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鋒他,在紫陽城還有沒有親人?”


    羅閻拿著鐵牌,目光流轉。


    白?搖頭:“我問過穆城,他說沒有。”


    女孩又補充道:“他和曹鋒私底下挺合得來,他對曹鋒了解多些。”


    “是嗎。”


    羅閻想了想,拿起鐵牌,然後掛到自己的脖子上。


    白?不解地看著他。


    羅閻輕聲道:“以後就讓他跟著我一起戰鬥。”


    白?眸光閃動,點了點頭。


    然後像是想起某事,‘哦’了聲道:“對了,剛才穆城來找過你。”


    羅閻點頭:“我去找他。”


    稍後,羅閻在臨時帳篷裏見到穆城。


    見到他的時候,穆城正在發呆,看著手裏的一張相片。


    羅閻瞥了眼,是張全家福。


    見穆城完全不知道自己來到,羅閻站在門口幹咳一聲。


    穆城這才回過神來,將相片收起,站了起來:“隊長,你回來了?”


    羅閻點頭:“你找我?”


    穆城猶豫了下,接著手按在放著相片的口袋上,最後像是下定了決心,抬起頭看著羅閻。


    “是的。”


    “隊長,我向申請退役。”


    羅閻看了他片刻,然後說道:“可以。”


    “明天我替你向戰略府遞交申請。”


    穆城愣了下,沒想到羅閻這麽爽快就答應了。


    他嘴唇張合了幾下,欲言又止,最後低下頭說。


    “隊長,我是不是很懦弱?”


    “曹鋒死了,我好怕跟他一樣戰死沙場。”


    “那樣的話,我就沒辦法回家了。”


    “我不敢死啊,隊長。”


    “我爸他身體不好,我還有弟弟妹妹需要照顧,我....”


    羅閻打斷了他的話。


    “我有個同學。”


    “他和情況跟你差不多。”


    “他畢業之後,也沒有加入地城兵團,因為他覺得太危險了,但他不是膽小,而是他有家人要照顧。”


    “每一個照顧家人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


    “我的同學是這樣。”


    “你也是。”


    穆城視野一下子模糊,抬起頭來的他,眼中閃爍著淚光,他用力地點了下頭。


    “謝謝你,隊長。”


    羅閻拍了下他的肩膀,轉身離開。


    *


    *


    *


    閻浮。


    一道道閃電在天空上閃爍著,它們有緋紅,銀白,淺紫三種顏色。


    它們交匯出驚心動魄的光芒,每當光芒亮起時,便會照亮那一道道在天空中徘徊、盤旋的各種身影。


    沒過多久,下雨了。


    雨是黑色的。


    黑色,是閻浮的基調。


    這裏有黑色的山,黑色的樹木,黑色的湖海。


    所以雨點同樣是漆黑的,就像濃墨一般,浸染了穹蒼。


    黑雨傾盆而下,將萬物染成墨色。


    一隻手接住那些黑色的雨點,看著墨色的雨水在手掌中化成道道細流,又自手掌的邊緣垂落。


    天空上電閃雷鳴,光芒將手掌的主人照亮。


    這是個男人,很瘦,皮包骨的他看起來那麽弱不禁風。


    以至於套在他身上的鬥篷看起來是如此寬大。


    他眼神貪婪,似乎對世間的一切,都想拽進手中。


    他伸出舌頭,舌頭漆黑,在舌尖有血紅色的光芒凝聚成一個扭曲的邪異符號。


    它代表著這個男人的道統:貪垢。


    他用舌尖卷進黑雨,然後咽了下去,接著發出極為難聽的笑聲。


    “翊人死了,哈哈,他居然死了。”


    “我就說嘛,他太弱了,應該讓我降臨才對。”


    “可惜他不聽我的,死得好,活該。”


    突然,他身邊一座屋舍裏,爬出道巨大的身影。


    仿佛蛆蟲般在地上爬行蠕動,但實質上,這並非什麽蟲子,隻是一個肥大,肉浪層層疊疊的男人。


    男人目光呆癡,身體胖如小山,卻發出了如同女子般尖細的聲音。


    “你去了也得死。”


    “你忘記殺死翊人的是什麽。”


    “是天神!”


    “我還以為他們死絕了。”


    “沒想到他們還活著。”


    “不能去,不能去凡世。”


    “太危險了,會死的!”


    他尖利的聲音讓‘貪垢’大皺眉頭:“閉嘴,裟陀。”


    “天神,天神又如何?”


    “我又不是沒吃過天神,哪怕過去了這麽多年,我仍然記得他們血液的甜美。”


    “啊啊啊,我受不了了,我想要天神的血,現在!”


    ‘貪垢’尖叫了起來,並且暴躁地撲到附近一具青黑色的屍體上,接著像野狗般啃咬起來。


    那被稱為‘裟陀’的癡肥男人哈哈傻笑,在地上左右翻滾,每次滾動時,肉山似的身體就會掀起一陣陣肉浪。


    在他腰部處,每當肉浪掀起時,總能看到肚臍的位置上,有黑色的光芒像小蟲蠕動,並形成一個圖案,那代表著其道統。


    ‘癡垢’!


    “翊人死了,忌婪瘋了,真好真好。”


    一邊叫著笑著,裟陀開心得像個八百斤的孩子,胖掌一拍,整個人就像皮球似的彈起來,接著重重砸到附近一間屋舍,把屋層舍得粉碎。


    然後坐在那裏,像小孩般拍著手掌,接著從廢墟裏掏出什麽,片刻後掏起一顆皮包骨的人頭,哈哈大笑。


    “忌婪,這長得真像你。”


    “不知道好不好吃。”


    裟陀張開大嘴,一口吃掉人頭,用力咀嚼,頓時從嘴裏掉下不少黑色的骨碎,還有一條條說不出名字的蟲子。


    他突然把嘴裏的東西吐了出來:“呸,真難吃,苦的。”


    “我要吃好吃的,我現在就要。”


    他哇哇大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發脾氣般,將大大小小的石頭扔了出去。


    那邊,轉眼將屍體啃得隻剩下骨頭的‘貪垢’終於停下了嘴。


    “我也想吃好吃的。”


    “但下次通道打開,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的事。”


    “而且凡世裏,至少有兩個同類。”


    “其中一個是‘潞公’,那是王座‘黎鶘’的將軍。”


    “說不定下次通道打開時,我們降臨凡世,凡世早被潞公夷平了。”


    裟陀一聽,哭得更厲害了:“那樣我們豈非沒有東西可以吃,怎麽能這樣。”


    “怕什麽。”


    忌婪露出陰森的笑容:“潞公為什麽降臨,自然是想替他的陛下鋪路。”


    “你覺得,其它王座會不聞不問嗎?”


    “特別是之前打敗過黎鶘的那一位。”


    “他會讓黎鶘有機會卷土重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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