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喬鬆的問題後,兩人對視一眼,然後揮揮手示意手下的士兵們將一幅巨大的輿圖抬上來。這幅輿圖詳細地記錄著他們近期偵察得到的關於趙國北部邊境軍隊部署情況。


    從輿圖上可以看出,趙國北部邊境的防禦體係以原陽,武泉兩地為基石的長城作為第一道堅固的防線;而位於其後方的雲中則成為整個第一道防禦體係的有力支撐點。


    繼續向內推進便是由雁門以及代郡所組成的第二道防線,同樣也是依靠長城來鞏固加強,其中又尤以地處要衝的雁門最為關鍵,它承擔著為整個北部防線提供支援保障之重任,所以此地向來都是趙國重兵把守之地。


    基於此種情形趙國的邊防軍隊自然也就多集中部署於這片區域之中。


    然而經過蒙恬與韓信二人一番縝密探查之後卻發現一個重要信息:原來,此番李牧率抽掉了雁門邊軍南下井陘山對抗大秦軍隊,雖然他特意往雁門增派部分本地守城兵力以增強防守實力,但雁門防守能力已經大幅度下降,完全無法與趙國精銳邊騎相媲美。


    而雲中的守軍,則幾乎未做任何變動。仍舊是十萬邊軍在此駐守,以防秦國大軍南下。


    “沿著長城一線趙國總共駐紮約兩萬兵馬。這些部隊沿著長城的關樓,城牆等哨所分布,相互間比較零散,主要起一個發現來敵,點燃烽火狼煙求援的作用。


    對於不擅長攻城略地之遊牧民族而言,這套防禦方法確實極具威懾力,令其望而生畏、難以跨越雷池半步。然若換作我大秦精銳之師,則不過如同一張薄紙般脆弱不堪,隻需輕輕一擊便可輕易突破!”蒙恬負手而立於輿圖之前,眼神堅定且充滿自信,似乎完全不把長城之上的趙軍放在心上。他的目光緊緊鎖定著長城後方那座宛如鋼鐵巨獸般盤踞的雲中城,口中喃喃自語道:“然而,真正棘手之處在於這座戒備森嚴、固若金湯的雲中城啊!”


    一旁的韓信也開口附和道:“沒錯,末將與蒙恬將軍曾經一同駕馭機關朱雀翱翔至雲中城上空視察。此城曆經李牧苦心經營數載,城牆高聳入雲,護城河深不可測;城內軍備齊全,糧草充裕;而鎮守此地的更是趙國最為精銳的邊騎大軍。可以說,雲中城堪稱堅不可摧。


    正因如此,末將與蒙恬將軍經過深思熟慮後一致認為,強行攻打城池實屬下策。”


    喬鬆凝視著眼前的地圖,微微頷首表示認同,接著追問道:“那麽依你們所見,接下來應當如何行事呢?莫非是想設計引敵出城一戰?”


    韓信頷首應道:“正是如此。”


    喬鬆眉頭微皺,擔憂地說道:“這個計策固然精妙,但以李牧的智謀和見識,恐怕早已下達命令讓雲中守軍堅守不出了吧。”他不禁陷入沉思,臉上露出一絲愁容。


    雲中城宛如一顆堅硬的釘子,牢牢地鑲嵌在北方大地上。如果秦軍膽敢冒險繞開雲中繼續向南進軍,那麽前方等待他們的將是堅不可摧的雁門防線。如此一來,秦軍必將被圍困在雲中和雁門之間,麵臨前後夾擊、腹背受敵的困境。


    因此,秦軍必須想盡一切辦法首先鏟除雲中這顆眼中釘,然後才能安心南下,破雁門,襲代郡。


    聽到喬鬆這番話,兩人的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神秘的微笑。


    喬鬆見狀,心中暗自納悶:難道還有什麽事情是自己不清楚的嗎?待到兩人詳細解釋後,喬鬆的臉色變得愈發怪異起來。


    原來,近來雲中守軍每天都會派遣偵察兵深入草原腹地,特別是針對秦國九原方向展開嚴密偵查。顯然,這是在防範秦軍可能采取的迂回戰術,從草原繞道南下。


    這表明,李牧將軍已經洞悉了秦軍南下的戰略意圖,並命令雲中駐軍加強戒備。


    趙軍此舉按照常理來說,對秦軍並非好事。然而,什麽事都是需要從多方麵來看的,有時候看似壞事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反而是好事。就拿這件事來說,秦軍不怕雲中郡趙軍提高警惕,怕就怕這支軍隊始終縮在龜殼中不動彈,任憑你如何挑釁試探,對方都無動於衷。


    而如今,他們在向外試探,那就有辦法將這隻軍隊給釣出來。


    兩人商議的結果,則是先佯攻長城,將雲中守軍盡可能的釣出來。然後,由北地大軍越過長城薄弱處,繞道長城背後,截斷雲中與長城之間的聯係,吃掉長城駐軍,再和九原大軍匯合,兵圍雲中,徹底吞掉趙國北地大軍。


    喬鬆坐在營帳中央,眉頭微皺,目光緊緊盯著地圖,似乎在思考著什麽重要的戰略決策。他沉默片刻後,突然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之色。


    “蒙將軍!”喬鬆大聲喊道。


    蒙恬應聲而出,抱拳行禮:“末將在!”


