢查!”


    “重複一遍,廣xaxxx號貨車請靠邊停車接受檢查!”


    巨大的喇叭聲在夜空中回響,一輛又一輛的警車先後趕到,將小貨車圍得水泄不通。


    鬱時這時終於動了,他下車,越過檢查的警察來到貨車後備箱,對為首的警官說道:“我的家人在裏麵。”


    “哐當!”沉重的後車門打開,“喵嗚~喵嗚~”此起彼伏的虛弱貓叫聲頓時從車廂內傳來。


    “這!”在手電筒的照射下,在場的警察們全都瞪大了眼睛。


    隻見在漆黑的車廂內,從車廂底到車廂頂疊滿了數不清的雞籠狀竹製器具,每個雞籠內都擠滿了七八隻貓。


    有經驗的警員脫口而出:“這是一輛拐貓車!聽說廣市那邊冬天流行吃龍虎鬥。龍就是蛇肉、虎就是貓肉,每年不知道要吃掉多少斤貓肉!”


    “我滴乖乖,這一車廂的貓,少說也有幾百隻吧?”


    鬱時臉色陰沉,他跳上後車廂,沿著狹窄的過道,在雞籠裏不斷搜索。


    這隻不是、那隻也不是,這隻也不是!


    一直走到車廂最裏側,鬱時還是沒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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