    喬鬆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如今形勢緊迫,我們必須采取行動。我決定,請你從九原調遣駐軍,做出要大舉進攻長城的姿態。”


    蒙恬毫不猶豫地回答:“末將領命!定不負所托!”


    接著,喬鬆又喊道:“韓信!”


    韓信迅速上前一步,恭敬地應道:“末將在!”


    喬鬆繼續下達命令:“傳我軍令,斥候營要緊盯趙軍一舉一動。此外,派白鳳率領機關朱雀,密切監視雲中地區,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回報!”


    喬鬆看著眾將領,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各位,李牧既然敢拋下北境,抽調大軍南下,那麽他留在北地這十萬精銳,我們就笑納了!”


    他的話音剛落,帳內頓時響起一陣歡呼聲和笑聲。將領們情緒激昂,紛紛摩拳擦掌,表示對這場戰鬥充滿信心。


    畢竟,十萬人可不是小數目,如果能夠順利擊敗並收服這支軍隊,那麽對於他們來說無疑是巨大的功勳。更重要的是,這意味著可能獲得更高的爵位和榮耀。


    秦人聞戰則喜,可不是一句空口白話,而是實打實的描繪。


    ……


    嚦……


    龐大而優雅的白鳳凰之上,白鳳與墨鴉並肩而立,翱翔在這九天之上。確切地說,是白鳳站在那裏,而墨鴉卻慵懶的躺了下來,兩手枕在腦後,臉上滿是愜意的表情。


    白鳳瞥了一眼身後的墨鴉,心裏不禁浮現出了一絲羨慕。


    墨鴉和鶯歌姐姐已經成了一對,去年在君上的親自見證下成婚了,今年年初,鶯歌姐姐診斷出懷有身孕,便暫時退出了星宿閣,在鹹陽修養。


    如今的墨鴉,看起來已經完全沒有那種殺手身上的冰冷,反而看誰都和顏悅色的。


    想到這裏,白鳳就一陣的鬱悶,他和弄玉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成婚呢。按說兩人關係已經確定了,弄玉的父母對他也挺滿意的,就是沒個準信。


    是我太保守了嗎?回頭請教一下巴會首去。


    “注意看底下趙軍的動靜,別整天看我。我對你可沒興趣……”


    白鳳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又不是小孩子了,何必還拿這種語氣和他說話。還有,你以前可不是這麽說的,真是見色忘義。


    輕哼了一聲,白鳳眼神望向了下方的雲中:“鶯歌姐還有幾個月就要生了,你就沒想好給孩子起什麽名字?”


    “啊,這個啊。你也知道,咱們幾個都是沒什麽文化的殺手,提起刀子砍人還算在行,可要是舞文弄墨可就差得遠了。不過,我拜托了巴清會首,請了儒家學宮的二先生,請他到時候給孩子賜名。”


    “顏路先生嗎?真是令人羨慕。”


    “哈,這有什麽好羨慕的。”墨鴉起身,像以往一樣,將一隻手搭在了白鳳肩膀上:“為了你,我還和鶯歌爭了一下。結果……嘖……”


    “你這個做丈夫的,未免也太不盡責了吧。鶯歌姐都有了身孕,你還和她爭什麽,平白的惹她不高興。”白鳳聞言,臉上泛起了一絲不滿的表情。


    “我們倆在爭孩子是叫你叔叔,還是叫你舅舅啊。”


    白鳳頓時愣住了。


    墨鴉嘴角微揚:“結果很明顯了,我沒爭過。”


    “無聊……”白鳳撇過了腦袋。


    “是嗎,既然你不願意,那我回去和鶯歌說一下。還是……”


    “嘟嗚……”


    就在這時,一道蒼涼的號角聲突然打斷了二人的閑聊。


    二人循聲望了過去,卻見到下方的雲中城突然城門大開,一支宛如火焰一般躍動的騎兵開出了雲中城。


    怎麽回事?


    二人對視一眼,皆從眼中看出了不同尋常的神色。


    墨鴉正色,抬起手打起了手勢。


    兩百米開外一座機關朱雀觀察到他的指令,頓時拉動操縱杆,在空中劃出了一個漂亮的弧線,朝著下方的雲中城壓了下去。


    白鳳趨勢白鳳凰緊隨其後。


    片刻之際,那機關朱雀便距離趙軍不遠了。


    可就在這時,一支箭矢驟然從下方疾馳的軍陣之中射向了機關朱雀。


    墨鴉眉頭大皺,突然從空中躍下。高空中的狂風頓時迎麵而來,吹的他的衣衫咧咧作響。墨鴉絲毫不懼,在空中調整方向,宛如一支離弦的箭,朝著機關朱雀而去。


    雙方的距離逐漸拉近,眼看著就要撞上機關朱雀了,墨鴉陡然調整身形,兩手陡然射出一片片墨羽,擦著機關朱雀的雙翼而過,瞬息間截住了那支箭矢。


    緊跟著,墨鴉雙腿灌注內力,灑下片片羽毛,借助羽毛不斷減緩下墜速度,穩穩地落在了朱雀之上:“你們高度降得太低了,拉高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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